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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轉譯西方古典文獻?從【奧維德〈愛的藝術〉譯註】談起

2024-07-29文化

7月24日,「西方古典文獻的轉譯與註疏」【奧維德〈愛的藝術〉譯註】出版座談會在上海師範大學舉辦。來自高校、出版界和社會團體組織的20余位專家學者參加會議。

【奧維德〈愛的藝術〉譯註】書封

【愛的藝術】屬古羅馬詩人奧維德早期愛情詩,也是羅馬愛情哀歌的集大成之作。詩人在其中自詡愛神之師,傳授戀愛遊戲的技巧。奧維德在其流放詩中暗示【愛的藝術】引發了奧古斯都的怒火,或為詩人晚年遭流放黑海之濱的原因之一。此作一度被禁,但卻在中世紀及文藝復興時期流行,成為奧維德所有作品中最早被大量作註的一部。經過譯者的引介、評註者的解讀和創作者的改造,詩中蘊含的性別、情愛等觀念滲入宮廷愛情詩、文藝復興抒情詩等新的文學樣態之中,對後世影響深遠,詩中對神話故事、古羅馬建築空間與風土人情的記錄也為世人提供了窺視古代世界的視窗。經由民國譯者最早引介到中國後,本詩又與中國關於愛情問題的討論發生關聯與共振,其曲折的接受與流傳史已經使之跨越西方文明的藩籬,成為世界文學的重要案例。

本次座談會以【奧維德〈愛的藝術〉譯註】為例,探討西方古典文獻的轉譯與註疏。「奧維德譯註集」為國家社科基金重大計畫「古羅馬詩人奧維德全集譯註」的成果。

鮑靜靜總編輯

商務印書館上海分館總經理、總編輯鮑靜靜介紹了【奧維德〈愛的藝術〉譯註】的三大特色。第一是拉中雙語對照,拉丁語與中文逐行對應、對頁展示;第二是幾近逐行的詳細註疏,其中包含了學界對【愛的藝術】這部詩作的最新研究成果,註重版本校勘,並相對系統地介紹了學術界目前重要的闡釋與解讀範式;第三則是劉津瑜主編為叢書所作的詳盡總序,對所有可能針對叢書的疑問都做出了交待與解釋。

該書譯者、重慶大學副教授肖馨瑤透過「時機」「慎重」「樂趣」三個關鍵詞概括了對【愛的藝術】的譯註歷程。因為「時機」,她在七年前有緣加入了奧維德譯註事業;「慎重」,一指譯註者應重視【愛的藝術】作為奧維德首部長詩、早期愛情詩的集大成之作所包含的詩學野心,二指譯者為作品轉譯確立的「形似」「意合」「韻雅」三大原則,以及四類註疏的基本方法;而「樂趣」則是讀詩和譯詩的根本動力,也是詩人的野心與抱負得以實作的前提。「譯註團隊希望廣大讀者都能享受閱讀【愛的藝術】,從中收獲無盡的快樂。」 肖馨瑤說。

奧維德【擬情書】譯者為北京大學副教授劉淳。她介紹了【擬情書】的書信特征,進而指出奧維德作品的主題的多樣性,即使都是用哀歌雙行體寫成的愛情詩,【戀歌】【愛的藝術】【擬情書】也具有各自主題和特質。

雖然奧維德愛情詩作具有多元性,但愛情又堪稱貫穿了奧維德所有作品的最重要的主題。資深轉譯王晨介紹了自己負責轉譯的【歲時記】,這是一部關於羅馬歷法的多卷長詩,每卷對應一個月,介紹宗教節日的起源及與之相關的神話故事,現僅存前六卷,但許多故事都與奧維德的愛情詩歌相關,並與之形成互文。

負責【變形記】數卷轉譯的上海師範大學熊瑩老師同樣指出,愛情主題對於奧維德史詩也非常重要,【變形記】6-8卷與奧維德愛情詩形成了重要互文。她進一步就現代譯者應當如何處理古典詩歌中的性別暴力問題同與會者做了探討。

北京外國語大學副教授李慧作為學界同行,談到了古典詩歌的閱讀與鑒賞在拉丁語自然教學法中的作用,例如頌唱的方式能幫助學生學習格律並背誦詩歌。她指出,拉中對照、註釋豐富的【奧維德〈愛的藝術〉譯註】能在古典語言教學上提供不少幫助。

浙江大學副教授朱振宇提出,譯註對作品語言的重視極具意義,「長期以來,中國學界對奧維德作品不夠重視,一來源於中國文化傳統的道德負擔阻礙了對奧維德詩歌愛欲主題的接受,二來則由於註重思想、輕視修辭的大趨勢。這本譯註體現出的對章句層面的細致態度,對於深化中國的西方古典學研究是值得借鑒的。中世紀與文藝復興作家對奧維德作品的參照是可以具體考證到某部作品的具體章節的,得出結論也應基於語文學家的細致校勘比對工作之上。」

叢書主編、上海師範大學、美國埃默裏大學教授劉津瑜介紹,國家社科基金重大計畫「古羅馬詩人奧維德全集譯註」計畫在上海師範大學光啟國際學者中心的支持下,建設了一支優秀譯者隊伍,形成了多卷著作成果,推動了國內的西方古典學研究,並在國際古典學界產生了一定影響,如今這些譯著即將陸續出版。

陳恒教授

「黑格爾年僅18歲就曾著文談論希臘羅馬經典對西方思想的價值,而中華文明不是孤島,今天的西方古典學研究與轉譯對於中國學術界與中國文化的價值不容小覷。」 上海師範大學教授陳恒指出,對外國優秀文化的引進體現了文明交流互鑒,是非常有意義有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