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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勁文雅的青綠山水,文伯仁【青山琴韻】

2023-12-14國風

看著嶙峋高山,看著青綠色彩,你會感受到畫家想要表現出來的詩情畫意嗎?明代中期,以蘇州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名為吳門畫派的藝術流派。人們忽然發現,畫山水未必要生硬堆砌,完全可以在不放棄筆墨追求的情況下,讓作品變得更加生動自然。自然美與詩意美融合,造就了吳門畫派,造就出一大批勤奮耕耘的畫家。

這幅【青山琴韻】是吳門畫家文伯仁的作品,他是文徵明的侄子。他的早期作品以臨仿趙子昂為主,采用青綠技法畫構圖飽滿的山水景色。從風格特征判斷,【青山琴韻】屬於這一時期。畫中空間處理略顯局促,沒有達到位置經營起承轉合的效果。不過,他在抒情表達方面,以意趣為主,用色彩呈現出自然山水的清勁文雅之美。

青綠山水出現在隋唐年間,在北宋時進入創作高峰。由於青綠山水的創作流程費時費力,到了南宋時期已經出現頹勢。元代趙子昂擅畫青綠作品,並沒有扭轉這一頹勢。當吳門畫派崛起之後,很多畫家覺得筆墨不可分割,從色彩運用入手有助於理解墨分五色的妙趣,於是青綠山水的創作受到了重視。

文伯仁簡化了青綠山水的設色過程,他用色較薄,顏色沒有完全遮擋底稿的山石紋路肌理。他用色闡釋山石的陰陽變化,產生立體效果。山石的邊緣處敷染石青,山石敷色按照由表及裏顏色逐漸變淡。石青、石綠、淡墨,看似影響了山石的整體效果,實際上充滿了視覺沖擊力。先要打動雙眼,才能讓人細細品味。

根據畫史記載,文伯仁是個性格暴躁的人。他曾經揭露貪官惡行,被誣陷入獄。這樣的人,為何能沈下心來畫這樣淡雅沖和的山水?畫中有個細節,文人盤膝而坐,在山林間彈奏古琴。高山流水的典故,在他的筆下變成一幅山水。遠處有一人緩緩前行,循著琴聲而來。

性格暴躁,不能掩蓋文伯仁的文人本色。也許正因為性格「缺陷」,讓他可以抵擋住世俗誘惑。他希望像俞伯牙、鐘子期那樣,從名山大川中尋找生命的意義。秀美景致,歷史典故,文人情思,他把三者進行融合,畫出了古雅靈動的山水佳作。

文伯仁的青綠山水和仇英的風格也很像。看他的作品,可以想明白一個問題。為什麽畫風工整、色彩鮮亮的作品,也能叫文人畫?文人畫主要看有沒有士夫氣,有沒有文人情趣。用什麽技法不重要,表達什麽樣的意趣最重要。

文伯仁在創作上特別想超越文徵明,在細節處還能看出他對文徵明風格的模仿。他在山中丘壑處畫了成片密林,用筆藏鋒含而不露,增添了清新質樸之意。剔除了濃艷華麗的青綠山水,搭配蒼郁草木,變成了文人喜歡的清麗面貌。

從【青山琴韻】可以看出,技法對畫家而言何其重要。技法精湛,靈活運用,可以化艷俗為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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