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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雞大將軍

2024-04-01文化

從前,淄川城裏有個姓王的秀才,他從小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無奈時運不濟,科場失意,老來只得在村裏教幾個蒙童糊口。王秀才年將五旬,膝下只有一子,他一心盼望兒子能夠光大門楣,便給兒子起名叫王光第。不料,王光第長到十幾歲,竟淘氣得出奇,不但不喜歡讀書,還常常背著父親跟村裏的頑童們一起鬥雞。王秀才見了,又氣又恨,常常罰王光第跪在祖宗牌位前,逼他背書。王光第當面答應,過後又照樣偷著出去鬥雞。有一天,王秀才正在學堂裏給學生講課,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公雞的鳴叫聲。他走到窗前一看,只見王光第手裏提著一只大公雞,正跟一群孩子鬥得起勁,氣得他渾身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回到家裏,王秀才便病倒了。

王光第見父親病倒,開始幾天還裝模作樣地守在家裏,過了幾天,便又偷著溜出去鬥雞了。王秀才一病不起,臨終前,他把王光第叫到床前,有氣無力地說:「我……我死以後,你……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求取功名,也……也好讓我在九泉之下瞑目。」王光第聽了,點點頭說:「爹,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讀書,求取功名。」王秀才聽了,這才合上了眼睛。

王秀才死後,王光第依然我行我素,天天出去鬥雞。有一天,他從集市上經過,見一個老漢手裏提著一只羽毛鮮亮、雞冠火紅的大公雞,便湊過去看。那老漢見王光第喜歡這只公雞,便說:「公子,我這只公雞可是個寶貝,鬥起來能把對方的雞頭給啄破,你要喜歡,就出個價買下吧。」王光第聽了,便問:「你要多少錢?」老漢說:「你給五十兩銀子吧。」王光第說:「五十兩?太貴了吧?」老漢說:「公子,我這只公雞可不是一般的公雞,它天天跟著我在山裏跑,還跟豺狼虎豹鬥過呢,五十兩銀子不貴。」王光第聽了,越發喜愛這只公雞,便討價還價買下來,帶回家裏,精心飼養起來。從此,王光第不再跟村裏的頑童們鬥雞了,每天帶著這只公雞去山裏玩。那公雞果然厲害,不管是蛇蟲鼠蟻,還是豺狼虎豹,見了它都嚇得四處逃散。王光第見公雞這樣勇猛,越發喜歡它了,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大將軍」。

過了一年多,淄川城裏忽然貼出告示,說王府要舉辦一次鬥雞大賽,邀請民間的鬥雞高手前去參賽。獲勝者,不但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還可以跟王府裏的公雞鬥,如果鬥贏了,王府將重重有賞。王光第看了告示,心想:「大將軍這樣勇猛,何不帶它去見識一下?」於是,他便報了名。

鬥雞大賽這天,王府門前擠滿了看鬥雞的人。王光第帶著「大將軍」來到王府,只見王府裏已經聚集了許多鬥雞高手,他們帶來的公雞個個羽毛鮮亮,趾高氣揚。王光第卻不慌不忙,他牽著「大將軍」,在人群中走來走去,對那些公雞不屑一顧。

比賽開始了,那些公雞一個個鬥得難解難分,觀眾們也看得眼花繚亂。輪到王光第的「大將軍」出場了,只見它昂首挺胸,邁著方步走上鬥雞台,對著對手一聲長鳴,便把那只公雞嚇得渾身哆嗦,癱在地上不起來了。王光第毫不費力便贏得了第一場比賽。接下來,「大將軍」又連連戰勝了幾個對手,最後只剩下王府的一只公雞了。

王府的這只公雞,羽毛金黃,尾羽長長地拖在地上。王光第見了,暗暗吃驚:「這只公雞果然非同一般!」他牽著「大將軍」走上鬥雞台,兩只公雞立刻擺開了架勢。王府的公雞先撲過來,「大將軍」靈巧地一閃,躲過了它的攻擊。接著,「大將軍」猛地一撲,把王府的公雞撲倒在地。王府的公雞爬起來,又向「大將軍」撲去,「大將軍」一閃身,又躲過了它的攻擊。就這樣,兩只公雞鬥了十幾個回合,還是不分勝負。觀眾們見狀,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著。忽然,「大將軍」飛起一腳,把王府的公雞踢倒在地。王府的公雞掙紮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王光第見「大將軍」贏了,高興得跳了起來。

王府的管家見「大將軍」這樣厲害,便請王光第到府裏喝酒。席間,王府的管家問王光第:「你這只公雞真是神奇,不知是從哪裏得來的?」王光第便把買公雞的經過說了一遍。王府的管家聽了,說:「這只公雞如此神奇,一定是天上的神雞下凡。我願意出一百兩銀子買下它,不知你意下如何?」王光第聽了,搖搖頭說:「這只公雞是我心愛之物,我不能賣。」王府的管家又說:「我出二百兩銀子,如何?」王光第還是搖頭。王府的管家見王光第不肯賣,便不再說了。

過了幾天,王府又派人來請王光第,說王爺有請。王光第來到王府,只見王爺端坐在大堂上,笑容滿面地看著他。王光第上前施禮,王爺說:「免禮,免禮。聽說你的公雞鬥敗了王府裏的所有公雞,真是神奇。我今天請你來,是想請你跟我的公雞再鬥一場,如果你能鬥贏,我將重重有賞。」王光第聽了,便說:「王爺,我的公雞已經鬥了幾場,需要休息幾天才能再鬥。」王爺說:「那好,就讓它休息幾天吧。過幾天,我再派人請你。」

過了幾天,王爺又派人來請王光第。王光第便帶著「大將軍」來到王府。這次,王爺把鬥雞台設在了後花園裏,觀眾們也都被請到了花園裏。王光第一看,只見花園裏擺滿了桌椅,桌子上放著美酒佳肴,王爺和客人們正坐在桌子旁等著看鬥雞呢。王光第牽著「大將軍」走上鬥雞台,只見王爺的公雞已經等在台上了。這只公雞比上次那只更加雄壯,羽毛閃閃發光,眼睛炯炯有神。王光第暗暗吃驚,知道這次鬥雞非同小可。

比賽開始了,兩只公雞立刻撲在一起。王爺的公雞兇猛異常,一連幾次把「大將軍」撲倒在地。但是,「大將軍」毫不氣餒,每次爬起來都繼續戰鬥。觀眾們見狀,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忽然,「大將軍」飛起一腳,把王爺的公雞踢倒在地。王爺的公雞掙紮了幾下,便不動了。觀眾們見狀,都歡呼起來。王爺也站起身來,拍手叫好。

鬥雞結束後,王爺把王光第請到席上,說:「你的公雞真是神奇,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我願意出一千兩銀子買下它,不知你意下如何?」王光第聽了,還是搖搖頭說:「這只公雞是我心愛之物,我不能賣。」王爺聽了,有些不悅,說:「那你想要什麽呢?只要我能辦到,一定滿足你。」王光第想了想,說:「王爺,我聽說村裏的學堂年久失修,孩子們上學很不方便。如果你能出資重修學堂,我就把這只公雞送給你。」王爺聽了,楞了一下,然後說:「好,我答應你。我這就派人去辦。」

過了不久,村裏的學堂就被重修一新了。娃娃們有了寬敞明亮的教室和嶄新的桌椅,都高興得合不攏嘴。王光第也把「大將軍」送給了王爺。王爺得到「大將軍」後,如獲至寶,每天派人精心飼養。後來,「大將軍」在王府裏度過了晚年,死後還被王爺葬在了花園裏。

王光第呢?靠著鬥雞攢下的家底,從小生意做起,沒過幾年,竟也成了富甲一方的王員外。

又是一年清明節,柳絮紛飛,桃花盛開,一個人影恭敬地跪在王秀才的墳前,一邊虔誠地燒著黃紙,一邊喃喃自語:「爹呀,你看到村裏的新學堂了吧,兒沒有給你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