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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再婚老伴去世半年,老人兒子給我打電話,結果不是我想的那樣

2024-07-21文化

(聲明:本文系@白鷺湖姑娘頭條原創先發,已開通全網維權,杜絕搬運!)

朗讀程式:孫梅 49歲

沒有誰比我活的更失敗了!到了知天命的年齡,卻被渣男害慘了,因為他瞞著我欠下高額的網貸,把僅有的一套房子拿去銀行抵押,結果全搭了進去。

而這一切,我始終蒙在鼓裏,直到人家過來在門上貼封條,我才如夢初醒。

幸虧女兒大學畢業了,我自己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於是我一分鐘都不願停留,跟渣男把離婚手續辦了,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我甚至對女兒說,讓她今後也要跟她這個混蛋的爸爸劃清界限,因為這種人「狗改不了吃屎」,我不希望他一分鐘做了父親卻去毀女兒一世的幸福。

女兒答應了,至於以後會是什麽樣子,那也不是我能阻止的了!

等我拖著簡單的行李,來到剛租下的公寓樓後,這才想起來給住在市裏的母親打個電話,問問她最近怎麽樣。

說起母親,我心裏又不好受,她老人家這輩子也是命運多舛,在她45歲那年,父親突發腦溢血去世,當時哥哥19歲,我15歲。

哥哥那年高考落榜,父親單位的領導可憐我們孤兒寡母的日子不好過,後來內部擠了個名額,把哥哥安排到父親的原單位上班,總算讓母親的心踏實下來。

幾年後我考上了外省的一所大學,可能是缺少父愛的緣故吧,我在大學二年級就跟一個男同學談戀愛,這個男生就是後來渣男丈夫的前身。

我這個戀愛腦當年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盡管母親竭力反對,但我不聽,非那個男生不嫁。

因為我那時候一門心思就是想逃離原生家庭那種壓抑的氛圍。

母親一輩子人挺好,但就是絮絮叨叨話多,尤其是父親離世後,她經常說著說著就淌眼淚,說自己命苦呀,等等。

而我雖然心裏也悲傷,可悲傷有什麽用?日子還要繼續。

雖然我是個唯物主義者,但我總覺得一個人老是跟祥林嫂那樣悲悲切切,福氣也會繞著走,一輩子想擡頭很難。

還有一個讓我離開家的原因是:哥哥找了一個不明事理的老婆。

嫂子人長的挺漂亮,細高個,鴨蛋臉,薄嘴唇,跟人說話的時候眼睛總是不屑的望著別處,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優越感極強。她不但對我和母親缺少應有的尊重,對哥哥也是吼來嚇去。

可即便這樣的人,哥哥也是趨之若騖,還是打敗了好幾個競爭對手才搶過來的。

可能嫂子覺得嫁到我們這樣的人家是冤大頭吧,所以自打一進門就沒有好臉色,只可惜生米煮成熟飯,不久侄子出生了。

有了白白胖胖的大孫子,母親把嫂子的所有缺點都忽略不計。

不僅如此,母親還動不動數落我,讓我回來嘴巴放甜一點,多跟嫂子後面拍拍馬屁,說這樣才能拉近關系。畢竟老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但就憑我,怎麽可能做到?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

其實後來大學畢業,我完全可以回到本縣工作,但我不想回去。

我那時候就在想:等我安定下來以後,成了家,就把母親接過來,不讓他在家受嫂子的冤枉氣。這就是我理想中的「曲線救母」。

而當我把自己的「宏偉藍圖」跟前夫一說,也得到了他的積極響應,並且信誓旦旦的保證,往後會像兒子一樣孝順我的母親。

難怪後來有人說:男人的話要算數,母豬都能爬上樹。

我當年死心塌地的追隨,換來今天的一敗塗地。

擦擦眼淚,我還是得給我這個苦命的母親打電話,因為嫂子的不賢惠,還沒等我來接母親,母親就被逼無奈找了後老伴,在後老伴家一晃也生活了快18年。

這18年間,母親跟後老伴的一家人相處的挺融洽,也算享了十幾年的福,總歸來說,比在兒子家強。

本以為母親順順暢暢能過個好晚年呢,結果哥哥2年前也因為基礎病加上後來重感冒,英年早逝了!

沒有什麽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為痛苦,母親的心被剜走了一大半。

所以我現在是母親唯 一的親人。

我把電話接通以後,傳來母親有氣無力的說話聲,我以為她不舒服了,結果母親告訴我說:「你劉叔住院了,肺癌晚期,已經擴散到食道和淋巴,住在醫院液也輸不進去了。」

我聞聽趕緊跟單位請了個假,打了一個同城順風車,來到母親的身邊。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們一家人對我母親很好,這時候我必須要去。

坐到車上,我首先撥通了劉叔大女兒的電話,好半天沒有人接,估計是有事。

我雖然還有劉叔兒子兒媳的電話,但這個時候我不好意思打擾,決定先到劉叔家去再說。

不大會兒,劉叔的女兒給我回了電話,告訴我救護車已經把劉叔往家拉了,估計老爺子就剩下最後一口氣。

等我趕到時,一進門,90多平米的兩室一廳,黑壓壓的全是人,除了劉叔三個兒女幾家人外,老爺子農村老家的人也來了,就等著劉叔咽下最後一口氣。

想不到劉叔這次得病這麽快,聽劉叔兒子大闖說,從發現到現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因為劉叔一輩子最大的毛病就是忌醫,看他精神總是萎靡不振,兒女們也提出帶他上醫院,可老爺子一口咬定是新冠後遺癥,自己也在吃藥,很快會好的。

直到咳血,才被兒子強行背上車,可一查,結果竟然讓人難以接受。

我到的那天晚上,劉叔咽下最後一口氣,第二天就去了殯儀館。把劉叔送上山後,我借口單位有事,就撤了,畢竟我是個外人,人家善後事情多,我不方便留在那。

臨走之前,我對母親說,等事情過了就來看她。

老家那邊白事要過「五七」,所以我確定好日期後,前一天就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母親跟我談心,自然問到我和陳訊(前夫)現在日子過的怎麽樣?他還動不動不回家嗎?掙的錢還交給我嗎?

我一聽,也不想對母親隱瞞,因為撒一個謊,後續還得圓很多謊,我不想那個混蛋還出現在我的嘴裏。

是我對母親說:「離了,剛辦的手續,挫骨揚灰。」

母親埋怨我是不是沖動,我索性告訴她,這人把我棲身之地都輸了,留他有什麽用?

母親又是一聲長嘆,還想說啥,我拍拍她,讓她別說了,我告訴母親說,如果按人的壽命80來算,我還有30年的日子要過呢,不用擔心,我還有女兒呢。

我不想把自己的不堪讓別人知道,所以我囑咐母親別說漏了嘴,不要告訴劉叔的幾個孩子,我離婚的事。

隨後兩天,我和劉叔的幾個子女在一起吃了幾頓飯,正好劉叔兒媳的妹妹在醫院工作,她提議讓我領著母親去醫院做個體檢,如此做到心中有數,畢竟母親也是70多歲的人了。

其實劉叔的兒媳提出讓我帶母親去做體檢的時候,我就能想象出來,肯定是準備把母親交還給我。

但我忍著沒說,因為不管怎樣,母親陪著劉叔過了18年,這18年母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據我所知,劉叔孫子從小學到初中都是老兩口接送;劉叔的小女兒生二胎,還是我母親伺候的月子,所有這些總歸得有個說法吧。

雖然平日裏我們這幾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子女相處的不錯,可「人心和太陽光一樣,不忍直視」。

我也不傻,所以不想把自己處於被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怎麽說。

常言道:一人不開口,神仙難下手。我就是不吭不哈,把自己蜷縮成一只刺猬,隨時應對來犯之敵。

好在母親做了一套全身檢查,除了幾項老年病外,其他一切正常。

隨後我借口假期到了,於第三天回到了自己工作的縣城。

擔心母親一個人孤孤單單,我基本做到每晚跟她視訊聊天,哪怕說上三句兩句話,我至少從她說話的語氣能判斷出身體狀況。

我和母親聊天的內容,大部份是問她吃的怎麽樣?水果和蔬菜都能跟得上嗎?

母親每次都笑著說讓我放心,劉叔的兒媳就在這邊社群上班,經常買菜送過來,給她錢又不收。

聽母親把劉叔的子女誇成這樣,我就在想:這一家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估計想透過「懷柔政策」,心平氣和、不吵不鬧的把母親勸走,然後他們把劉叔的房子分了。

其實我都做好最壞的打算了,雖然我現在上無片瓦、下無寸土,但之前也藏了點私房錢,我是正式編制,還有住房公積金,在這個小縣城買一套一室一廳的房,還是沒有問題的,正好現在趕上房價下跌的厲害,只是目前沒有合適的房源,我想等等再看。

母親自己是商業退休,退休金也將近4000塊錢,保她自己還是夠了的,不至於我們母女倆會走投無路。

當時我心裏面對劉叔的幾個子女說道:放馬過來吧,看你們怎麽說!

但一直等了快半年時間,也不見動靜。

可就在前天早上,我的電話響了,一看備註,是劉叔的兒子大闖。

我盯著電話冷笑著,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假裝心平氣和的跟大闖通了話。

大闖也就隨便跟我聊了幾句,隨後說:「小梅,要不等這個雙休日過來,我們全家人聚聚,你看咋樣?」

我一聽就知道,肯定是他們幾個計劃好了,準備跟我攤牌了!

我痛快的答應了,讓他們等著我。

我這次來是抱著一種「戰鬥狀態」來的,在我的想象中,他們兄妹三個肯定準備用幾個小錢把我母親打發走,然後假心假意的說讓我們母女團聚,方便相互照顧。

我肯定會把母親帶走的,但主要就是要看他們是什麽態度。

我昨天上午8點半不到就到了母親的住處,一進門,大闖的妻子在廚房忙活,母親坐在桌邊剝大蒜,笑吟吟的看著我。

我心想:一會就該你哭的時候了!

不大會兒,門鈴響了,大闖拎著一兜大蝦和螃蟹過來了,還有在外面買的炒田螺,隨後他招呼我,讓我找個盤盛起來。

陸陸續續的,劉叔的大女兒和小女兒都來了,我們幾個幫著嫂子擇菜、炒菜,邊聊著天。

大闖則陪著我母親在客廳看電視,這一老一少兩個人邊看邊聊,一會兒談論伊拉克戰爭,一會兒說甘肅地震。

母親不斷的感嘆說,還是中國好,社會和諧,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很快,菜都上齊了,我們圍坐四周,大闖還拿出了一瓶紅酒,讓我們幾個女生喝。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只聽大闖哥對我說:「小梅,聽王姨說你跟倩倩爸離了?」

我聞聽,臉「騰」的一下紅了!心裏直埋怨:這快嘴的老媽!讓你別說、別說,你還是說了!這下好了,讓他們兄妹幾個看笑話了!

我尷尬的點點頭,趕緊夾一塊菜塞到嘴裏,化解一下。

接著只聽劉叔的大女兒菊姐輕聲的問道:「那你現在就租房住啊?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我一聽,趕緊坐直了身子,我也不想讓他們從門縫裏看扁我,所以我淡淡一笑,道:「租房是暫時的,我正在看房,準備趁現在房價不高,買一個一室一廳的,將來也夠住了。」

我特意把「我和我媽」這幾個字省略了,想接下來看他們怎麽說。

誰知道大闖哥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年就退休了?往後這房價也高不到哪去,我建議你還是暫時別買,因為就倩倩一個孩子,到時候你不得離她近一點嗎?等她生活穩定後,你再做決定。」

我一聽覺得接下來就會說到我和母親的事了!

果然,大闖說道:「王姨也是快80歲的人了,一個人生活還是不放心,我覺得你最好能辦完退休,就到這邊來住吧,50歲也年輕,可以再找個事做,這樣你們母女倆也能在一起,也少了一份牽掛。」

我一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可能啊?他們不但不趕走我媽這個繼母,要把我往這邊聚攏,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我把筷子拿在手中,像被點了穴位,突然間目瞪口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時劉叔的小女兒玉珍說道:「我哥這樣安排挺好的,你來了,王姨的飲食起居就有人照顧了,免得我們牽腸掛肚,正好你也能辦退休,到這邊找個事做一舉兩得。」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緩過來了神,望著這兄妹三個,再看看我母親,我突然間鼻子一酸,眼淚下來了!

看到我在流眼淚,嫂子遞過來一張餐巾紙拍了拍我,接著大闖哥又說道:「王姨進我們老劉家一晃都18年了,把我爸一直伺候的好,給我們兄妹幾個都提供了無私的幫助。

可不得不說,王姨這輩子確實過的不順,如果你哥在世的話,我們也就不這麽操心了,所以說即使我爸走了,我們也不可能那麽冷酷無情,讓你把王姨接走,我們會協同跟你一塊兒,讓王姨有個安逸的晚年,這樣才能對得起彼此的良心。」

大闖哥說完這些,母親竟然哭出聲來,她一邊哭,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麽好事,這輩子遇到你們這幫好兒女,這也是我不幸當中的萬幸啊!」

看到母親抽抽噎噎老淚縱橫,我也悲從心來,思念哥哥,也恨自己婚姻的不幸,讓這幾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們替我 操心。

最後,大闖哥說道:「小梅,別三心二意的了,就按我這麽說辦吧,回去站好最後一班崗,明年把退休手續辦完就搬過來!這樣倩倩也有家可歸了!」

我含著淚,使勁的點點頭,說道:「謝謝你們兄妹幾個對我的幫助!我會好好照顧母親的!」

今天一大早我給女兒倩倩打了電話,告訴她這邊兄妹幾個對我今後生活的安排,倩倩聽著也說簡直有點不太相信。

她在那邊連哭帶笑的說道:「媽,劉爺爺家的兒女們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讓我相信了這人世間還是有溫情存在,我突然想說:這個世界其實還是很美好的!」

是啊,這個世界有溫暖存在!這個世界充滿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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