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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最猛的詩人,24歲封將軍,26歲浪跡江湖,一首詩火了1200年

2024-10-19國風

古詩詞也可以很有趣

我的名字,叫做張龜齡,一個成熟過早的大唐詩人。

我母親生我的前一夜,夢見一位神仙,獻了一只靈龜讓我母親吞服,這是大祥瑞,所以我父親為我起名「龜齡」。

顧名思義,他希望我能長壽,但實際上,42歲我就死了。

似乎人總是這樣,越標榜什麽,就越缺少什麽。換句話說,越渴望什麽,就越得不到什麽。

比如我父親張遊朝,和我舅舅李泌,他們都虔誠信奉道教,追慕長生不死之術,殊不知萬物皆有自己的發展規律,如果它流動,它就會流走;如果它盛開,它必然會雕零。

尤其是我舅舅李泌,曾位極人臣,官至宰相,一度總攬朝政,可最後呢?還不是兩手空空,任由歲月無情地淹沒,消失在歷史的長空中。

抱歉,我的確是早熟。

由於父親渴望長生,就把光宗耀祖這件事推給了我,3歲教我讀書,逼得我6歲就能寫文章。

7歲那年,父親帶我遊翰林院,逢人便誇我過目成誦,給人的感覺是,張家到我這一代,必然能閃耀大唐。

京城沒有秘密,皇宮內苑更沒有,不久後玄宗皇帝也知道張家出了一位「小天才」,便親自召見,並出題問策。

我沒什麽好慌的,祖上世代為官,對帝王之術頗為了解,那些聖賢書也都是教我怎樣輔佐明君,所以我對答如流。

玄宗皇帝聞後大喜,便讓我與太子李亨伴讀,特賜翰林院優養,這是莫大的殊榮。

因有太子照顧,朝廷還給我辦了長安戶口,待到及冠之年,太子還在成人禮上為我賜名「誌和」,取字「子同」,取誌同道合之意。

這件事並不需要我點頭認可,但能和太子成為朋友,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所以在20歲那一年,我就變成了張誌和,離龜齡長壽這條路越走越遠。

同一年,我太學結業,登進士第,翰林留用,供奉東宮,掌受諸曹及五府之事。簡單來說,我成了「太子黨」,若李亨將來能順利登基,我必然前途無量。

但早熟的性格告訴我,這未必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提出回婺州金華老家省親。值得一說的是,在歸鄉的路上,我還順便幫地方官員鏟除了一夥響馬,所以當地人都叫我「神張」。

因不願入朝,省親過後,我主動提出到杭州為官,補任杭州刺史, 在任期間滅了惡霸李保,還一方百姓平安。所以,我「神張」之名更盛。

公元755年冬,安祿山在範陽起兵,「安史之亂」爆發,洛陽很快失陷,隨後中原大亂。

臨危受命,我被太子李亨召回,一起轉戰靈武,擢為朔方招討使。

大亂後的第二年,潼關失守,哥舒翰被俘,玄宗皇帝被迫往蜀中避難,行至馬嵬驛時,龍武大將軍陳玄禮還發動了嘩變,逼玄宗殺死了貴妃和楊國忠。

隨後,太子李亨在靈武即位,為肅宗,改年號至德,正式稱帝。

當時戰局極度緊張,因此我和舅舅獻計,建議征調回紇兵,並於河上大敗安祿山,為平定叛亂取得了戰略性勝利。

因功,肅宗升我為左金吾衛大將軍,再加金紫光祿大夫,享正三品待遇。

這一年,我24歲,站到了人生巔峰。

然而,肅宗急於收復京師,對回紇兵提出的苛刻條件一忍再忍,一讓再讓,因此我上表反對,希望肅宗能從長計議,收回成命。

肅宗大怒,貶我為南浦尉,這令我格外傷心。

從那一刻我就知道,天子是不需要朋友的,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我們或許曾「誌同」,都渴望盛世久長,但道從未和過。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更加不巧的是,這一年我父親病逝,所以我決定辭官,不再踏入朝堂半步。次年,我母親也病逝了,這更加堅定了我歸隱的念頭。

然肅宗不允,極力挽留,為了能讓我回朝,特敕贈家母為秦國賢德夫人,賜表白四段、白銀二千四百兩,以榮葬之資。同時,還賜了我一對童男童女,名「漁童」和「樵青」,並率滿朝文武相送。

然我去意已決,不再回頭。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就在家父家母守孝期滿後,吾妻程氏又卒,於是我徹底斷了回朝的念想。為了躲避肅宗的尋訪,我開始帶著「漁童」和「樵青」漫遊山河,久居舟中,以垂釣為生,並自號「煙波釣徒」。

隱居湖州期間,我寫過一組詩,題為【漁歌子】,其中有一首為: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因看透了官場法則,我決定余生都以山水為伴,並開始真正悟道,再號「玄真子」。家兄松齡擔心我避世不還,還特意寫了一首【和答弟誌和漁父歌】:

樂是風波釣是閑,草堂松徑已勝攀。

太湖水,洞庭山,狂風浪起且須還。

實際上,此時家中已經遭遇變故,祖上基業被朝廷無償征占,而這一切自然是因為我逃官,所以我回了故裏,妥善安排此事。

之後,我也未再為官,一直過著避世不出的生活,期間以著述為樂,結交天下名士,比如茶聖陸羽、詩僧皎然,以及顏公顏真卿。

公元774年,顏公邀我泛舟鶯脰湖,與眾友一起品評風雅,酒到酣處,我踏水而舞,不幸溺水身亡。

史書中,關於我的死是這樣記載的:

「誌和酒酣耳熱,忘乎所以,飄然若仙,乘興將坐席鋪在水上,並坐上去,那坐席能在水上漂浮自如,左右來回,有行舟般的聲音。霎時間,一群白鶴飛來,圍繞著誌和委婉鳴叫,在岸上的人無不驚訝。誌和向顏真卿擺擺手,以示謝意,最後與白鶴一起飛上雲霄」

這自然是神傳,哪怕顏公為我撰寫墓誌時,亦言及此事:邈玄真,超隱淪,齊得喪,甘賤貧,泛湖海,同光塵,宅漁舟,垂釣綸,輔明主,斯若人,豈煙波,終此身。

人死了就是死了,或化沃土,或為塵埃,成仙得道只是一種美好的夙願,把每一天都過得精彩,才是真正的道。

一世匆忙,飄忽而逝,沒有什麽理由不去珍惜。

最重要的是,生命不止有長度,還有溫度和厚度,你若想要追求自我,就要敢於放下世俗,不受名利羈絆。

24歲,我為將軍;42歲,我為亡魂,但人生沒有遺憾,因為我始終在為自己而活:青草湖中月正圓,巴陵漁父棹歌連。釣車子,橛頭船,樂在風波不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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