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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明,今年大三,在外地的一所大學讀書。暑假回家,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的奶奶。奶奶只有我一個孫子,她把我看成掌上明珠,我們感情極好。
回到家,我看到奶奶臉上的皺紋似乎又深了一些,頭發也白了幾分。家裏的老空調在嗡嗡作響,吹出的風絲毫不涼快。我心疼地走過去關心奶奶:「奶奶,你一個人在家不熱嗎?這空調也太老了,一點效果沒有啊。」奶奶和藹地說:「沒事的明明,奶奶習慣了,不怕熱的。」我看著奶奶額頭滲出的細汗,實在不忍心她一個70多歲的老人家受這苦。
「奶奶您老了,這天氣這麽熱,空調壞了這麽久也不修,太辛苦了。我看這樣吧,我這個月去打幾份工,自己掙點錢給您換個新的空調,涼快一些。」我主動提出要打工賺錢給奶奶換空調,沒想到奶奶立刻擺手道:「哪能讓你花錢呢!你放暑假了,好好休息,別操心這些事。」 我知道奶奶不舍得我花錢,但我看她額頭冒汗的樣子實在心疼。沒辦法,我只好使出殺手鐧:「奶奶,我長這麽大都是您一手養大的,現在終於能自己掙錢了,您就讓我為您做點事吧。就當是孝敬您!」
奶奶聽我這麽說,眼圈紅了,她摸著我的頭說:「明明,謝謝你。不過你放暑假了,好好休息,別為難自己。」 我搖搖頭,堅決地說:「不會的奶奶,您放心吧,我體力好得很。我已經找好工作了,很快就能掙到換空調的錢!」
於是在奶奶的再三叮囑下,我開始了我的暑期工工作。白天我在一家快遞公司做臨時工,體力活,雖然辛苦但收入不錯。晚上我會去餐館當服務生。我只要一有時間就趕去餐館,有時候二班三班都會接。同事們都說我太拼了,我只是笑笑不說話。因為我知道,我在這兩份工作都不是為了自己。我想盡快掙到給奶奶換空調的錢,讓奶奶快點過上涼快日子。
終於,在一個月的勞累工作後,我總算攢到了兩千八百塊錢。這已經足夠給奶奶換一台價效比很高的空調了。我興沖沖地下了單,選了一款省電又耐用的品牌空調。既然要給奶奶換,當然要選最好的。空調很快就送到了,我提前問過奶奶什麽時候會外出,就把安裝空調的時間定在了奶奶去買菜的時候。
我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讀著說明書給奶奶安裝這個小「驚喜」。聽到奶奶的鑰匙在鎖眼裏轉動的聲音時,我才剛裝好,正犯難要不要先隱藏起來。奶奶推門而入,看到客廳裏多了一台新的空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這空調是從哪兒來的?」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臉紅著不知所措。奶奶走過來仔細審視著空調,一下子恍然大悟:「難不成是小明你買的?」
我紅著臉嘿嘿笑了兩聲,吞吞吐吐地說:「奶奶,您老的實在太辛苦了,我看您這麽大歲數還受熱,實在於心不忍,所以我掙了點錢就買了空調......您別生我的氣啊!」 我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生怕奶奶會責怪我揮霍或者大意。
出乎我意料的是,奶奶並沒有生氣,反而激動地抱住了我:「明明,謝謝你,奶奶太開心了!」 我看到奶奶眼角噙著淚花,心底的大石也落了地。原來奶奶是高興的!我忍不住跟著她笑起來。奶奶開心地開啟空調上上電,冷氣很快就充滿了整個客廳。我們站在空調底下感受這久違的清涼,一時間兩代人都沈浸在這小小的喜悅中。
從那以後,奶奶和我的關系似乎又親近了幾分。每每看到奶奶疲憊的身子在空調前悠閑地打盹,我都覺得自己的一番心意沒有白費。現在每當我外出在焦灼的工作中感到體力不支,只要一想到奶奶在家裏享受著清涼,我就倍感欣慰,繼而充滿幹勁。我也變得越來越有責任心,不再是只顧玩樂的大學生。我會經常打電話回家問候奶奶的近況;有了存款以後,我也會定期匯錢回家,囑咐奶奶要多補充營養。
我感到,透過這件小事,我成長了很多。我和奶奶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了。
就這樣平淡而溫馨的日子過了兩三個月後,一個電話差點讓我心臟驟停。我剛下班回到租房,就接到了家裏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忽高忽低的喘著氣,聲音細如蚊吶。我心下一緊,趕緊問:「奶奶,是你嗎?你沒事吧?」 那邊停頓了許久,才聽到奶奶虛弱的聲音:「明明......奶奶突然要住院了......你要是時間充裕的話......」
我沒等奶奶說完,人已經飛奔出門攔車去了火車站。我心跳如雷,不敢想象奶奶會有什麽事。一路上我克制不住內心的焦慮和後悔,恨不得長了翅膀馬上飛回家。我就不該離奶奶這麽遠,哪怕只是聽到她略帶虛弱的聲音,我就後悔極了。這種滋味,就像當年我考上外地大學離家時的痛苦,我從未料想過還會再次重演。
好不容易趕回家,奔到醫院時我氣都快喘不上來了。我看到病床上的奶奶正虛弱地對我招手,眼神卻滿是慈愛。我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床前,心疼地握住她枯槁的手,忍不住紅了眼眶:「奶奶,你怎麽生病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差點擔心死了!」 奶奶虛弱地搖了搖頭,讓我別激動。我這才註意到病房裏還站著一個面生的中年醫生。醫生朝我點點頭,說道:「是空調病害的,老人家太信任科技產品了,那空調品質真的太差。您奶奶身體本就較弱,受了涼很嚴重。」
我一聽是空調問題,心如刀割。原來,我買的空調品質出了問題,讓奶奶生了這病。這都怪我當初心急想給奶奶安裝空調,卻沒有考慮周全,才釀成了這結果。我自責和內疚的情緒快要將我淹沒,眼看著奶奶虛弱的樣子,我覺得自己簡直罪無可恕。
奶奶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自責。她虛弱地拍了拍我的手,像以前哄我睡覺時那樣軟聲地說:「明明啊,不是你的錯,是奶奶自己大意了。這點小病很快就會好的,你別責怪自己。」
我心如刀割,奶奶這時候了還在安慰我,我實在難以自處。我握緊奶奶的手,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奶奶,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買那種品質差的空調。我太心急了,就想快點給您換個空調,卻沒考慮後果......這下讓您受苦了,都是我的錯!」
奶奶慈愛地看著我,虛弱地搖搖頭:「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人老了,本來就抵抗力差一些,你這心意奶奶領了。來,別哭了,奶奶看著更心疼啊。」
我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淚,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奶奶,我這就請假在醫院裏好好陪您。您別管我工作的事,您身體最重要!」 奶奶微微皺眉,像以前責備我做錯事時一樣擺了擺手:「明明,你剛工作沒多久,別丟下工作不管。奶奶身體也沒大礙的,你放心吧......」
我紅著眼睛堅決地搖頭,握緊奶奶的手不放:「不行!您現在最重要!我就在醫院照顧您,哪兒也不去!」 奶奶也沒再堅持,只是慈祥地看著我,眼中盈滿了感動的淚花。
於是在奶奶住院的一個多月裏,我請了長假天天陪在她身邊照顧她。下了班我就奔到超市買菜,然後擠公交趕到醫院為奶奶做體力允許範圍內的一切事。起初她還讓我少操心點,但看我那麽上心,也就由著我去了。日復一日,我陪奶奶聊天,照顧飲食起居,還把以前她喜歡聽的老歌都找來唱給她聽。我終於能夠盡到一個孫子該盡的孝道,心裏的負疚也漸漸消散。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奶奶,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在我的悉心照料和醫生的治療下,奶奶終於痊愈出院了。我攙扶著她一點一點踱步回家,生怕她再感冒著涼。那時正值深秋,秋高氣爽的天氣讓人精神一振。然而我深知,這涼風對奶奶來說還是太過刺骨。走到家門口,我讓奶奶在陽台上先歇歇腳,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檢視起了空調。雖然之前的空調給奶奶帶來了麻煩,但為了防止奶奶著涼,我還是重新安裝好了它。
這一次,我再三檢查確認空調運轉正常後,才放心地讓奶奶入室。我為奶奶倒了一杯溫水,關切地問道:「奶奶,您現在感覺怎麽樣?身體無大礙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奶奶慈祥地望了我一眼,點點頭說:「沒事了,明明你就別操心了。來,快坐,陪奶奶說說你工作的事。」
我長長舒了口氣,心想奶奶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真的完全恢復了。我這才放下懸著一路的心,坐到奶奶對面,開始跟她分享起了我外地工作的點點滴滴。其實沒什麽大事,無非是同事和老板的些瑣碎小事,奶奶還是津津有味地聽著,時不時插幾句提醒我的話。我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挺想念奶奶的,想跟她說說話,得到她的開導和關心。
這段時間的照料讓我與奶奶的感情更上一層樓。我決定以後每年暑假一定要回家陪奶奶,不再只顧著玩樂。因為這才是最重要的。我也在朋友圈上傳了幾張陪護奶奶的照片。她慈祥的笑臉和我開懷大笑的樣子映襯著病房裏的點點滴滴,像一副溫馨的寫照印在人們眼底。朋友們都誇我孝順,我卻從心底感到踏實和欣慰。因為我終於做到了一件對的事情,一件我這輩子都不會後悔的事。
時間飛逝,轉眼我就要大學畢業了。這段日子因為要準備論文和找工作的事,我沒能經常回家看望奶奶。偶爾視訊通話時,我也總是匆匆忙忙的,常常話還沒說上幾句就要去忙其他的事情。昨天終於忙完了一切,我終於有時間好好地給奶奶打個長時間的電話。
奶奶的聲音聽起來仍舊很有精神,我松了口氣。寒暄幾句後,奶奶關切地問我論文進度如何,工作找得怎麽樣。我興奮地跟奶奶報告,我論文得了老師的表揚,已經初步內定了一家不錯的公司。奶奶聽了高興極了,連聲稱贊我成績優異、前途無量。我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幾聲,然後正色對奶奶說:「奶奶,我能有今天,全都是您從小養育的結果。我一定會好好工作,學業有成,讓您安度晚年。」
奶奶在電話那頭溫柔地笑了:「孩子,我只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就好。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我聞聲一怔,眼眶有點發酸。這才想起來,自己無論遇到什麽困難,奶奶都會在背後無條件支持我;而我卻好長時間沒有好好問候奶奶,沒有分擔她的一點生活瑣事。
「奶奶,我下個月就要正式工作了。到時候薪資穩定下來,我每月會定時匯錢回家,請您千萬別再為生活發愁了。您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別委屈自己!」我紅著眼圈囑咐道。奶奶又是感動又是開心,讓我放心工作別操心她,薪資多留點自己花。我堅決地說一定會回家看她,會定期匯錢的。
掛了電話,我猶豫再三,還是下定決心要買最好的空調賠罪。我明白那樣的品質差勁空調,我是萬萬不能再買一次。縱然奶奶沒有怪我,我自己也無法原諒做過的那個決定。這一次,我一定會慎重考慮,再三比對,買一台絕對值得信賴的好空調。終於,在新空調安裝偵錯完畢後,我長長舒了一口氣,給奶奶撥通了視訊通話。
奶奶的面容在手機螢幕上顯得有些模糊,但我還是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皺紋比之前又深了幾分。她依然溫暖地望著我笑,像很多年前送我上學那樣,目光裏盈滿慈愛。我的鼻子一酸,開口道:「奶奶,讓您擔心了。我上次買的那空調品質實在太差,這次我花重金買了一個好的,一定會讓您安心使用!」
奶奶擺擺手,說:「明明,當初是奶奶自己大意,跟你沒關系。別放在心上了。」我還是紅著眼圈跟奶奶道歉,表示一定會經常回來看她,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終於,在奶奶再三寬慰下,我的自責情緒這才得以舒緩幾分。
掛了電話,我在椅子上坐了很久。透過這件事,我明白了很多。當初作決定時我太過匆忙和魯莽,沒有想到所有後果,這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表現;以後我一定會在做選擇前全面思考,爭取做最正確的判斷。更重要的是,我意識到了家人和奶奶的可貴。我不應該因為工作和生活的繁忙就疏遠了她,而要珍惜每一個與她相處的時光。這就是奶奶透過這次事件讓我學到的最寶貴的教訓。
轉眼之間,我順利畢業開始了自己的工作。第一份工作地點在老家,我便搬回了家和奶奶住在一起。
剛開始上班的那段時間,我每天下班回家都已經很晚了。奶奶總是一盞節能燈也不開,就那樣坐在黑暗裏等待我回家。我感到十分歉疚,每次看到奶奶在黑暗中朦朧的側影,我都有想哭的沖動。
有一天,我提前下班早早就到了家。推開門時,我看到奶奶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面前放著已經冷掉的飯菜。她似乎在出神,並沒有註意到我回來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走上前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喚了一聲「奶奶」。
奶奶這才回過神來,慈祥地望著我說:「明明,你回來啦。快吃飯吧,奶奶給你留了飯。」我看著面前的寡淡飯菜和奶奶明顯消瘦了的身影,鼻子一酸,問奶奶是不是每天都在等我回家。
奶奶笑而不語,拍拍我的手說:「我的好孫子,工作要緊,你別太操心奶奶。快吃吧!」
我放下筷子,認真地對奶奶說:「奶奶,我這工作雖然重要,可您的身體和生活更重要!我保證以後每天下班都會早點回家,您別再獨自坐在黑暗裏等我了......」
奶奶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嚴肅語氣驚了一下,隨即溫柔地笑了:「好孩子,奶奶知道你最孝順。來,我們邊吃邊聊聊天。」
從那以後,我兌現了諾言,每天堅持早點下班回家陪奶奶。下班後我會先去買菜,然後回家和奶奶一起做飯。我們邊忙活著,邊聊著各自一天的見聞。平淡而溫馨的日常就這麽被重新找回。
有時候加班實在推不開,我也會打電話向奶奶報備,並囑咐她早些歇息。聽見奶奶在電話那頭溫和的「嗯」聲時,我的心裏便踏實多了。我深知只要自己?動正確,奶奶就一定會原諒我的缺席。
就這樣,在默契和寬容中,我和奶奶的感情被這柴米油鹽般的日常磨合得越發深厚。我想要好好珍惜這難得的相處時光,因為這就是我此生最想守護的東西。
又過了一年多,我升職加薪,搬出了自己的房子。我邀請奶奶來和我同住,但她堅決地拒絕了。我知道奶奶有自己的生活,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寂寞或失落。她有自己的鄰居朋友,有固定的散步閑聊和買菜做飯的日程。我尊重她的選擇,只是主動承擔了所有的生活費用,並定期回家看望她。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說奶奶出現了中風跡象,已經收治入院。我驚得手腳冰涼,立刻向公司請了長假,火急火燎地奔向醫院。
我在病房裏看到渾身插滿輸液管的奶奶,激動地握住她虛弱的手。醫生說雖然治療及時,但奶奶年事已高,恢復希望不大。我失聲痛哭,內疚自己沒有多陪伴她,沒有及時發現她生病的征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寸步不離地守在奶奶病床前。我天天與她訴說自己的經歷,哪怕她已經很難給出回應。我只希望她能聽到我的聲音,知道她的孫子一直守在她身邊。
終於有一天,我握著奶奶的手,淚流滿面地跟她說了最後一聲「奶奶,我會永遠記得您的好,感謝您給我的愛」。在我的低語中,奶奶慈祥的眼簾緩緩闔上,那溫暖而褶皺的手也漸漸冰冷......
奶奶輕輕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留給我無盡的眷戀和惆悵。圍著床沈痛哭泣的同時,我的心裏卻有一絲輕松。因為我知道,奶奶這一生簡單而幸福,她作為一個母親盡到了自己的責任,作為一個祖母也感受到了孫子真誠的孝敬與陪伴。她這一生沒有遺憾,我相信她會很踏實很欣慰。
奶奶的葬禮很簡單,來參加的主要是她的幾位老鄰居和一些居民。大家都誇奶奶平易近人,處處為鄰居著想,是全村公認的好人。現場雖然簡陋,卻能真切感受到這種來自鄉鄰的真誠懷念之情。這也正是奶奶一生最的東西吧,得到別人的認可和敬重。
葬禮結束後我獨自坐在奶奶的墳前,久久不能自已。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像奶奶一樣無微不至地疼我的人了。從今往後,我要獨自面對來自這個復雜世界的一切風風雨雨,不能再依賴奶奶的寬廣背影。我突然有種無助的感覺,像個迷路的孩子般茫然四顧。這時一飆風吹過,樹林發出溫柔的沙沙聲,我突然間明白了什麽。我並不是孤身一人。因為我心中永遠有奶奶這棵大樹,這份倚靠永遠不會消失。有了這份力量作為後盾,我突然豁然開朗、充滿了繼續向前的勇氣。
回到家中,奶奶的一切都還保持原樣,那是她生前最熟悉的氣息。這讓我感覺奶奶就在我的身邊,她一直都在。我緩緩坐下來,仿佛還能聽見奶奶忙碌的足音和關切的詢問。我會永遠銘記奶奶給我的點點滴滴,並將這份溫暖傳遞給我身邊的人。
時光荏苒,我漸漸成家立業,並有了自己的孩子。當我第一次抱起自己的女兒時,一股巨大的情感席卷全身。我似乎看到了年幼的自己被奶奶抱在懷中,那麽信任、那麽虔誠。歷史在 地重復——我突然全身心地理解了做祖父母是什麽感覺。那感覺很奇妙,你願意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哪怕讓他稍微受點委屈你也心如刀割。我無法想象若沒有奶奶,我的人生會是何等模樣。正是有了她,我才成就了現在的自己。
我蹲下身與閨女平視,微笑地對她說:「爸爸會像奶奶對爸爸那樣疼你的。我們家的這份愛,會永遠延續下去。」 看著女兒天真爛漫的笑臉,我仿佛看到了奶奶年輕時那張 臉。感謝上天賜予了我再次體會做長輩的機會,我一定會把這份祖孫間最寶貴的感情好好傳承下去。
如今我已步入中年,頭發不禁染上些許蒼白。每每路過賣空調的店面,我都會不禁想起那個炎炎夏日、那台差勁的空調,以及青蔥歲月裏奶奶恬淡溫暖的笑面。我還記得置辦空調時狂熱莽撞的自己和奶奶勸說的隱忍樣子。錯誤可以被原諒,但教訓和成長卻將永遠伴我左右。我不敢說自己已經完全做對了每一個選擇,但我可以很驕傲地說,那個夏天的經歷讓自己真正地成熟和踏實了很多很多。
人生路漫漫,習得的教訓也會被更大的風浪沖刷。但只要我記住奶奶的寬廣笑臉,只要我牢記那個夏天獲得的領悟,我就永遠不會迷失方向。
有時候閉上眼,我仿佛還能聽到奶奶輕柔的嘆息和慈愛的呼喚:「明明,過來幫奶奶拿一下這個......」是啊,奶奶,我這就來。您放心,這回我會做對所有的選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