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娘娘是眾女神仙之首,也是不死藥的擁有者
西王母是神話傳說中眾女神仙之首,也是傳說中不死藥的擁有者。葛洪【枕中書】記載,西王母是元始天王與太元玉女所生的天皇,而她則生地皇,地皇生人皇,西王母便被當成了女媧一樣的造人始祖。
只是後來在傳說的演變之中,西王母成了端莊雍容的王母娘娘,與玉皇大帝成了夫妻,織女也成了他們的女兒。其實,在最初的神話傳說中,他們彼此之間是沒有半點關系的。
王母娘娘和蟠桃盛會總是聯系在一起的,李白的【庭前晚開花】:「西王母桃種我家,三千陽春始一花。結實苦遲為人笑,攀折唧唧長咨嗟。」
傳說,每年農歷三月初三、六月初六、八月初八,西王母會在瑤池設蟠桃盛會。【西遊記】裏說「請的是西天佛老、菩薩、聖僧、羅漢,南方南極觀音,東方崇恩聖帝、十洲三島仙翁,北方北極玄靈,中央黃極黃角大仙,這個是五方五老。還有五鬥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眾,中八洞玉皇、九壘、海嶽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註世地仙。各宮各殿大小尊神,俱一齊赴蟠桃嘉會……」
蟠桃仙果不止在仙界受追捧,還會流傳人間。傳說,西王母曾經帶仙桃給漢武帝,殿內只有他們二人。東方朔膽大,從殿南角朱雀窗外偷窺。西王母看見他,微微一笑:「這個在窗外偷窺的小子,曾經偷我仙桃三次。」漢武帝大為驚異。
【漢武帝內傳】記載,漢武帝迷信神仙道術,派人四處祭祀名山大川,以求尋仙得道。西王母感其誠意,派遣使者稟告漢武帝,說即將來訪。漢武帝大喜過望,搭設帳幕,安坐承華殿靜候。
七月七日夜,西王母乘坐紫雲車從天而降,落於承華殿西南角,面朝東方坐下。西王母雍容華貴,儀態萬方,「著黃金裕嫣,文采鮮明,光儀淑穆,帶靈飛大綬,腰佩分景之劍,頭上太華警,戴太真晨嬰之冠,履玄鋪風文之。視之可年三十許,修短得中,天姿掩藹,容顏絕世」。王母唯挾二侍女上殿,「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綾之褂,容眸流盼,神姿清發,真美人也」。
這兩位青衣侍女也許就是常伴王母左右的青鳥所化。
殿內點著九盞小燈,漢武帝端坐殿東,面朝西方,與王母二人相對而坐。西王母內建天廚,「豐珍上果,芳華百味;紫芝萎蕤,芬芳填棵;清香之酒,非地上所有,香氣殊絕,帝不能名也」。
又命侍女端上桃果,漢武帝便看見用碧玉雕成的盤子盛著七顆仙桃,每顆仙桃都是淡青色,圓溜溜的。西王母贈送給漢武帝四顆,自己吃了三顆。漢武帝吃下仙桃,大約是覺得桃子味極甘美,便把桃核保存下來,準備以後再進行種植。西王母說,這種桃要三千年才能結果,中原土地貧瘠,無法種植這種桃樹。
喝過酒了,西王母便令貼身侍女奏樂,仙樂飄飄,真的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命諸侍女王子登彈八瑯之嗷,又命侍女董雙成吹雲和之笙,石公子擊昆庭之金,許飛瓊鼓震靈之簧,婉淩華五靈之石,範成君擊湘陰之磬,段安香作九天之鈞。於是眾聲澈朗,靈音駭空。又命法嬰歌玄靈之曲。」
歌畢,王母極其認真地向漢武帝講了修身之道:「夫欲修身,當營其氣,【太仙真經】所謂行‘益、易之道’。‘益’者益精;‘易’者易形。能益能易,名上仙籍;不益不易,不離死厄。行益易者,謂常思‘靈寶’也。‘靈’者神也;‘寶’者精也。子但愛精握固,閉氣吞液,氣化為血,血化為精,精化為神,神化為液,液化為骨。行之不倦,神精充溢。為之一年易氣,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脈,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發,九年易形。‘形易’則變化,變化則成道,成道則為仙人。吐納六氣,口中甘香。欲食靈芝,存得其味,微息揖吞,從心所適。氣者水也,無所不成,至柔之物,通至神精矣。此元始天王在丹房之中所說微言,今救侍玉女李慶孫,書錄之以相付。子善錄而修焉。」不過,漢武帝一心想求長生不老之藥,對於清心寡欲、寧心靜氣的養生之道,大概不怎麽能聽進去。
雖然西王母說中原土地沒辦法種活仙桃,但漢武帝還是把吃過的桃核,小心收藏起來,權當留個紀念。據說,這些桃核還一直傳到明代。據【宛委余編】記載:「洪武時,出元代內庫所藏蟠桃核,長五寸,廣四寸七分,上刻‘西王母賜食武帝蟠桃於承華殿’十四字。」蟠桃核長五寸,寬四寸七分,想那蟠桃應該得大如西瓜吧,漢武帝當年,得用雙手抱著才能吃。
至於西王母的來歷,據一些專家學者考察發現,三千多年前,在青藏高原昆侖、祁連兩大山脈之間的廣闊地帶,存在過一個遊牧國度—西王母國。有文獻證明,西王母國許多部落都以女性為首領,蘇毗部落是其中最有名、影響最大的一個,該部落的女王也就成了人們崇拜的物件,久而久之,就被人們傳說成女神了。另有考證說,西王母極有可能是居住在現今葉門共和國境內的示巴王國的示巴王後。示巴王國亦稱示巴王朝,葉門上古最著名的王朝,也是阿拉伯人建立的古國之一,約建於公元前八世紀。
西王母之邦曾經與中原的黃帝、堯、舜以及商、周王朝保持了長期的友好關系。據【黃帝出軍訣】、【玄女傳】等載,西王母曾「遣使授符」,並派她的徒弟九天玄女,幫助黃帝打敗螢。
【賈誼新書】記載,堯帝「身涉流沙,地封獨山,西見王母」。【書靈淮聽】謂:「舜受終西王母獻益地圖。」最有名的,當然是【穆天子傳】中,西王母與周穆王所結下的一段不解之緣。
周穆王姓姬名滿,早就有「欲使車轍馬跡遍於天下」的抱負。即位十三年,他便從洛陽出發,遊歷西域各地,與各部落進行交流,見到不少稀奇古怪之事。【太平禦覽.畜獸】中記載,他有八匹駿馬,分別叫作絕地、翻羽、奔霄、越影、逾輝、超光、騰霧、挾翼,這些馬是真正的寶馬。「馭八龍之馬,一名絕地,足不踐土;二名翻羽,行越飛禽;三名奔霄,夜行萬裏;四名越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輝,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騰霧,乘雲而趨;八名挾翼,身有肉翅。」八駿圖便來源於此。
周穆王在路上走了九個多月,到了西王母之邦,並與西王母相見。為了表示對這次見面的重視,周穆王特地選了個甲子吉日,並帶上了珍貴的瑰寶作為禮物:白色的圭、黑色的璧、一百匹錦緞、三百匹白綢。周穆王還在瑤池上為西王母設宴。西王母對周穆王頗有好感,在瑤池上便賦詩兩首表達縫綣之意,希望他能再度過來。而周穆王約定以三年為期,便會再來。
【穆天子傳】載:「天子西征,至於王母之邦。吉日甲子,天子賓於西王母,乃執白圭元璧以見西王母,獻錦組百純、白組三百純。西王母再拜受之。乙醜,天子觴西王母於瑤池之上。西王母為天子謠曰:‘白雲在天,山陵自出,道裏悠遠,山川間之,將子無死,尚能復來。’天子答曰:‘予歸東土,和洽諸夏,萬民平均,吾顧見汝,比及三年,將復而野’……西王母又為天子吟曰:‘彼西土,愛居其野。虎豹為群,烏鵲與處。嘉命不遷,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將去子。吹笙鼓簧,中心翔翔。世民之子,惟天之望。’」
周穆王趕回周朝以後,由於國事的繁忙,不久便病死了,再回西域和再會西王母的承諾便只能落空了。
李商隱根據這個傳說,寫了一篇憂傷而縹緲的【瑤池】:「瑤池阿母綺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八駿日行三萬裏,穆王何事不重來?」
住在昆侖山瑤池的西王母開啟窗子,等待著周穆王的歸來,卻只聽到人間傳來哀怨的歌聲。西王母不明所以,只是癡癡地想著,穆王的八匹駿馬能夠日行三萬裏,但為什麽穆王不再到昆侖山來呢?
這個傳說,賦予了西王母更多的人性,讓她成了一個富於人情味兒、滿懷對愛情向往的人間女子。
西王母在思念周穆王的時候,是否也會惆悵和傷感呢?
不過,【仙傳拾遺】則給了西王母和周穆王一個圓滿的結局:「王造昆侖時,飲蜂山石髓,食玉樹之實,又登群玉山,西王母所居,皆得飛靈沖天之道。而示跡托形者,蓋所以示民有終耳。況其飲現痰之膏,進甜雪之味,素蓮黑棗,碧藕白橘,皆神仙之物,得不延期長生乎。又雲,西王母降穆王之宮。相與升雲而去。」
周穆王登昆侖山時,喝的是蜂山石縫中的甘泉,吃的是玉樹上的果實,又登上西王母居住的群玉山,得到飛靈沖天的道術。他之所以還以凡人的形象在世間出現,是想向人們展示修煉的結果。何況穆王喝的是玉漿,吃的是甜雪,還有素蓮、黑棗、碧藕、白橘等仙果,怎能不延年長生呢?
傳說,後來西王母曾降臨到周穆王的宮中,兩個人一塊騰雲駕霧,升上了仙宮。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