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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裏尋「龍跡」

2024-02-24文化

古典名著【紅樓夢】有「民間百科全書」之稱,曹雪芹在書中因故事情節而數十次寫到「龍」,筆墨或多或少,恰到好處,充分體現了他特有的藝術風格,也將「龍文化」淋漓盡致地展現給讀者。

【紅樓夢】回目中嵌有「龍」字的有三個:第十三回【秦可卿死封龍禁尉 王熙鳳協理寧國府】、第六十四回【幽淑女悲題五美吟 浪蕩子情遺九龍珮】、第七十九回【薛文龍悔娶河東獅 賈迎春誤嫁中山狼】。其中「龍禁尉」是作者虛構的一個官職,為內廷禦前侍衛;「九龍珮」是一種玉石飾品,通常由漢玉制成,明清時多以九條形狀各異的龍組成團形圖案,被視為皇權的象征;「薛文龍」,即書中人物薛蟠,字文龍(又作「文起」),薛姨媽之子,薛寶釵之兄,是一個紈絝公子,人稱「金陵一霸」,外號「呆霸王」。

【紅樓夢】描寫的服飾種類繁多,以「龍」而稱的有「二龍搶珠金抹額」「雙龍出海抹額」「漢玉九龍珮」「五爪坐龍白蟒袍」「海龍皮小小鷹膀褂」等。其中第三回寫賈寶玉的衣著外貌:「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絳。」「二龍搶珠金抹額」是一種特殊的齊眉勒,既代表陰陽和諧,也象征祥瑞吉祥。第十五回有「北靜王水溶頭上戴著潔白簪纓銀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系著碧玉紅鞓(tīng)帶」的描寫。而「五爪坐龍白蟒袍」為袍正面繡著五爪蟒紋,因古代蟒袍上的蟒紋與龍紋具有很高的相似度,故稱「五爪坐龍」。北靜王此時穿白蟒袍,是因為秦氏送殯需穿素服之故。

【紅樓夢】的陳設器用中有「赤金九龍青地大匾」「九龍金匾」「鬧龍填青匾」「待漏隨朝墨龍大畫」「龍文鼒(zī)」「雕漆填金雲龍獻壽小茶盤」等。第三回描述了林黛玉進賈府時親眼所見:「進入堂屋中,擡頭迎面先看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鬥大的三個大字,是‘榮禧堂’。」其「赤金九龍青地大匾」為純金制作、鑲有九龍邊紋、以青為底色的大型匾額,大氣而典雅。第六十四回林黛玉作【五美吟】詩感懷身世後,又吩咐準備香案、瓜果和龍文鼒,要焚香為之祭奠。

【紅樓夢】共寫了237種植物,其中以「龍」而稱的有「龍眼」「龍柏」「龍腦香」「龍須草」。「龍眼」也稱「龍眼肉」,即「桂圓」,出現在第六回、第九十八回,因其外形似龍的眼睛得名,是藥食兩用的中藥,有補益心脾、養血安神之功效。「龍腦香」出現在第二十四回,即冰片腦,為龍腦香樹樹脂凝結成的晶體,【本草綱目】謂之「通諸竅、散郁火」。「龍須草」出現在第四十九回,也稱「蓑草」「山草」,屬多年生草本植物,因叢生莖圓而細長形似龍須得名。

【紅樓夢】中還有許多帶「龍」的名句俗諺。第九回有「俗語說的好:‘一龍生九種,種種各別。’未免人多了,就有龍蛇混雜,下流人物在內。」由此比喻賈府族大人眾,義學內的族中子弟良莠不齊。第三十五回薛姨媽道:「你要有這個橫勁,那龍也下蛋了。」以此表示對薛蟠悔改的不信任。

【紅樓夢】也寫到棋藝中的「八龍走馬」。第八十七回「(惜春)自己靜坐了一回,又翻開那棋譜來……獨看到‘八龍走馬’,覺得甚有意思。」「八龍走馬」為圍棋棋勢之一,程乙本【紅樓夢】作「十龍走馬」。【紅樓夢鑒賞辭典】載:「八龍走馬,圍棋下至某一手棋時,雙方棋子在棋盤上構成的態勢,因具有典型性而稱故名下來加以命名,成為供棋手訓練的習題,這種棋譜在古代叫做棋勢。」

此外,【紅樓夢】中還提及了歷史典故「龍陽之興」、神話人物「龍女」、官制禮儀「龍旌鳳翣(shà)雉羽夔頭」、飲食「龍豬」,以及「龍顏大怒」「龍顏甚悅」「龍駒鳳雛」之詞。而「護官符」上有「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之句。(戶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