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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誌鈞、沈鈞儒、沈炳儒、邵裴子、王福廠、高存道、劉放園、顧頡剛、黃賓虹、馬敘倫、康生、沈尹默、徐森玉、宋千居、馬一浮、張伯駒、朱啟鈐、邢端、姚鋈、姚鋻、郭沫若等題跋...
正在清華藝博展出的【茫父不朽：一代通人姚華藝術展】第五單元「
金石壽永
」展出了姚華【穎拓泰山殘石廿九字】手卷。
穎拓 也叫筆拓、臨拓，是以毛筆為工具，臨寫、追摹拓本的效果，其跡同於或近於拓本，而工具為筆而非拓包，方法迥異於「拓」而近於「畫」。考其起源，可追溯至古之「八破」與「博古」畫；考其得名，或由茫父所始。故世人多以茫父為穎拓始祖
這件【穎拓泰山殘石廿九字】手卷 為國家一級文物。長91厘米、寬31.3厘米，加上題跋文字，全長1273厘米。 作於1916年， 從姚華題記可知，是以【靈石何艮景齋藏秦泰山殘石廿九字拓本】為底本，以響拓之法對光雙鉤取形，再用筆以意填充石花，本意在於保留資料，故與通常之穎拓又不完全相同。1916-1920年間，茫父先生反復考證、題跋，又請好友陳師曾題引首、羅復堪於本幅邊緣題寫觀款。此後輾轉為好友陳叔通搜得，於是在1955-1957年間，廣邀同好題跋其後，包括： 林誌鈞、沈鈞儒、沈炳儒、邵裴子、王福廠、高存道、劉放園、顧頡剛、黃賓虹、馬敘倫、康生、沈尹默、徐森玉、宋千居、馬一浮、張伯駒、朱啟鈐、邢端、姚鋈、姚鋻、郭沫若 等 二十余人，而陳叔通自己則壓軸跋尾，推測葉恭綽題跋最晚，因卷尾已無空間，故題於本幅之首，緊鄰羅復堪之觀款。
1963年陳叔通先生專程赴貴州，將其捐入貴州省博物館，遂定為國家一級文物，堪稱茫父穎拓作品之代表力作，更因累累題跋而增文物與文獻價值
（一）陳師曾題引首：
泰山殘石二十九字，重光據舊本響拓，陳衡恪題。鈐印：陳衡愙印（白），師曾（朱）。
（二） 羅復堪題觀款：
「庚申花朝後三日惇㬊觀。」
（三）葉恭綽題跋：
「岱宗秦刻久無傳，紙上神明尚煥然。換骨脫胎[真]都有術，始知妙處在毫顛。由來穎拓奪天工，響拓燈摹盡下風。此是玉堂揮翰手，漫將小技擬雕蟲。弗堂一暝繼槐堂，金石論交剩感傷。新室已傾宣室去，不堪孤立視茫茫。（茫父與師曾皆五十年前契友，余搜王莽文物，又癖宣德爐，戲稱新室宣室，今皆星散矣。）托孤掩骼存風義，碎簡零縑盡可珍。苦為楊風留畫本，復瓿棄混彼何人。（叔老近為楊無恙諸君印行遺畫。）叔通道長命題，葉恭綽，時目疾增劇。」鈐印：恭綽（白）。
（四）姚華穎拓泰山碑殘石二十九字釋文：
臣斯臣去疾禦史夫（大夫）臣昧死言臣請具刻詔書金石刻因明白矣臣昧死請。鈐印：姚華私印（白），茫父（朱）。
（五）姚華長跋一：
靈石何艮景齋藏秦泰山殘石廿九字，聞是宋拓。今年春間，陳子文持以來，謂是何氏所藏，可以重值致之。詢其意可三百圓。子文並雲：‘此值殊過昂，百圓以內則不為奢望也。’予固喜搜秦文，以為斯相遺跡傳世有數，雖重值亦何惜！惟此廿九字夙疑是宋覆，業以二十圓得【瑯琊石刻】十三行，則廿九字亦豈能淩跨耶？子文見予意頗左，因慫恿以五十圓商之，既而不成，議遂已。久之，慶雲堂又攜一本來，則已改裝池，較為整齊，然石花補墨益顯，即是舊本，已非佳拓，即子文所示號為何氏藏本者也。值不或貶，予亦不肯少增，留觀數日，雙鉤一本而歸之。少暇，則以墨按鉤填出。尾似一跋，然字多不可辨，以原本所有依例存之，此五月以前事也。及訪古趙枻舟來，俾為傅紙，一見而知為何氏本所自出也。叩其故，乃知何本已歸同年葛成修德三，其值百五十圓也。德三買後，趙曾見之，亦謂真偽在疑似間。尾數行則以他紙附益，故作舊題，意亦巧矣。此是響拓，為何本子孫，傳之後人，恐不明淵源，表（裱）成因記。丙辰中元弗堂夜窗。鈐印：姚華筆拓（朱），弗堂（朱），司空下士（朱），長宜子孫（白）。
（六）姚華丁巳、庚申間五次長跋：
（文略）
（七）林誌鈞跋：
泰山秦刻石四面廣狹不等，凡二十二行，行十二字起，自西面而北而東而南，末行‘制曰可'三字復轉在西南棱上，前十二行是始皇辭，後十行是二世辭，共二百二十二字，可讀者百四十又六（此據宋劉跂【泰山秦篆譜】所載）。石損毀後，尚余二十九字在泰山碧霞元君祠。至乾隆五年，此殘石又毀於火。覆刻可考者，明應天府學本、縣署土地祠本、岱廟公輸子祠本（此為梁芷林所刻，其先有一岱廟覆刻本，刻者失其名，此覆刻之本不久亦毀）、阮蕓台刻揚州本、孫淵如刻於高貞碑陰、葉東卿刻於大別山，皆二十九字本也。茫父據靈石何景齋藏舊拓本雙鉤響拓，字口石花均與原本無二，視覆刻諸本遠勝，可稱聖手。考雙鉤響拓皆盛行於唐，雙鉤，如元郭佑之藏唐人雙鉤蘭亭序，明內府藏唐人雙鉤右軍貼殘本，皆是響拓原作。響拓，明李日華【紫桃軒雜綴】：‘唐人遇古人墨跡紙色沈暗者，坐暗室中，穴牖如盎大，懸紙與法書映而取之，欲其透明畢見，謂之響拓。’今茫父合雙鉤與響拓為一，先鉤後拓，其拓也，不在暗室中，無穴牖映取。余曩過蓮花盦，見茫父信手用禿筆或團絮染墨瀋，對古刻臨而拓之，施之紙或絹素，無不可。字視原本擴大或縮小，亦隨素所到，罔不逼肖。余嘗戲稱茫父之絕技為臨拓，以其與前人響拓殊科也。今此本則據原本雙鉤後筆拓，與余所見之信手臨拓者異。茫父跋後，自稱響拓。師曾題引首亦同此稱，向、響本通，則吾儕亦謂其為響拓可耳。甲午冬日，叔通詩老屬題。七十六叟林誌鈞。鈐印：林誌鈞印（白），北雲(朱）。
（八）沈鈞儒跋：
舊友貴陽姚茫父，工書畫兼及穎拓。曩在北京蓮花庵為我所作精品不少，丁醜日本內侵蕩然無存，茫父逝後二十五年矣。今對遺墨展視愴然，叔丈收羅甚力，不但珍重友誼，此於保存民族遺產，亦有貢獻焉，來者應共寶之。一九五六年四月沈鈞儒。鈐印：衡山（朱）。
（九）沈炳儒跋：
秀州沈炳儒同觀，時年八十有一。鈐印：沈炳儒（白）。
（十）邵裴子跋：
甲午歲尾，叔通先生自京來杭，出示姚君崇光筆拓秦泰山二十九字，展卷之際如睹天水舊拓。筆拓之法，以筆對本臨成匡廓，再以墨填廓外，蓋與響拓異者有三：響拓是以紙覆原跡上，向光鉤取，是謂之摹，一也；墨填廓內，枯潤悉依原跡，遂如手寫，二也；所摹必為真跡，非是碑拓，三也。而筆拓之法，創自姚君，其法與響拓適反，對本臨成或競背臨，雖其匡廓視原本未必如重規疊矩一無出入，而神味獨得，遂能逼真，一也；墨填廓外，燥者以筆，濕者以絮點之，點有大小濃淡，其隙常露紙地，則並石之泐痕及其大小深淺悉臨出之，顧不能毫厘不失，但取其印像不殊，二也；墨在字外，故只可以臨碑拓，於墨跡無能為役，三也。前跋諸君有仍舊有摹拓之名，而稱此為響拓者，此沿舊名而失之要，當以創作者所自命名而名以筆拓也。至其事原為墨戲，跡近於摹而非摹，意近於臨而非臨，乃能神貌不遺，令觀者有恍若原拓之感，則妙手之偶得，固足以廁臨摹二者而傳為書苑之雅賞矣。叔通先生之愛重此跡，以存故舊，亦以永姚君妙技之傳。君擅文章工書法，而晚以畫名，茲雖余技，固無不逮雲。乙未春仲，裴子漫記。鈐印：邵裴子（白），窳叟（朱）。
（十一）王福廠跋：
（文略）
（十二）高存道跋：
（文略）
（十三）劉放園跋：
（文略）
（十 四 ）顧頡剛跋：
（文略）
（十 五 ）黃賓虹跋：
曩觀姚茫父氏自題所作畫杜工部【南楚】詩意有雲：‘余非畫家，亦嘗作畫，非作畫也，圖詩意代詩疏而已。’叔通先生今來西泠，出眎茫父手自雙鉤響拓秦泰山石刻卷，因悟晚近敦煌莫高窟發顯唐畫粉本用鉆鑿圓點作孔楮上，累累若貫珠。畫者以粉堊拍黃楮，亦猶畫言起點，積點成線，有線條美，黑白二色是為真色。質之大雅，幸有教我。九十二叟賓虹。鈐印：黃賓虹（白）。
（十 六 ）馬敘倫跋：
（文略）
（十 七 ） 康生 跋：
（文略）
（十 八 ）馬敘倫跋：
（文略）
（十 九 ）徐森玉跋：
（文略）
（二 十 ） 宋千居 跋：
（文略）
（廿一） 馬一浮 跋：
（文略）
（ 廿 二） 張伯駒 跋：
（文略）
（廿三） 朱啟鈐 跋：
陳叔通先生以姚茫父【穎拓泰山秦篆廿九字】卷子屬題。謂茫父與余同為黔人，余歷年廣收鄉邦文獻，與茫父有同嗜，當有與此可相印證者。茫父風流蘊藉，於文藝負盛名，顧同在京師，余方以風塵俗吏鞅掌工事，竟缺往還。雖乘傳勘工，三登岱頂，亦無暇尋碑考古。厥後余於民國十九年創立營造學社，從事古建築及工藝之研究，雖似同道，然亦未相謀。致於茫父心摹手追之劇跡，雖承叔通先生之諈諉，竟未由為披卻導竅之辨析，殊自愧已。余近因考訂誌乘，關系及於吾黔紅崖古跡，漁獵群籍，以辨諸家傳拓之異同，於茫父遺著【弗堂類稿】中，循其線索，頓增啟發。因而於茫父之誌與學，稍窺其梗概。惜茫父早墓有宿草，不及奉手矣。炳燭余光，有同捫籥，勉題卷末，以覆叔通先生。願叔通先生更有以益我也。紫江朱啟鈐，時年八十有五。鈐印：桂辛長壽（朱）。
（廿四）邢端跋：
吾黔居萬山中，地僻民僿，嗜古之士稀若星鳳。自洪北江、程春海兩公先後使黔，以古學詔士，於是鄭柴翁、莫郘亭兩先生接踵而起，始篤誌於金石文字之學，為西南弁冕。茫父同年生而穎敏，雅慕昔賢。所居距余家數十武，晨夕過從，間取古人碑刻戲為鉤勒，幾可亂真。每見輒令捉臂為之。甲辰通籍入京，居宣南蓮華寺中，與陳師曾、羅癭公、楊時百、周印昆諸君日遊廠肆，蒐采至博，臨橅亦至富。此摹秦刻殘石，成於丙辰，蓋自日本歸後十年所作。刻畫逼真，與氈拓無毫發異，其用力之專且勤，清代惟翁覃溪、趙撝叔差足抗手。原拓據雲已歸同年葛德三，其真贗固不可知。昔余屢遊泰山，訪茲刻於岱廟環詠亭中，僅斷石三片，存者九字而已。今君墓草已宿，叔通前輩既訪其書畫，與楊無恙、湯定之所作並壽諸世，後復寶此片楮，什襲藏之，念離黍之勝遊，搜蠹余之墜簡，拳拳風義，不啻古人。第恐文字遷變，鑒古日稀，韓陵片石，未知疇堪共語耳。乙未夏五月，京師思適齋寓廬，蜇人邢端。鈐印：邢端長壽（白），蜇人七十後作（朱）。
（ 廿 五） 茫父長子姚鋈穎拓漢五鳳二年刻石、秦與天無極瓦及跋語跋：
（文略）
（廿六） 茫父 六子姚鋻朱砂穎拓【長甶盉銘文】及跋語：
（文略）
（ 廿 七） 郭沫若 跋：
叔通重茫父，用意良可射。氈拓貴其真，穎拓貴其假。假則何足貴？君不見繪畫，攝影術雖興，畫筆千金價。況乃刻石辭，李斯所手寫。真實逾倉籀，典則逼風雅。秦皇振長策，六合共一駕。斯實左右之，功不在且下。爾來二千年，不脫其規劃。俗傳好輕薄，至今猶未罷。對比自低頭，鶯鷃何足罵。
（廿八） 陳叔通 跋：
臨鉤豈與景摹同，穎絮兼施落墨工。亦有不鉤達臨拓，能超象外得環中。
蓮花庵裏舊書叢，半臂支持暑倚風，筆底妙參禪意味，空中是色色中空。
生同丙子而坡翁，脈脈出明古趣通。賸有泰山殘字在，下真一等雪留鴻。
趨庭薰習自童蒙，家學淵源冶與弓。各出技余堪附後，姚山遺澤衍元窮。
範父穎拓創作也，與響拓不同，宰平裴子言之詳矣。亡友遺墨展視愴然，天沃太堅兩阮能承家學，各乞得一紙附後永為藝林故寶。
一九五七年一月五日陳叔通時年八十一
**本文圖片均拍攝於清華藝博【茫父不朽：一代通人姚華藝術展】展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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