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在紅樓夢中出場次數不多,卻是被曹雪芹塑造比較成功的小人物,他 自幼父母雙亡,被賈珍撫養長大,因與賈蓉關系親厚,被寧國府奴才議論,賈珍為避嫌,安排賈薔出府單過,自立門戶。實際上賈薔的吃穿用度,還是由賈珍提供,包括房舍。
一、紈絝子弟賈薔
賈薔雖然自幼父母雙亡,但他是寧國府正派玄孫,再加上賈珍對他的溺愛,府裏無人敢惹他。只不過有些看不慣的,會議論一些閑話。
賈薔這時是典型的紈絝子弟,來學堂上學也不是為了考取功名,而是假借上學之名,掩人耳目,每日鬥雞走狗、賞花玩柳,族中子弟礙於賈珍對賈薔的溺愛,也不敢招惹他。不過有一點很奇怪,賈薔與賈蓉自幼一起長大,兄弟之間關系親厚很正常,賈珍不至於因為這個原因安排賈薔出去單過。
曹雪芹在提到賈薔出去單過的時候,沒有寫賈蓉事後的反應,而只寫了賈珍。賈珍為避嫌,安排賈薔出府單過,自立門戶。有讀者根據這一點,猜測賈珍與賈薔的關系,不是簡單的撫養關系,而是父子關系。按照這個猜測,如果賈薔是賈珍的私生子,賈珍與賈薔的母親之間的關系,也就符合焦大醉罵時所說的「養小叔子」。
當然,這只是猜測,書中並無實據證明賈薔的特殊身份。關於賈薔,書中給出的身份,是寧國府正派玄孫,自幼父母雙亡,賈珍是寧國府當家人,他撫養賈薔也可以理解。唯一解釋不通的就是賈珍的避嫌,只能說明這些閑話不是編排賈薔和賈蓉的,而是編排賈珍和賈薔的,這也是賈珍不得已讓賈薔搬出寧國府的原因。
賈薔與賈蓉自幼一起長大,關系親厚,看到秦鐘被欺負,賈薔自己不方便出手,就挑唆寶玉的小廝茗煙,由此也可以看出,這個紈絝子弟也很有心機。
二、抓住機會積攢家財
賈元春省親,賈家要到江南采買一些小戲子,賈珍就把這個肥差給了賈薔。當時賈璉還懷疑賈薔能不能做好這件事,其實,賈璉的懷疑也有道理,一是賈薔年輕,怕他辦不好這個差事,二是這件事大有藏掖,油水比較大,是個肥差。
賈薔能得到這個肥差,說明賈珍對他是非常疼愛的。賈薔雖是寧國府正派玄孫,但畢竟父母雙亡,沒有依靠,被賈珍收養,給予他房舍田產,也不過是外人的幫扶,賈薔也想要抓住機會積攢一些家財,這次肥差就是一個好機會,他不願意錯過。在賈蓉的幫助下,王熙鳳也替他說話,賈璉才打消了對他的質疑。
其實,按照王熙鳳的說法,賈薔去采辦,也不過是坐鎮指揮,具體有辦事的人,也不會讓他去講價錢。既然賈珍選擇他去,說明他的辦事能力沒有問題。後面當王熙鳳提出讓賈薔安排兩個人時,賈薔的反應也足以說明他的聰明,會辦事。
鳳姐忙向賈薔道:「既這樣,我有兩個在行妥當人,你就帶他們去辦,這個便宜了你呢。」賈薔忙陪笑說:「正要和嬸嬸討兩個人呢,這可巧了。」
賈蓉和賈薔平時與王熙鳳關系都走得近,遇到這樣的問題,王熙鳳自然也樂得幫忙和提攜。賈薔也是個聰明人,不僅反應快,情商也非常高,這或許應該是王熙鳳用他的原因。
三、長大後愛上優伶
賈薔忙道:「昨兒晚上我問了大夫,他說不相幹。他說吃兩劑藥,後兒再瞧。誰知今兒又吐了。這會子請他去。」說著,便要請去。齡官又叫「站住!這會子大毒日頭地下,你賭氣子去請了來我也不瞧。」賈薔聽如此說,只得又站住。寶玉見了這般景況,不覺癡了,這才領會了劃「薔」的深意。自己站不住,也抽身走了。賈薔一心都在齡官身上,也不顧送,倒是別的女孩子送了出來。
賈薔一心都在齡官身上,他對齡官的愛超越了當時的階層。從身份上論,他是戲班的班主,戲班子的實際管理者,齡官是唱戲的女孩,他們的愛情屬於辦公室愛情,也屬於上司與基層員工之間的愛情。
寶玉見了都不忍心看下去,因為賈薔和齡官的愛情,像極了寶黛的愛情。賈薔的做小伏低,賈薔的癡情,都讓寶玉看呆了。寶玉原本認為很多女孩子都是喜歡他的,不曾想齡官不僅拒絕了他的要求,還愛上了賈薔。
賈薔和寶玉同屬賈家子弟,但身份地位差別很大,寶玉此刻對賈薔更多的是羨慕,他覺得賈薔能有齡官這樣的女孩愛著,也是一種幸福。只是不管賈薔和齡官的愛有多深,都註定他們的結局是悲劇。他們的愛情不可能跨越階層實作幸福,賈珍這一關都不容易過,除非齡官嫁給賈薔做妾,否則賈珍不會允許賈薔娶一個優伶做妻子。
齡官和黛玉一樣,愛的執著,也愛的癡情,她身份地位雖低,但心氣很高,絕對不會嫁給賈薔做妾。後面朝廷頒布旨意,讓戲班子解散,唱戲的女孩子可以自由選擇去向,芳官等人留下了,齡官卻成了離開的幾個人中的一個。齡官把賈府比作牢籠,她不會為了愛情卑微做妾,更不會一輩子被關在這裏,她渴望自由,渴望親情。
齡官的結局,猜測應該有兩個,一是離開了這裏,回家去了。二是病逝了。總之戲班子解散後,齡官徹底消失了,她的結局也成了謎。至於賈薔,也不可能拋下一切追隨齡官而去,畢竟他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愛的轟轟烈烈,但現實畢竟是現實,他不可能脫離一切帶著齡官離開,他的生活還需要賈珍的接濟,他不能違背賈珍的安排,就像寶玉後四十回不能違背母親王夫人的安排一樣,齡官死後,或者齡官離開後,賈薔在賈珍的安排下還會娶別人,只是那份癡情不會有了,變成了青春的一部份,留在心底永遠回憶。
愛而不得,這或許也是賈薔和齡官最好的結局,如果賈薔執意留下齡官,讓她做妾,既褻瀆了他們的愛情,又委屈了齡官,當然高傲的齡官也不會以這樣的身份留下來,他們的愛情悲劇是註定的,齡官的結局也難逃萬艷同悲的悲劇結局。
我是蕭夢,為您講述【紅樓夢】裏的故事。
參考著作:曹雪芹著,脂硯齋評【紅樓夢】脂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