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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九斤十二兩火紙

2024-07-12文化

嶽父嶽母去世,當女婿的前往吊唁,必不可少的祭品要有九斤十二兩火紙。現在一般的都是一捆子,至於重量多少,也沒人追究。但不論多點少點,都說是九斤十二兩。約定俗成,也沒人去改變它。

咋就不能多說一兩或少說一兩呢?提起來這事,那真叫「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清兵入關一統天下,不久就被漢族同化了。也算入鄉隨俗吧,他們滿州八旗也學起了漢人的禮儀。

皇帝的娘死了,那可是大事兒。皇帝的母親是太後啊,了得嗎?慌得那叫滿四漢八中堂,六部的大小官員,皇親國戚,都去給老太後吊孝。封建社會皇帝老信掌握著每個人的生殺大權,當官的對皇帝,那是老鼠給貓捋胡子——拼命地巴結啊。一霎時,養老宮高搭靈棚,就像突然下了一場大雪,又被狂風刮得雪花見縫就鉆,裏裏外外一片雪白。那些守靈的、吊唁的、端茶的、做飯的,能穿多白就穿多白。咋?對死了的老太後恭敬唄!就算有誰剛拾了八吊錢也不敢笑,心裏再高興也得裝哭,要不然就是欺君之罪,輕者掉腦袋,重了全家該抄戶滅九族啊。

皇帝的妹夫也去吊孝。太後的女婿嘛,該帶的祭品都帶了,怕人挑眼兒呀。可是百密一疏,火紙少了。滿朝文武大臣送的火紙都是十斤,十全十美嘛!女婿該十斤多點才對,怎麽能缺斤少兩欺瞞歸天的太後呢?這事兒讓管登記祭品的太監知道了,偏巧這個太監跟皇帝的妹夫是砍一斧子鋸一鋸——不對茬。太監早想給皇帝的妹夫「抹壞藥」,就是找不到地方。這回算讓太監抓住小辮兒了,立馬報告皇帝。皇帝剛剛死了娘,心裏當然不好受。一聽自己的親妹夫偷奸耍滑,欺騙即將升天的老太後,當然勃然大怒,當即問太監:「火紙缺斤短兩當定何罪?」

「回主子,此乃欺君之罪!」

「如何處置?」

「抄家滅族!」

「唔——」皇帝作難了:抄家滅族?自己的妹子不也在被滅之列嗎?「那就,那就萬剮淩遲!」太監見風轉舵,降低了懲治標準。「這個嘛……」皇帝沈吟不決。

「主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欺君之罪不可不究哇!」這個不男不女的「二尾子」非哄皇帝殺妹夫不可。

皇帝知道這太監和自己的妹夫不和,可因為四兩火紙殺妹夫,還要萬剮淩遲,這,這有點太不通人情了。

可是不殺呢?太監說的也有道理,欺君之罪不加追究,如何能讓文武百官服氣?

皇帝左思右想,轉臉問太監:「太後殯天,朕上祭用火紙多少?」

「回主子,整整十斤,一錢不少!」

「嗯?女婿為半子,再者朕貴為天子,只燒十個火紙,他能與朕一樣上祭品嗎?」

「可,可是,文武大臣都是十斤哪!」

「文武百官都是朕的奴才,我妹夫是朕的至親。奴才當然隨朕燒十斤。我妹夫若和朕一樣燒紙才有欺君之罪呢!」

訊息傳了出去,天下人人效仿。從那時起,女婿給嶽父嶽母燒火紙就只有九斤十二兩了。

請註意,那時是老秤,一斤有十六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