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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2024-01-30文化

日光傾城而下,時光擺上的銘印在身後層層腐朽,流年,在等誰的相濡以沫……悠長歲月平靜,無事亦是蹉跎……朝花夕拾,撿的盡是枯萎……

高山之巔、看流年似水▲

東流逝水,葉落紛紛,荏苒的時光就這樣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一年,一歲,漸漸接近,偷偷遠離,我整理淩亂的思緒,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普都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但是,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麽一去不復返呢?

有時,我真的會願意去相信一些講述時光倒流的電影,可幻想終歸幻想,現實是如此無奈。

新的一周,本來辦公室的桌面上空無一物,非常整潔,有一年「招商銀行」送來精美的皮革月歷,就變成桌面上的畫板,每年換一份,一直用到現在。月歷寬約70公分,是張頗大的紙張,上面分隔成一個個格子,一天一個格,隨手就能把約會的時間填上。上司或重要人物突然打來電話,也能在紙上快速的記上重點,不必手忙腳亂地找地方記錄,是一個不錯的工具。

「招商銀行」月歷▲

久而久之,寫在這份月歷上的資料都是單位裏最高機密,有數位,有文字,有影像,不過雜亂無章的符號要解碼有時候連自己都得尋思好一陣子。一頁塗滿了,就換下一張月歷,慢慢地,月歷變成一張超大的記事簿。多年下來,卷曲在角落一旁的月歷如同皇宮裏批閱過的奏折,丟不丟掉都是一道難題,最終在「兔年」尾巴的日子裏解決掉。

剛開始翻閱那堆卷曲的月歷,就想起劍橋大學心理學博士傑夫·畢帝(Geoffrey Beattie)曾經說過「重復的生活,永恒化為瞬間一轉眼的功夫」這個抽象的理論。

當時聽得太多,記不住,原來這個理論早就烙印在腦細胞裏,不經意地就像電腦彈窗般冒了出來。密密麻麻的記錄裏,就是年復一年的任務,要求各子公司做預算,追蹤,采取行動,報告結果,出差,更正預算,十數年的工作生涯就換湯不換藥的倏忽而過。不分晝夜的忙活,仿佛很忙很豐富,除了多了點收入,時間花掉了,也仿佛只做了一件事。

月歷上的一個格子是一天,又是胡思亂想和數學題的時候。網上傳聞香港最近由於疫情的關系,男人的平均壽命減少了,只剩下約81年,81年乘365,電腦算一下就約三萬個格子。這些空格子每年減少。年輕時每天的活動千變萬化,長大的時間過得似乎有點慢,三萬變兩萬六的10年,日子還多著呢。三萬變成一萬的時候,突然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呀。

月歷上的一個格子是一天▲

將辦公室角落裏的月歷拋進碎紙機前,有點八卦兼不舍繼續翻閱格子裏的內容。

驀然才發現格子裏密密麻麻的資料,當年視如珍寶的所謂「公司最高機密」在時過境遷後,如今看來就是一堆流水賬的垃圾,完全沒有收藏價值,連就Beattie所說的「永恒化為瞬間」的最低水準都達不到。

心想,這下完了,前半生的這些一去不回頭的空格子裏填滿了工作,應酬,玩樂和雞毛蒜皮的瑣事,交換為安穩的衣食住行,黑眼圈,和松弛的肌肉。再想,後半生的那些空格子是否還繼續如此這般,如香港俚語「一本通書睇到老」,還是學美國耶魯大學傑洛姆·凱根,傑洛姆·凱根(Jerome Kagan ,1929-2021 ) 教授所說的,趁自己身體和心智還健全的最後階段,去心靈深處瞧瞧到底生命如何安放。

日月星辰▲

這幾天在北京西山開會,望遠處發現冬日從肩上悄然逝去,漸行漸遠;春天踩著梅花花瓣姍姍而來,緩緩靠近。

最後一片雪花,融化成我赤熱的淚滴。所有悲傷之火,在瞬間被澆熄。含苞待放的花蕾敲打平靜的心海,將往事擊起圈圈漣漪。

沈魚落雁,十分熱情又怎能抵擋過時過境遷!櫛風沐雨,那是收獲必須經歷的路程,風穿過荊棘,鮮血滴落於心間。陽光的瀑布將肌膚清洗得黝黑黝黑。喔!此刻站在山頂上,應心平氣和的享受這柔和的陽光,在雨天搭座七彩的橋,從前世通向今生、苦難通向幸福。

繁華還是蕭條?喧囂還是孤寂▲

過了天真無邪、相信童話的年齡,人生的意義與價值開始拿來膚淺的思索。

天涯迷惘,此道通往鬧市還是田園?繁華還是蕭條?喧囂還是孤寂?……沒人可以做出任何回答,答案只有在走到盡頭時方能知曉。

走過了雨巷,便出現了陽光;深化了交流,便增進了情感;灌溉了苦難,便芳香了生命。

有的美不需要永恒,只需短暫一瞬就足以讓人銘記一生。有的美,即使日日於眼前出現,有的人卻可以對其視而不見,忽略它的存在。「物以稀為貴」於任何事物而言是不是永恒的定律?在逝去的春秋裏,是爭分奪秒還是年華虛度!?

有的美不需要永恒▲

悲春傷秋,時間是生命的直接殺手。但它對每個人都一視同仁,不分貧富,不分貴賤。

如果世界有絕對公平,那麽我把這算其一。生命雖短,但並不缺乏時間,缺的是我們的覺悟。總喜歡為自己的過失找借口,結果把借口變成我們心裏的傷口。

所有模糊的過去,皆隱於記憶的斷層。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依然是道絢麗的風景。人生的低谷,相信你可以用睡蓮的微笑擁抱黑夜。用黑色瞳孔捕盡黑夜裏的余光。

沒有翻雲覆雨挽狂瀾的力量,也沒有徹地通天轉乾坤的能耐。獄煉是為自己充電的方式,經歷幾多波折,或許你的心如冬日的草原般荒蕪。為何不開啟心窗?讓春雨灑落窗台,讓明媚的陽光走進心房,幸福和快樂便會如雨後春筍般立即萌生。

山草的荒蕪▲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這些花似曾在夢裏淒淒絢爛——似曾相識。可惜,我們都無力把似變成是。

錯過彼花花期,為何把遺憾灑於此花花蕊。而今,乃最好的惜花之時。抽刀斷水,舉杯消愁,但誰能保證你千載後再醒酒!?列車不停,載著多少人沈重的離愁!?

塵世的風終將思慮吹熟吹透,一如季節的風終將果實吹熟吹透。給自己一點勇氣,你會將明日的太陽抹得愈加光彩照人。

妄自菲薄,只會阻礙前進的車輪,失去對生活的信心。駐足是一幅畫,行走是一道風景,任誰也畫不出有現實如此逼真的畫和風景。

駐足是一幅畫,行走是一道風景▲

倚在深冬的一角,倚在街道的一角,看著那人,那事,那時光,消失在眼角。無力再伸出雙手去攥緊,因為那是徒勞,不曾放慢步調,卻還是處在遙不可及的地方。

冬去春來,思緒滿箋,盛滿思念,寄托最後一朵雪花,將我的思念在另一個人的耳旁淺唱低吟。這個季節,這座城,帶著寂寥,蘊著薄涼。一直期待,一場臘梅花開,希望那些純香消除內心的涼意。

冬去春來,思緒滿箋▲

白駒過隙的芬芳,荒蕪淡抹的年華,回首歲月,青春,遠了,影子,淡了。唯一期盼的,就是在這如水的時光裏,我還能依舊如昨,將心情沐浴的陽光般溫暖。

【題旅店】清·王九齡

曉覺茅檐片月低,

依稀鄉國夢中迷。

世間何物催人老,

半是雞聲半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