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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故事:醜女(七十四)——驚天霹靂

2024-04-16文化

(本故事發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醜女,一個普通的農家婦人,命運沒有善待過她……故事為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自從跟寡娘分開過日子後,全福兩口子更是卯足了勁兒地幹活兒,兩個小閨女天氣好的時候基本都是跟著醜女出去放羊。醜女教她們認豬菜,兩個小閨女也會跟著醜女一起,放羊的同時一起幫著娘挖豬菜。

讓醜女高興的是,那頭唯一的母羊居然又懷崽了!這是個大喜事,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醜女就跟全福說了這個好訊息。

全福自然很高興,眼看著這羊的隊伍倒是越來越壯大了,這樣發展下去,要不了兩年,可以再蓋個大房子了。夫妻倆說著,憧憬著,趁興致看孩子睡著後又折騰了一番,這才相擁著沈沈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醜女照例天蒙蒙亮就起床餵豬餵雞,又把羊圈裏的羊糞清理了一遍。

自從養了羊,家裏的農家肥倒是增加了不少,這都是種莊稼必不可少的肥料啊!

不一會兒,全福也起了床,小黑一見到他起來,立即搖頭晃腦地湊了過去。全福拍了拍它的頭,小黑順勢跳起來,用兩個前爪搭在他的身上,伸出舌頭要舔全福的臉。

小黑仿佛知道自己的命是全福救回來的,跟全福特別親,全福去哪兒它跟哪兒,完全就是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早飯醜女做的是大米稀飯,用酸菜燜了肉,在鍋邊貼了幾個玉米餅子,肉燜熟了,餅子也好了,還泛著肉香。平平胡安安吃的滿嘴流油。

肉盛起來的時候,醜女聞到肉味兒,忽然感覺到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捂著嘴,跑到院墻邊一陣幹嘔。

全福一見,高興地跑過去,彎下腰賤兮兮地問道:「媳婦兒,你又有了?哎喲,我又要當爹了!」

醜女照著他的背輕捶了一拳,嗔道:「都怪你,這個時候有了,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前幾天還在想,這個月月事還沒來,正擔心著呢,怕啥來啥。」

「媳婦兒,那你說啥時候有了才叫合適?孩子就是緣分,啥時候來都合適,知道不?」全福直起腰,輕輕拍了拍醜女的背,一本正經地說道。

「可是,」醜女皺了皺她那一對秀氣的眉毛:「咱現在手上也沒多少錢,家裏又忙,孩子又小,這個時候……」

醜女話還沒說完,全福說道:「有我呢,你放心吧媳婦兒,你只管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其余的,你要是忙不過來就交給我!咱現在圖啥啊?不就是圖兒女雙全,日子越過越好嗎?」

全福說著,去舀了一瓢涼水過來讓醜女漱了漱口,兩個人回到飯桌前吃飯。

剛回到飯桌前端起碗,只聽平平「咕咚」一聲倒在地上,隨即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安安一扭頭,嚇得尖叫一聲,立馬癟著嘴哭了起來。

醜女嚇得丟下碗,急忙去要抱起孩子,全福立即阻止道:「先別動!不能動她!」

醜女紅了眼眶,聲音裏帶著哭音問道:「閨女這是咋啦?」

「這是癲癇病,先別動她,我去叫胡郎中!」全福說完,扭頭就出了院門。

醜女看著躺在地上的閨女,急得手足無措,幾次想伸手去抱起孩子,又想起全福說不能動她,只能眼巴巴看著孩子在地上抽搐兒而無能為力。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平兒,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兒啊!娘可受不了啊……」

沒過多大一會兒,胡郎中背著醫藥箱和全福進來了。這時,平平已經蘇醒了過來,醜女正抱著她,小聲地哄著她。

胡郎中問道:「這孩子這種情況發生過幾次了?平時還有沒有別的癥狀?」

醜女由於心急,眼眶依然是紅紅的:「胡郎中,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孩子有這種情況。咋就突然這樣了?」

胡郎中仔細看了看,問道:「孩子自打那次發燒過後有沒有跟之前不一樣的地方?」

醜女想了想說道:「嗯……比之前貪睡一些,而且,說話沒有安安說的清楚,也沒有安安活潑,常常自己跟自己玩兒。」

胡郎中沈吟片刻,斟酌著說道:「那次發燒應該給孩子留下了後遺癥,你們以後還得多註意這個孩子,她這種情況……有可能……以後出現的更頻繁一些!另外,大腦可能也沒有安安轉的快……」

「啊?胡郎中,你是說她的智力……有些……有些……低?」全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醜女緊緊地摟著平平,眼淚簌簌地滾落下來。她自責不已,如果那天她把孩子抱過來,不讓她們玩水,就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平兒還是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就因為自己一時大意,害了孩子一輩子!如果有可能,她寧願患病的是自己!

然而,世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也從來沒有如果!

胡郎中又說了什麽,醜女一句都沒有聽清楚,她抱著平平,呆呆地坐著,仿佛像個泥塑。

這個訊息仿佛一個晴天霹靂,把她震懵了!醜女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寶貝閨女,就因為一次玩水從此就改變了她的一生,而罪魁禍首就是她這個粗心大意的娘!此刻,她恨極了自己,為啥看到了孩子衣服都濕了不立刻阻止孩子繼續玩水?孩子的事兒從來都沒有小事兒,一個不註意就會悔恨終身!咋辦?她可憐的閨女以後就是個傻子了?

一想到這兒,醜女不禁打了個寒顫……

……

馬大個和李寡婦自打那天去紅梅那裏鬧了之後,也許是紅梅說了那番話觸動了他,此後沒有再來提錢的事兒。

回家之後的馬大個,把紅梅說的話仔細琢磨了一番,也許是真的怕老了之後沒人給他養老;也許是紅梅出嫁了,而兒子還沒把菊花娶進門,他作為父親有了那麽一絲責任感;抑或是和李寡婦分開再相見有一種「久別勝新婚「的感覺,總而言之他回了他自己的家,開始拼命勞作,並借此想挽回一些父親的形象,只偶爾回一下李寡婦那裏。

誌勇見他回來,也不多說什麽,反正這麽多年,沒有這個父親他也已經習慣了。既然他願意回來,不再跟李寡婦纏結,他可以原諒他以前的不負責任,畢竟,他還是他的父親,血緣是割舍不斷的。

紅梅結婚後,利用手裏收到的禮錢,跟王兵商量著做一件大事兒。

而這件大事兒王兵終於知道是啥了。原來,紅梅的娘一直會做衣服,紅梅從小耳濡目染也會裁剪,做整件根本不是問題。

紅梅小的時候,一則家裏沒錢買縫紉機,二則那個時候買縫紉機需要用工業劵,所以,紅梅的娘都是手工縫制衣服。

紅梅一直都想有一台縫紉機。如今,這個夢想終於實作了。

在買縫紉機之前,紅梅和王兵去了一趟市紡織廠。看門老頭兒是個五六十歲的精瘦大爺,看見兩個人走過來遂問道:「閨女,你們找誰?」

王兵忙掏出自己剛買的一盒紅雙喜香煙雙手遞上說道:「大爺,跟您打聽個事兒,我們想做一些衣服,不知道廠子裏有沒有碎布頭子,我們買些回去。」

紅梅也在一旁說道:「是啊,大爺,家裏大人孩子多,成衣太貴,我們就想著買一些碎步回去自己做。」

老大爺看著手裏的煙,擡起頭笑瞇瞇地說道:「你們今兒個可算找對人了,正好我的一個遠房侄兒是廠裏的主任,找他準沒錯。這樣,你們先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問問!」

王兵和紅梅相視一眼,齊聲道:「那多謝大爺了!」

「哎,不用謝,都不容易,能幫上忙就幫一把。」大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擡腿往廠子裏走去。

沒多大一會兒,大爺笑瞇瞇地出來了,看著倆人說道:「你們倆運氣不錯哦,正好今天還有一些碎布頭。你們不知道啊,平時來買碎布頭的人可多了!跟我來!」

王兵和紅梅一邊道謝一邊跟著大爺往廠子裏進,不一會兒就走到了車間裏。只見裏面機器轟鳴,工人們都在忙碌著。

大爺剛走到車間門口,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就走了出來。大爺忙跟身邊的王兵說道:「這個就是我的侄兒,哦,我姓肖,一會兒你們就叫他肖主任。」說著,向那個男人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中年男人走到他們跟前,掃了一眼王兵和紅梅問道:「是你們要買碎布頭?」

王兵忙道:「是啊,肖主任,麻煩給我們行個方便!」說著,偷偷塞給他二十塊錢。

肖主任一驚,四下看看,見沒人註意到他,於是自然的把錢裝進了褲兜裏,說道:「哦,剛聽我叔說了,今兒個湊巧,還有一些碎布頭,而且顏色還都很好看。」說著,領著倆人進到他的辦公室。

一進去,紅梅和王兵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辦公室不大,除了一個桌子一把椅子以外,地上是幾個尼龍袋子,裝得鼓鼓囊囊的。

肖主任指著地上的袋子說道:「這裏面都是裝的都是,平時我都賣六塊一袋子,今天你們也算跟我有緣,就給你們五塊錢一袋子吧!下次如果有需要,再來找我,我一定給你們留著最好的!」

肖主任說的倒是實話,他覺得這兩個年輕人挺會辦事,以往有人找他買布根本就不會另外塞給他錢,也就給他發根煙。人都是相互的,再說了,自己總比眼前這兩個人掙的錢多一些,既然他們會來事兒,那自然他也不會虧待他們。

王兵和紅梅對肖主任千恩萬謝,這才付了錢,扛著幾袋子碎布頭離開了。走到門房處,又跟肖大爺客氣了一番,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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