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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最大的愚蠢,就是低估人性的惡

2024-03-01文化
法國文豪莫泊桑,被譽為「世界短篇小說之王」,作品以深刻的人性思考而著稱。
他一生共創作了三百五十九篇中短篇小說。
其中,【羊脂球】是他的成名作,一經問世就轟動了文壇,俘獲了千萬讀者的心。
小說以一個看似簡單的故事,警示世人:
人性是世界上最難琢磨的東西。
只有當你洞察了人性,才能在復雜的社會中立於不敗之地。
高估關系,是悲劇的開始
普法戰爭時期,法國軍隊全面潰敗,魯昂城淪陷。
然而,進駐魯昂城的普魯士軍官並沒有對市民實行「鐵腕政策」。
商人們的膽子就大了起來,想重新經商的念頭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借助相熟的普魯士軍官的勢力,從總司令部弄到了離境授權證後,便連夜套了馬車離開。
馬車上除了富商鳥先生夫婦,省議會議員卡雷夫婦,貝爾伯爵夫婦、民主黨人科爾尼代和兩位修女之外;
還有一位與他們身份格格不入,綽號叫「羊脂球」的名妓。
他們自詡是「正派人」,因此對做「皮肉生意」的羊脂球十分不屑。
三位夫人還抱團竊竊私語,稱她是「婊子」、「社會的恥辱」。
驛車在雪地上艱難行駛,周圍一片荒蕪。
羊脂球不計前嫌請大家享用自己準備的食物。
饑腸轆轆的他們立刻「放下身段」,含糊道謝後,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期間,大家像變了個人似的,主動與羊脂球攀談。
得知羊脂球是因反抗普魯士士兵而被迫逃亡後,都表現出非常欽佩的樣子,還對她的英勇事跡大加稱贊。
眼看天色漸暗,寒氣越來越重,三位夫人似乎毫不介意羊脂球的身份,把暖手爐借給她。
東西吃完後,馬車上熱絡的氣憤卻漸漸冷了下來。
天真的羊脂球以為他們接納了自己,實際上,這不過是有求於人的偽裝罷了。
羊脂球的心態,或許也是我們的心態。
總以為真誠地付出,就能得到熱情的回應;總因為他人突然的示好,就輕易卸下防備。
殊不知,這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
任何反常行為的背後,勢必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句老話說得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
人有千面,人心難測。
無論何時,都不要高估自己與他人的關系。
若是錯付了真心,失望的只會是自己。
利益之下,最見人心
東野圭吾曾說過:
「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對於人性的惡,羊脂球深有體會。
經過漫長的顛簸,一行人終於到達了落腳的旅店。
等在馬車外的是一位普魯士軍官,他一眼就看中了羊脂球。
用餐時,普魯士軍官單獨約見了羊脂球,提出要陪他過夜的無恥要求。
羊脂球雖是風塵女子,卻有著一顆愛國心,不願屈服於敵軍。
第二天早晨,大家聽說普魯士軍官要將他們扣留在旅店的訊息,都顯得茫然不知所措。
一番詢問之下,他們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剛開始,他們還深惡痛絕地指責普魯士軍官,對羊脂球表現出愛憐和關切。
可時間越拖越久,大家都開始埋怨羊脂球,怪她昨晚沒有去找軍官,絲毫不顧及他們的安危。
漸漸地,他們對羊脂球的態度越發冷淡,甚至都不願和她說話。
鳥太太還諷刺道:
「既然這個小娼婦的本行,就是同所有的男人幹那種事。我看,她就沒有權利挑肥揀瘦。她在魯昂,不是誰要她,她就跟誰嗎?連馬車夫都不拒絕!」
到了下午,大家的耐心已被消耗殆盡,於是,他們策劃了一場陰謀。
等羊脂球一出現,他們就用所謂的「獻身精神」給她洗腦。
還列舉了許多古代女人為了復仇和效忠而犧牲自己貞操的故事,以此激發羊脂球仿效前人的決心。
就這樣,羊脂球的心理防線逐步被攻破,最終選擇犧牲自己的肉體。
其實,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我們也免不了會遇到這樣的人。
當他們覺得有利可圖時,就會放低姿態拉攏你,讓你在糖衣炮彈中卸下防備,任他們予取予求。
一旦失去了價值,就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看似親密的關系自然也就土崩瓦解。
恰如洛克菲勒所說:
「利益是光照人性的影子,在它面前,一切與道德、倫理有關的本質都將現形,且一覽無余。」
別高估人性,別低估人心。
無論身處何種境遇,唯一能依靠和信賴的,只有自己。
你可以選擇善良,但要有點鋒芒
在羊脂球備受煎熬的時候,其他人卻在樓下喝酒狂歡。
他們還時不時偷聽樓上的動靜,開著趣味低階的玩笑嘲諷羊脂球。
第二天,馬車終於可以上路了,他們興高采烈地準備好食物。
羊脂球急匆匆地趕來,她以為他們會對自己無比感激,安慰她的滿心委屈。
沒想到一行人神情冷漠,仿佛她身上有傳染病似的,對她避而遠之。
連她主動打招呼,也沒人搭理。
她不敢相信人心竟能涼薄至此。
三個小時後,他們開始吃著自己的食物。
羊脂球因為起得匆忙,來不及準備。
但這些人只顧自己大快朵頤,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把食物分給她。
她終於看清了這些衣冠禽獸的醜惡嘴臉。
這些無賴先是把她當作祭品奉獻給敵人,隨後又把她當作一件骯臟而無用的東西拋棄掉。
再想到先前被他們吃光的一籃子食物和自己昨夜受到的屈辱,羊脂球越想越惱火,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鳥太太看見了,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輕蔑地說:
「她感到丟臉,所以哭了。」
翻著書頁,都能深刻感受到羊脂球的心碎。
在釀成羊脂球悲劇的原因裏,有旅伴們的寡恩薄義,也有她自己毫無底線的善良。
她的真心實意,換來的卻是虛情假意;
她的委屈求全,換來的卻是鄙夷不屑。
善良得不到應有的尊重,留給她的只有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古語有雲:弓不拉滿,勢不使盡。懂得事事有度,必有所益。
沒有底線的善良,只會助長他人的惡。
我們在做一個好人的同時,也要有涇渭分明的立場和敢於拒絕的勇氣。
不要讓你的善良,成為被傷害的理由。
善良有度,不失鋒芒,才是一個人最清醒的活法。
小說結尾,莫泊桑寫道:
「羊脂球一直在哭泣,有時在兩節曲調之間的間隙,會傳來她沒忍住的一聲嗚咽。」
讀罷掩卷,讓人唏噓不已。
羊脂球的悲劇雖已過去多年,但人性的復雜卻從未改變。
在利害得失之間,人性的惡往往會超出人的想象。
恰如尼采所言:
「人性是一根繩索,架於超人與禽獸之間。」
如果沒有辨識善惡的能力,沒有行善的智慧,最終只會傷及自身。
置身繁雜的人世間,唯有保持清醒,不盲目,心存善念,守底線。
不為不值得的事內耗自己,不為不值得人犧牲自己,才能遊刃有余地掌控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