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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水滸·揭陽派之四

2023-12-10國風

讀水滸·揭陽派之四

詩曰:

十年江海寄余生,夢裏依稀犬馬鳴。

忍顧蘆花飄渚上,無人與我作高聲。

北宋時期的江州,以前也叫潯陽、柴桑。柴桑,周郎妙計安天下的周公瑾都督就曾經長期駐守於此。中唐的大詩人白居易送客江畔,添酒回燈重開宴,寫出千古絕唱【琵琶行】,也是在這潯陽江邊。

江州位於贛江湓江與長江交匯處,歷來譽為三江之口、七省通衢。北宋時,江州已是長江中遊地區繁華的都市,兩大酒樓更是名揚天下。而居於水陸交匯之處的揭陽鎮上,註定在江州地面上很不尋常。

同樣是水邊人家,一身本事的阮氏三雄,日子過得赤貧,牛肉都吃不了二斤。而在這揭陽鎮上,穆家是大富戶,穆弘帶著兄弟穆春橫行霸道刮地皮。在那潯陽江上,張順壟斷魚行做老板。

外來的老大李俊站穩腳跟,做起私鹽生意,帶著十幾個夥計。除了好賭的張橫,其他人過得比三阮都好,果然是富庶之地,名不虛傳。張、穆兩家兄弟互相呲牙,張橫敢對穆弘、穆春發飆,對李俊卻口氣謙卑。

出來混靠的還是實力,長城不是一天建成的,李俊的江湖地位必然也不是一天取得的。能出頭的都是聰明人,必是在一番較量後,孰輕孰重自然有清晰的分際!

穆弘此人,面似銀盆身似玉,頭圓眼細眉單。威風凜凜逼人寒,武藝高強心膽大。想來不只是水上,水上不如張橫張順兄弟,馬上馬下的功夫應當都還過得去,稱得上是一位武藝高強、擅長攻城掠陣的猛將。

穆太公怎麽看自己的大兒子?穆春回家找哥哥時,穆太公知道,他卻不肯幹休,又是殺人放火。這麽說,穆弘必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而且還豪氣,經常喝醉酒。

揭陽鎮這地面就是歸他管。沒有他兄弟點頭,宋江、薛永這樣的外地人無法生存,出行半步難。可見當初的李俊也沒有三頭六臂,沒有顯出混江龍的本事,那是不會有人服氣的。

一旦看到李俊大哥都對宋江如此客氣,還結拜,穆弘兄弟跟張橫一樣,狗臉兒變得快,馬上就納頭就拜,請罪不已。穆弘是大富戶,熱情將宋江請回穆家莊,熱情款待,立馬應諾將薛永釋放出來,化敵為友。

一番結拜,大家就都是兄弟了。對敵人狠,對兄弟親。只是沒想到,時間過得快,在揭陽鎮的日子不經意就要到頭了。在那個潯陽樓,宋江學前賢寫詩,不合說了真話,遭 黃文炳 告發,與 戴宗 被判處斬刑。

穆弘與李俊、張橫等九人叫齊人馬,急哄哄趕往江州城。正好在白龍廟與宋江、梁山人馬相遇,沒有耽誤事,鬼使神差般完成了接應,又來到了穆家莊。這個事,張順沒有留點耳目在城裏報信,李俊哥哥也沒有出面組織一下?

看來還是晁蓋哥哥洪福齊天,宋江的氣數未盡,劫法場得以大功告成。目標已經實作,晁蓋哥哥希望見好就收,趕緊回山,避免意外的損失。而宋江哥哥卻決意復仇,消滅 無為軍 。

穆家莊自然成為了臨時大本營,宋江施展手段,完成人員調派。穆弘積極提供攻城所需的蘆葦、油柴、布袋等物,還有駕船的人手。攻破無為軍後,穆弘果斷收拾家財,舍家棄業,一家老小上梁山。

梁山排座次時,穆弘排二十四位。揭陽嶺的老大李俊,潯陽江的張橫、張順都是天罡星,只是穆弘出人意料位在李俊之前。只是李俊此人目光匪淺,不爭不搶,順其自然而已。

除了帶家產入股這一功勞,穆弘在梁山的地位主要還是靠他自己努力爭取來的。他與李俊、劉唐、史進、李逵等人都有很好的合作,兄弟義氣之外,相互成就的做法也是很成熟的。

征方臘時,宋江差遣穆弘扮做陳益,李俊扮做陳泰,各坐一只大船,帶船三百只,精兵五千,白米五萬石,前往呂樞密處詐降。不料對方很警覺,二人進城後,沈著應對,沒有露出破綻,最終裏應外合攻破了潤州城。

李俊多次執行詐降任務。要取得對方的信任,沒有大智大勇,是不能完成的。更絕的是,後來李俊還帶著阮小五、阮小七等水軍,成功向清溪洞的方臘詐降,得到方臘的重用,成功牽制住方臘軍就地消滅。

小乙哥打擂台,大鬧泰安州,穆弘與 盧俊義 等人前去接應。穆弘主動請纓前去尋找走失的李逵,一路尋到壽張縣,才發現大鬧縣衙的李逵。那裏由他,拖著便走。這李逵角力不如小乙哥,相撲不如沒面目。這回遇到穆弘也沒招。

李逵是天生一個哇哇叫,殺人是成排兒砍過去。晁天王哥哥訓斥,他跟老百姓沒關系,不要濫殺無辜。人家根本就不聽。打祝家莊時殺人殺紅了眼,把扈家莊一家老小都砍了。

穆弘還有兩個較為固定的搭檔,史進和劉唐。 三打祝家莊 後,宋江與 吳用 命穆弘與 劉唐 把守大寨口第三關。宋江擺下 九宮八卦陣 ,大敗 童貫 的十萬征討大軍。穆弘在陣中擔任中軍羽翼,與劉唐一同統率三千馬步軍,負責護持中軍。

史進、穆弘都是有點沖動勁的。東京賞燈,兩人酒後大唱,浩氣英雄事,沖天貫鬥牛,英雄事業未曾酬。手提三尺龍泉劍,不斬奸邪誓不休!第一次招安時,兩人少不更事,跟著別人跳出來鬧事,烘托氣氛,給領導難堪。

征方臘的杭州之戰後,穆弘因感染瘟疫,被寄留在杭州,未能繼續隨軍征戰。弟弟穆春被留下照顧。穆弘、張橫等人在杭州病逝,穆春得以存活歸隊。後因不願為官,穆春辭官返回揭陽鎮,從此做了良民。

穆春隨著哥哥穆弘一起上了梁山,宋江最初讓穆春和朱富一起掌管山寨錢糧,打完祝家莊後讓穆春跟著李雲一同監造屋宇寨柵,幹起了蓋房子的技術活。

經過多年的磨礪之後,少不更事的穆春是否有了不同一般的人生閱歷?哥哥不在了,其實活著也有很多的苦難。快樂是可以分享,所有的苦難只有一個人獨自扛。

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揭下虛偽的面具,讓眼淚無聲的流下。而等到天亮的時候,又會換上微笑的臉孔。即使心裏脆弱,表面也要佯裝堅強走下去。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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