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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三嬸在打谷場被惡鄰毆打,從不喊她一聲媽的繼子扛鋤頭沖上去

2024-06-18文化

陽光從雲層間透出金色的光芒,鋪灑在村子的打谷場上,人們的影子隨著太陽的移動而拉長。三嬸李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倦容,正指揮著長工們有條不紊地工作。每一次揮動打谷機,都似乎在訴說著豐碩的果實來之不易。盡管臉上沾滿了塵土,但她臉上的絲絲笑意,仍然像是這打谷場上最燦爛的風景。

站在一旁的繼子李明,望著三嬸的背影,心中無名的情緒此起彼伏。他素來寡言少語,與這個家中的女主人保持著一份距離感。但是,在陽光裏忙碌的三嬸,卻讓他不禁心生幾分敬意。畢竟,無論往日如何,現在這個頂著烈日為家奔波的女人,不就是真正的家人麽?

"明兒,快來幫個忙。" 三嬸的聲音從前頭傳來,打斷了李明的沈思。她沒能註意到李明神情中的復雜,依舊是那麽樸實無華的調侃和指使,"這些麥子稭稈搬到左邊的房檐下,別讓它們曬壞了。"

李明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卻是邁開步伐,開始搬動堆積如山的麥稭。盡管他與三嬸之間不曾有過多的話語往來,但在這烈陽炎炎的打谷場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堅定有力。

村民們或搬運、或打谷,或端著水壺小憩,一切井然有序,和著季節的韻律,像是一幅鄉村生活的美麗畫卷。遠處,孩童的嬉笑和狗吠聲此起彼伏,加上村婦們時不時傳來的喧鬧聲,構成了一道獨特的田野交響曲。

"大家加把勁,今天的活兒快完成了。" 李氏掛在臉上的是驕傲的笑容,抹去額頭上的汗珠,向大家揮了揮手。她的眼神裏流露出對收獲的期待和對大家辛勤工作的感激。

"嬸嬸,水喝點。" 李明走到三嬸身邊,遞上自己的水壺。這個簡單的動作,沒有多余的辭藻和表達,卻暗含著他此刻心中的一份踏實和溫暖。

李氏接過水壺,深深看了李明一眼,多了幾分深沈的意味。這樣的目光交流促使兩人之間稀薄的情感變得稍微濃烈了一些。李氏的嘴角彎起一絲笑意,這笑意背後藏著的是對這個家的驕傲和對這個繼子的某種深藏的認同。

「明兒,有你在,嬸子我心裏踏實多了。」李氏這一句話雖然輕描淡寫,卻給了李明踏實的力量。

就這樣,打谷場上,隨著時光的緩緩流逝,不僅是莊稼得到了收割,一個家庭中淡淡的情感紐帶,亦在無聲中逐漸加固。

打谷場上的塵土隨著午後的微風輕輕飄散,一片和諧勞動的景象中,不和諧的聲音漸漸升起。惡鄰王剛陰沈著臉,指著地頭邊界上的一捆麥稈對李氏嚷嚷道:「李氏,你這麥稈放到我地裏做甚?沒見過你這樣不講理的!」

這個王剛,是個在村裏有名的刁民,與村裏多數人相處都不太融洽,整天以睚眥必報而著稱。三嬸李氏一向勤勤懇懇,省話少語,但今天她也忍不住反駁:「王大爺,這不是明明白白劃得界嗎?哪有礙到您的?」說話間,她的聲音微微帶著一抹堅持,卻也暗藏了軟弱。

站在一旁的李明皺起了眉頭,這王剛素來仗著自己的鬧脾氣欺負人,他雖與三嬸並不親近,卻也不忍見她受欺。在心底,他總感覺和嬸嬸之間的血濃於水的聯系,應該是穩固而不可撼動的。

其他村民也聚了過來,圍觀這突如其來的爭吵,私底下議論紛紛,卻又無人願意首先出頭。畢竟,誰也不想招惹這個惡鄰。

王剛一步步逼近李氏,繼續叫嚷:「李氏,我跟你說,你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這事沒完!」李氏向後退了一步,臉色變得蒼白。而李明則緊握著鋤頭的手更加用力,一瞬之間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保護欲。

灼熱的陽光下,三嬸仿佛站在一個沒有支持的空間,四周的目光都變得刺眼起來。李明慢慢走近,雖然他的聲音沒有傳出太遠:「嬸嬸,別怕,我在。」言語樸實,卻包裹著一層堅定。

「哼,小李,這是你家的事,你最好別插手!」王剛不屑地看了李明一眼,明顯不把他放在眼裏。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場上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李明堅決地站在了三嬸的身邊,他的存在像是一個沈默而堅實的屏障,雖不言語,但卻足夠給予三嬸力量。

這時,一位中年婦女從人群中走出:「王大爺,今個大好時光,大夥兒都在忙活,您就別為難李氏了。有啥事兒大家坐下來慢慢說。」

話沒說完,王剛卻不耐煩地打斷:「你少管閑事!」

眼看這不愉快的沖突無法迅速平息,村民們開始小聲嘀咕、議論,卻又若有所思地觀望著,誰也不願輕易出頭。

在緊張的對峙中,李明不由得回想起這些年來三嬸對這個家默默地付出,無論是寒來暑往,還是風霜雨雪,她總是那個最早起床,最晚休息的身影。雖不能稱之為母愛,但那份執著的背影也早已深深刻印在他心中。

「王大爺,我們家的事不勞您費心!」李明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平靜而堅決,雖然與三嬸的關系平淡,但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別人隨意傷害自己的家人。「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您若還有何不滿,我們可以找村長來評理。」

王剛怒視了李明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想鬧得太僵,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打谷場。人群慢慢散去,而李明站在三嬸的身側,仿佛在這一刻兩人之間無聲的隔閡被某種力量沖淡了許多。

氣氛如同拉緊的弓弦,繃得越來越緊,直至王剛忍無可忍,猛地將手一揮,不留余地地推了李氏一把。三嬸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泥濘的地上。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村民們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卻沒有人預料到這一刻突如其來。

「王大爺,您這是做甚麽!」 李明的聲音裏帶著怒火與震驚。在看到三嬸險些受傷的那一刻,所有過往的冷漠和距離煙消雲散。他的腦海中閃現著這個辛勞的女人,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裏,她的倩影仿佛與麥穗一樣黃金燦爛。

「滾開!你這不守規矩的東西!」王剛沒想到李明會如此出聲,一時間楞在了原地。

李明沒有任何猶豫,揮舞著手中的鋤頭,毫不示弱地站在李氏跟前。「誰都不能在這兒欺負我嬸嬸!」他的眼神堅定,表情堅決,那種家族成員之間不言而喻的默契在此刻展露無遺。

王剛本想再上前幾步,卻見李明挺身而出,眼神中透著不容侵犯的淩厲,楞住了腳步。村民們紛紛插話,試圖緩和局勢:「王大爺,今兒個大好日子,大夥兒都忙著呢,這事兒咱們慢慢說。」

「對對,王大爺,都是自家人,何必呢!」 另一個村民也跟著勸道。

王剛的憤怒似乎找不到發泄的出口,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但語氣中的惡意絲毫未減:「李明是吧,我記住你了,你嬸子要不是有你撐腰,敢跟我這麽囂張!」

「王大爺,請您自重!」李明沒讓步,反而更加態度堅決。「我們只不過是想安安靜靜地幹活,誰都不想跟您過不去。」

三嬸站在李明身後,心情復雜。一向疏離的繼子今天為自己挺身而出,這讓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明兒,算了,別跟王大爺一般見識。」 李氏的話裏帶著深深的感激。

王剛看了看四周,感受到了村民們的輿論壓力,他深知一時之氣不能讓自己陷於不利。「哼,今兒個算你們走運!」說完,王剛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打谷場。

在王剛的身影消失後,場上的氣氛才緩和下來。村民們紛紛拍著李明的肩膀,對他的勇氣表示贊賞。「小李這回挺身而出,是個男子漢。」一名老者笑呵呵地說道。

然而,李明的目光依舊落在三嬸身上,仿佛在確認她是否真的沒事。這一幕,雖未有太多的言語,但那份默契和理解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深刻。

隨著王大爺的離去,打谷場上的緊張氣氛終於開始緩解。李明靜靜地看著王大爺遠去的背影,心中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剛剛那一刻,他守護三嬸的行為,似乎也將他們之間冰冷的關系破冰,留下了新的溫暖。

「明兒,謝謝你。」三嬸李氏走到李明的身邊,聲音中帶著顫抖。這句簡單的謝意,對於習慣了冷漠的李明來說,卻像是一股暖流,開啟了心中多年不曾觸碰的柔軟之處。

「嬸嬸,您別客氣,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李明略顯局促地撓了撓頭,他並不擅長表達情感,但眼神中卻透露出濃濃的真誠。

在這個炎熱的下午,三嬸和李明之間不曾有過的對話,仿佛開啟了溝通的門扉。周圍的村民們也開始重拾工作,打谷場上再次回響起忙碌的聲音。

「嬸嬸,今後我會幫您更多的。」不知從哪兒冒出的勇氣讓李明說出了這樣的話。「我們是一家人,該互相幫助。」

三嬸聽了,眼角蓄滿了淚水。多少年的孤獨和疏離,在此刻如煙雲般散去,她懂得,面前的這個孩子,終究還是擔起了一個家庭成員的責任。

那天之後,村裏人常常能看見李明幫助三嬸幹農活,有時是扛水桶,有時是整理菜園。他們之間的關系,在平淡中漸漸變得深厚。

三嬸在村裏的人緣也開始悄然轉變,大家見了都會熱情打招呼。有了李明,這個家不再是她一個人的重擔,而她的臉上也多了許多笑容。

時光流轉,三嬸的日子越發寧靜幸福。而李明,也在這個曾經陌生的家庭中找到了歸屬感。他們的生活,就像這豐收的季節,雖有風雨交加,最終還是迎來了碩果累累。

在村尾的打谷場,那一抹身影已經不再孤單。和煦的夕陽映照下,李明和三嬸的身影漸漸地融入了一片金色的麥浪之中,靜靜地講述著這個小小村莊簡單而溫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