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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我獨自進城買糧,本以為節省了費用,卻被父親一頓臭罵

2024-03-07文化

朗讀程式:宋大爺

我叫宋愛軍,是一名老師。

我家是農村的,父母都是地道的農民。我小時候,正趕上鬧饑荒,整天吃不飽,穿不暖,現在回想起來,那日子真叫一個苦。

我們家一共四口人,除了爸媽,我還有一個姐姐,姐姐比我大兩歲。

小時候家裏窮,我們一家四口人擠在一個僅有兩間半的房子裏,屋子裏只有一個不大的窗戶,白天在屋裏都是黑乎乎的,光線很不好。

父親在屋子的一角搭了一個長通鋪,我們一家人就擠在上面,屋子另一角靠窗戶和門的地方修了一個爐火,母親每天就在那裏做飯。

我的父親原本在生產隊是負責餵養騾子的,隊上的幾十頭騾子都由他管,那時候種地全憑牲口出力,因此,把騾子伺候好可是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父親是個實在人,有時候為了照顧好騾子,他就在騾子棚裏住,牲口棚又濕又潮,累的時候,他就將草鋪在地上,然後躺在上面休息。久而久之,父親的腰顯了毛病。

剛開始,父親的腰只是酸困,後來就開始疼了起來,然後越疼越厲害,最後疼到腰都直不起來了。

那時候醫療條件不好,家裏也沒錢去大醫院看病,父親疼的時候就吃點藥,他就這樣默默忍受著。

從那之後,父親就病倒了,家中少了一個主要勞動力,生活的重擔幾乎全部落在了母親一人身上。

母親既要照顧我們,又得下地幹活。我們家勞動力少,掙得工分就少,分的薪資和糧食也少。

那時候,家裏一日三餐都難以保證。而且,麩糠成了我們家的主要食物,這東西不但難吃,還難以下咽。

由於吃不飽,小時候的我一直都是黑瘦黑瘦的。母親心疼我,隊裏分那一點米,他們都舍不得吃,偶爾給我熬一鍋米湯改善夥食。

其實鍋裏也沒幾粒米,但那時候卻很稀罕,感覺比現在吃肉還香。

每天一睜開眼,肚子裏空蕩蕩的,腦子裏就在想今天能吃點啥。就這樣,一天天熬著。

一轉眼,我初中畢業了。因為家裏條件不好,父親又常年臥病在床,親戚都勸我父親:「別讓孩子上學了,趕緊回家勞動吧。」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村裏人對教育並不重視。可是我的成績好,又愛讀書。父親並沒有聽從親戚的勸阻,譚寧願苦自己也要供我上高中。

父親說:「孩子還小,現在回來也幫不上家裏多少忙,還是讓他多學點知識吧。」

正是父親的堅持,改變了我的命運。

父親對我們姐弟倆一向疼愛有加,在我印象裏,他基本上沒有對我們發過脾氣。但有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我至今仍記憶猶新。

那是1974年的冬天,那年我15歲,周末放假回家後,父親把我叫到床邊,他對我說:「家裏沒糧食了,你明天到城裏去買一些回來。」

我有點心虛的點了點頭,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獨自一人進城,還要買糧食,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這個任務。

我們村距離城裏有40多公裏的路程,那會沒有公交車,進城都坐的是「解放牌」大卡車。我基本上一年也進不了一次城。

父親看出了我的顧慮,他安慰我不要害怕,然後囑咐我:到哪裏坐車,下車後要怎麽走,最後到哪裏買糧食……

我把父親說的話牢牢記在心裏,父親還怕我被騙,特意叮囑我,隔壁王大爺前兩天進城買糧食,價錢是三毛五一斤。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母親就叫我起床了。由於我們村沒有乘車站點,我得先步行三公裏到隔壁村。

到了那裏,我遠遠的就看見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大家都在等車。不久後,汽車來了,我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

車票8毛,買了票就爬上了車鬥,那會沒有專門拉人的車,卡車車鬥兩邊用木板擋著,中間通長拴著一根鐵鏈,大家就這樣站著進城。

一路上,寒風凜冽,每個人都凍得直跺腳,一個小時後,終於到了城裏。

下車之後,我長舒一口氣,然後按著父親交代的路線尋找賣糧食的地方。

走了大概20多分鐘,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買糧食的人特別多,我一打聽,三毛八一斤,比父親說的金額要足足高了三分錢。

我一下子猶豫了,到底要不要買,此時,沒有人能給我答案,只能自己做決定。

經過一番思考,如果就這樣買回去,會貴不少錢。我一想,算了,不買了,等過幾天便宜了再買吧。

做好決定後,我就在附近逛了起來,看到街邊有賣各種好吃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的我,口水直流,但我舍不得買。

只能拿出母親給我帶的幹糧,簡單吃了兩口就回家了。

到家之後,父親看我空手而回,於是急切地問道:「你買的糧食呢?」

我和父親解釋了一番之後,本想著父親會誇獎我懂事了,知道省錢了。

沒想到父親聽完之後一下子黑了臉,然後沖我喊道:「這麽遠叫你去買糧食,貴三分錢你也買回來啊!路費不是錢啊?我還特意叮囑你家裏沒糧了,明天吃什麽?」

聽著父親的訓斥,我低頭不敢言語。此時,我才意識到,家裏是一點糧食都沒了。全家就等著我買回來的糧食揭鍋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還在深深自責,買糧食多出來的錢和路費差不了多少,我怎麽就沒想到,害得一家人挨餓。

第二天一早,沒等母親叫我,我便早早起了床,然後再次進城按三毛八一斤的金額買回了糧食。

經過此事,我更加體諒到父母的不易,唯有努力學習才能報答他們。

高中畢業後,由於我成績優秀,經過老師推薦,我回村裏當了一名小學老師,那年我18歲。後來我又考上了編制,轉正了。

正是父親的堅持和母親的辛勞才改變了我的命運,我特別感謝我的父母,我是如此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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