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江臣為了他的白月光被打折雙腿。
五年後的今天,我握著病例單在醫院從白天等到黑夜。
江臣卻遠赴萬裏,再次心甘情願地為她舍掉雙腿。
我救過江臣兩次。
一次背著他從大火死裏逃生。
一次頂著大雪,在閉關的腿疾大師門前跪了整整一周,才求得大師再次出山,將江臣的腿治好。
這一回,我不想救他了。
1
「您好,您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 」
我攥著病例單緩緩起身,一步一步,任由暗沈的夜色吞噬我的身影。
手機一遍一遍重復著機械的電音。
執拗的仿佛像我對江臣的感情。
我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一口一口喝著酒,辛辣刺激的腹部隱隱作痛。
我卻有種受虐般的快感。
人來人往。
我在他們的眼神裏看到了或驚訝或憐憫。
是啊,我當然可憐。
我都快死了,孤身一人。
手機突然彈出江臣的電話,我指尖微顫。
他低沈的聲音裏帶著努力壓制的煩躁,卻被我聽了個正著。
「知知,我有事不能去接你了,你身體沒什麽事就自己回去吧。」
所有的話被堵在喉嚨裏,我自嘲地笑了笑。
「好。」
我能聽見他那邊刺耳的車鳴聲。
他應該很著急。
直到那邊傳來忙音,我還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眼淚不受控地流下來。
騙子。
我知道,他去南城了。
因為五個小時前,白葉寧發了被家暴的朋友圈。
施暴的人是我爸。
2
我陪在他身邊七年,也看著他為白葉寧守身七年。
直到那一晚,江臣從旁人口中得知,白葉寧要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富商結婚了。
江臣坐在陽台上喝了很多酒,他看著我,眼神逐漸迷離。
我聽見他說。
「知知,我們結婚吧。」
我以為我終於等到江臣回心轉意,自己苦盡甘來。
我們沒有婚禮,甚至連個戒指都沒有,只在那四四方方的小陽台,天地為證。
但那天,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天。
江臣對我越來越好,好到讓我以為我們會這麽走完一輩子。
就在我精心準備和江臣的婚禮,一切準備就緒時,老天和我開了個玩笑。
醫生今天說,我活不過三個月。
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
只記得自己很害怕,無助,惶恐 ……
我也怨,怨老天為什麽不能給我一點幸福的機會。
我明明沒做錯什麽 ……
我以為今晚江臣會是我最大的依靠。
但他忙著去救贖他的白月光,沒有時間,可能也不願意理我。
3
天突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冰涼的雨水打在我臉上,我捂著疼痛的腹部,踉踉蹌蹌地往家跑。
余光看著四周被男友緊緊護在懷裏的女生,飛奔濺起的水珠拍在我鞋面。
我垂下眼眸,咬著牙加快腳步。
雨水浸透衣服,涼意深入骨髓。
我顫抖地開啟門,換下已經濕淋淋的衣服,一擡眸,看著鏡子裏狼狽,毫無血色的自己,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兩行淚從眼角滑落。
看著黑屏的手機,我木然地擡手擦掉眼淚,無力地閉上眼睛。
今天是我生日啊江臣。
你答應每年生日都要陪我過的 ……
我蜷縮在沙發上,緊緊抱住自己,身體仿佛火爐般燙人。
我昏昏沈沈地睡過去。
夢裏,我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七生日那天。
因為我一句「生日你都不陪我過」,江臣連續熬幾個通宵將合作談下來。
那天也是下雨,路上車堵得都看不見路。
江臣的腿剛好不過半年,硬是頂著大雨一路跑回家。
0 點和他的「生日快樂,我的知知。」一起到來。
他短發還在往下滴水,手裏緊緊抱著一束沾滿雨水的玫瑰和蛋糕,強撐著對我笑。
我看著他疼到發抖的腿,沒出息地哭了 。
我只知道,那天過後,我最期待就是過生日。
朦朧中,我似乎聽到了門轉動的聲音。
我猛然驚醒,一把掀開毯子,赤著腳快步跑向門口。
看到江臣時,我眼眶發酸,委屈地撲進他懷裏。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了江臣,你 …… 」
江臣突然將我推開,對我的眼睛,他不自然地解釋。
「我身上都是雨水,別感冒了。」
我委屈地撇嘴:「江臣 …… 」
「好久不見啊知知。」
熟悉的聲音讓我血液瞬間凝固。
我僵硬地轉頭,白葉寧站在門外,小心翼翼又帶著一絲挑釁地看著我。
4
可能看出我情緒不對,江臣一把握住我的手。
「知知,葉寧不在這裏住,她那邊出了點狀況,我送她去我們公寓住一陣。」
他低頭,看著我赤著腳踩在地板上,眉頭緊皺,熟練地將我攔腰抱起,語氣裏帶了幾分無奈。
「怎麽又不穿拖鞋,晚上又該喊肚子疼了。」
他身上的濕氣凍得我渾身一顫,我越過他,看向身後面露嫉妒的白葉寧。
她衣服幹爽得看不到一絲雨水。
我腦海中一閃而過雨中被男生緊緊護在懷裏的女生的畫面。
那些零碎的記憶,仿佛一刀一刀淩遲著我。
江臣細致地給我蓋好毯子,彎腰吻了吻我額頭。
「不用等我,你先休息,我很快回來。」
他轉身之際,我輕輕拉住他衣角,仰著頭嘶啞地問。
「江臣,你會回來是嗎?」
江臣眸光一閃,聲音柔和了幾分:「別胡思亂想,早點睡。
衣角緩緩從我手中抽走,心臟仿佛也缺了一口。
隨著「砰」的關門聲,我捂住胸口,眼淚一滴一滴砸下來。
這一夜,我在空蕩蕩的客廳坐到天亮。
直到眼睛酸痛得再也無法支撐,我閉了閉眼。
我想,我再也不要過生日了。
我也沒機會過生日了。
我臨死前最後一個生日,我的男友在陪著他白月光。
騙子,大騙子。
不是所有的孤註一擲,都能換來柳暗花明。
5
江臣小心翼翼地開門進來時,我們四目相對,他猛然楞住。
「一直在等我?」
我疲憊地笑了笑:「擔心你回來沒有東西吃胃受不了。」
江臣這才註意到桌上已經放涼的飯菜,眼眸暗了暗,聲音有些歉意。
「知知,昨天你生日 …… 」
「我知道白小姐那裏有很多需要安置的東西,她一個女生也不方便,你一直忙到現在也累了吧,我再去把飯給你熱一熱。」
我雲淡風輕地替他解圍,徑直忽視掉他手裏的蛋。
遲來的蛋糕,再怎麽精美,也不好吃了。
這一夜仿佛什麽也沒發生。
江臣站在原地良久,晦澀不明地看著我在廚房裏忙。
吃過飯後我自然地擡起江臣的腿,手法熟練地給他按摩。
「腿又難受了吧。」
雖然他在極力掩飾,但我依然看出他走進來時右腿的停頓。
江臣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倦意,拉著我的手將我扯進懷裏。
他緊緊摟著我的腰,有種揉進骨子裏的親密,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撒嬌。
「知知,我好困。」
「那就睡一會兒吧,我一直在。」
這些情話,在這七年裏我已經可以張口就來。
感受著脖頸處均勻的呼吸,我內心一片平靜。
白葉寧的名字仿佛在我們的生活裏消失了。
我依舊扮演著好妻子的角色。
為江臣做好調理他身體的飯菜,為他融入進太太圈,打探到他所需要的資訊。
我是他無往不利的利刃。
我們在夜裏緊緊相擁而眠,恨不得將對方揉進骨血。
可是,老天總是不公的。
再次見到白葉寧時,她神色慌亂地跑到我們小區,身後還跟著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江臣,救我,他們,他們是老寧派來抓我回去的人!我要留在你身邊江臣!」
6
我余光看著江臣的反應。
他表情依舊那麽冷漠,卻紅了眼眶。
這句話,他應該等了七年吧。
下一秒,江臣毫不猶豫松開我的手,擋在白葉寧面前,目光銳利地掃過面前兩人。
「 人你們帶不走,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趕緊滾!」
兩個男人不善地盯著江臣,低聲威脅:「你這個小白臉給老子滾遠點兒!」
「你是不是也和這個賤貨睡過?還沒得病?我勸你趕緊去查查,這個賤貨在床上 …… 」
江臣臉色愈發陰沈,手背青筋凸起。
男人話還沒說完,江臣一拳直接打了上去,薅著對方的衣領,面無表情地一拳接著一拳。
另一個男人想要上來幫忙,卻被江臣一腳踢在腹部,男人吃痛地半跪在地上。
「你他麽再敢侮辱她,我一定會弄死你們!」
他赤紅著眼,我看得出來,為了白葉寧,他下了死手。
我眼底滿是擔憂,上前忍不住拉住他的胳膊。
「江臣,別打了,你的腿 …… 」
江臣一臉戾氣地回頭盯著我:「你憑什麽管我?」
我楞了楞,緩緩松開手,安靜地走到一旁。
「再敢找她麻煩,就不是揍你們這麽簡單!」
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硬是被江臣一個人打得趴在地上。
江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轉身被白葉寧撲個滿懷。
「江臣,幸好有你在 …… 」
江臣遲疑片刻,緩緩抱住她,眉眼間閃過一抹溫柔:「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我任由指尖嵌進肉裏,苦澀地看著這一幕。
沈浸在感情中的兩人沒發現,兩個男人面露兇光,猛地從身後掏出一把刀朝著我和白葉寧沖來。
「江臣!」
我和白葉寧驚恐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驚慌不已,本能地看向江臣。
但看到他緊緊抱著白葉寧,一只手冷靜制服男人,半點沒註意到我時,我眼裏的光瞬間滅了。
他再一次把我拋下了。
我心臟劇烈跳動,密密麻麻的疼漫遍四肢。
身體仿佛被釘在原地,只能呆呆地看著另一個男人拿刀沖向我。
7
刀插進我腹部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可以這麽痛。
「知知!」
我倒地的一瞬間,江臣雙眼猩紅地跑到我身邊,將我緊緊抱在懷裏。
他雙手慌亂無措地不知道放哪,聲音顫抖:「我馬上叫救護車!知知,我馬上叫救護車!」
我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嘴唇顫了顫,但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我說不出來話。
我很想問問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全心全意陪在他身邊七年,難道真的就比不過見錢眼開的白葉寧嗎?
但我意識漸漸模糊,只看到江辰的嘴開開合合,最後我沈沈地閉上眼睛。
當我醒來時,便看到江臣趴在我床邊,下巴已經長出一茬青色的胡子。
即使睡夢中,他也依舊緊緊皺著眉。
我不由自主地擡起手,輕輕碰著他眉頭。
但指尖僅動一下,江臣便猛然醒來。
對上我的眼睛,他眼底的迷離瞬間被清明取代,緊張地握住我的手。
「知知!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看著他,緩緩抽回手,平靜地問。
「江臣,你愛我嗎?」
江臣緊張地看著我,張了張嘴,愛字止於唇齒間,羞愧地說不出來。
我也沒期待他的回答,自顧自地說著。
「我愛你,從七年前第一次見你就愛上你了,五年前,我從火裏將你背出來,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吧,現在,我又為你死了一次。」
我伸手輕輕描繪著他的五官,輕聲道:「江臣,我沒那麽多條命為你死啊。」
江臣淡漠的眼底劃過一抹慌亂,緊緊抓著我的手。
「知知,我 …… 不會有下次了,再也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我莞爾一笑,心底異常平靜。
看吧,他也沒有辦法解釋他的行為。
我以前不信,我總覺得事在人為,聚散離合,都不必拿緣分二字作托詞。
但今天,我信了,這七年宛若一巴掌狠狠打在我臉上,難堪又清醒。
我只是不甘心!
8
僅僅清醒兩個多小時,在迷藥的作用下,我又沈沈地昏睡過去。
我竟然夢到了江臣當初為了白葉寧和小混混打架,最後被打折雙腿的那段日子。
前路光明的江臣,可能一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
那段時間的江臣陰郁暴躁,我說出的一句話都要經過反復思考才敢小心翼翼開口。
唯獨在他知道白葉寧出國避風頭時,情緒出現了一絲波動。
當時他緊緊攥著我手腕,沈沈地看著我:「寧知知,你也嫌棄我是一個殘疾是不是?」
我當時彎下腰,直視著他的眼睛,用手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堅定地告訴他。
「不,我寧知知永遠不會嫌棄你,只會愛你。」
江臣楞楞地看了我好久,才松開我的手腕,冷笑了一聲。
但我沒想到。
當天晚上我離開後,江臣就用打火機點燃了房間。
用這種決絕的方式告訴所有人,他不想做廢人。
好在我當天在樓下停留了一會,準備給他買個糖葫蘆,就看到他房子濃煙滾滾。
我臉色一變,毫不猶豫地往回跑。
逆著人群,我費力地跑到他家,隔著火光和他對視。
我現在還記得他當時的眼神。
絕望,冷漠,死寂。
我當時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我要救他!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沖進火光,不顧他的掙紮,將他背到背上。
他氣得直罵我:「你瘋了寧知知!滾!不需要你可憐我!滾!」
我被濃煙嗆得一邊咳嗽一邊吼他:「閉嘴!要麽一起死,要麽一起活!」
身後的江臣不說話了。
我也不知道當時那麽瘦弱的身板,怎麽就背起了比我重三十斤的江臣。
一輩,就背了半輩子。
那天,我撐在他面前,認真地警告他。
「江臣,你的命現在是我救的!什麽時候死也要聽我的!」
一向冷漠的江臣當時臉頰染上一抹紅暈,不自然地避開我的視線,低低的「嗯。」了一聲。
後來,我打聽到有一個非常有名的腿疾大師,無奈他已閉關,再也不出山。
我為了江臣,在大雪天跪在大師門前整整七天。
最後大師的家人看不下去了,攙扶著大師走出來,決定為江臣治療。
我陪著江臣一次次針灸,藥浴,看著他疼得指骨泛白,臉色漲紅。
他雙腿可以正常行走的那天,激動地抱起我,說:「我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原來,那個時候的江臣就會騙人了。
9
等我再次醒來,病房裏空無一人,但床頭櫃上卻多了一束向日葵。
還沒等我拿起來好好看看,江臣就蹙著眉走進來,將我小心翼翼塞進被裏。
「你最近臉色越來越不好,把被子蓋好。」
我笑了笑,那是因為我快死了。
下一秒,江臣不知道從哪兒變出幾本婚紗樣本,獻寶似的遞到我面前。
「看知知,這是幾家比較出名的婚紗店,喜歡哪套,我讓他們做出來。」
江臣眼睛灼灼地盯著我。
我指尖微顫,似笑非笑地擡眸看他:「怎麽,你要娶我?」
江臣理所當然地點頭:「不娶你娶誰。」
「萬一我不想嫁你呢。」
江臣失笑,寵溺的捏了捏我鼻尖:「不想嫁我?我的知知可是只愛我一個人!」
我陡然一楞,唇邊溢位一聲苦笑。
是啊,我絕望地抓住江臣那微弱的愛,用細密綿長的愛意回饋他。
卻沒有註意到他眼底的冷漠和疲憊。
江臣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興致勃勃地指著其中一套婚紗。
「這套知知喜歡嗎?」
我指著其中一套婚紗:「這件吧。」
「好,我現在就讓他們做,等知知出院了,我們就辦婚禮。」江臣笑著說。
我垂眸看著他的腿,沒有說話。
江臣的腿似乎又嚴重了。
其實,我每天給他做的早餐裏有大師搭配的藥物。
之前,我擔心他排斥,所以一直沒和他說。
現在,更沒有必要說。
我身上的傷口好得越來越快,其實那把刀並沒有刺的很深。
但我的臉色卻越來越差,身體一天比一天瘦。
無數個夜晚我都被腹痛疼醒,咬著被子度過漫漫長夜。
我知道,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江臣每天都會抽出時間過來陪我,分享婚紗場地和布置的進度。
我安靜地聽著,偶爾給他兩句建議,他都認真地記了下來。
江臣離開的晚上,我床頭櫃又多了一束新鮮的向日葵。
摸著嫩嫩的花蕊,我仿佛找到了一點生氣。
10
我決定出院的那天誰也聯系不上江臣。
我笑著拒絕護士繼續打電話的建議,孤零零地走出了醫院。
我知道他在哪。
他的白月光早就給我發了照片。
既然戲台都已經搭好了,我這個看戲的怎麽能不出現呢。
我坐車來到江臣早已為我搭建好的婚禮現場。
隔著遠處,就隱隱聽到場館內播放著婚禮進行曲。
我諷刺地勾了勾嘴角,擡腳走進去。
燈光璀璨的台上,西裝革履的男人和穿著精美婚紗的女人手牽手跳著舞蹈。
我站在台下,安安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幕。
一曲結束,台上的二人深情默默地對視。
看著讓人不禁贊嘆一句俊男靚女。
如果,我不是江臣妻子的話。
我擡手鼓掌,二人仿佛觸電般分開,同時地朝我的方向看來。
江臣看到我的一瞬間,眼底閃過一抹慌亂,腳步匆匆地朝我走來。
即使他再掩飾,還是很容易讓人看到他走路時雙腿不自然地停頓。
但江臣此時根本顧不上這個,上前試圖拉著我的手,被我輕松避開。
「知知,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 」
我看著江臣的眼睛,笑得溫柔:「江臣,你真讓我惡心。」
江臣猛然楞住,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知知,你,你說什麽?」
我挑眉,一字一句地重復:「我說,你讓我覺得惡心。」
江臣臉色一白,竟然因為我這句話,身體踉蹌兩步,差點沒站穩。
他還是強撐著向我解釋:「知知,你誤會了 …… 」
我罔若未聞,轉頭看向白葉寧,穿著我親手指定的婚紗,驚恐地躲在江臣身後,眼底帶著赤裸裸的挑釁。
她還是喜歡當年那一套。
可我也不是當年的寧知知了。
我目光在觸及到她脖頸項鏈時瞳孔一縮,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在他們沒反應過來時,我上前猛地一把拽下白葉寧的項鏈。
白葉寧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鐵青。
「你瘋了寧知知!」
我緊緊攥著項鏈,咬牙切齒地看著她。
「這是我媽
文【二十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