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發生了很久,那就是因為與楊笠合作,讓京東遭遇了天災級打擊,輸人輸錢輸人品。
如果換往常,我會第一時間針對此事寫篇文章,而且是極具爭議的兩性話題。
但各位罵我蹭流量的話太多了,我也有點後怕。
所以,過了這麽久我才發文,而且我不想聊那些爭議話題,我就想和大家討論一下脫口秀演員的自我修養。
01
脫口秀脫胎於相聲
脫口秀這個節目,其實仍舊逃不開語言藝術的範疇,某種意義上,它和相聲就是一回事兒。
最早的相聲就是以碎片化段子為主,但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體制內相聲演員放棄了這種方式,他們開始追求有嚴謹的結構、完整的敘事、鮮明的時代特征的新相聲。
這也是相聲開始衰落的開始。
註意,並不是說這種新相聲不受人民群眾的歡迎,而是因為要求太高。這種高標準對於創作者是個難題,
而且,劇本的創作者如梁左先生,也遭遇了今天作家、新媒體作者一樣的困境。
梁左先生|圖片出自網路
關註我們的朋友肯定有同行,如今的一篇十萬+收益遠遠不如幾年前,而且創作十萬+似乎比過去很難。
梁左先生再有才華,靈感也有跟不上的時候,加上「創作—收益」不成正比,就導致了創作精英的流失。
而相聲演員又沒有回頭去拾起過去那種碎片化段子的本事,而是靠著天然的優勢,開始涉足小品表演。
如黃宏和侯耀文調侃:「現在相聲明顯幹不過小品」的段子。
那麽,傳統相聲那種講碎片化段子的本事,就被民間相聲團體給撿了起來,某種意義上,才華橫溢在臉上的郭德綱就屬於這類群體。
在郭德綱先生為民間相聲團體找到一種成功路徑後,許多相聲界的青年才俊就冒尖了。
這其中,無論是機緣還是水平沒能進入相聲團體,偏偏又口才出眾的人,就玩起了「脫口秀」。
你硬要說,脫口秀不同於相聲,那也基本上就是秦腔與京劇的區別。但脫口秀、相聲與演講是有明顯區別的,如同戲劇與歌曲。
如果你仍然覺得脫口秀與相聲就是有區別,那我只能告訴你,這取決於自稱說相聲那幫人和自稱說脫口秀那幫人出的作品。
郭德綱早期作品,就和脫口秀沒區別,當他轉型弘揚傳統文化,相聲就不是脫口秀了;如果以後越來越多脫口秀藝人像王勉徐誌勝那樣上春晚,脫口秀就又是相聲了。
郭德綱&於謙|圖片出自網路
我們所熟知的脫口秀演員,其實是一種「金句截圖」類的表演方式,無法在形成一個完整的作品上與相聲演員一較長短。
而且,脫口秀演員嘴太碎,「這個、那個、然後、就是、其實」,其實什麽?其實說明他們需要訓練。再者,就是抖包袱過於密集。
如果一段相聲不好笑,很多人直接就說"不好笑″。但是脫口秀不好笑,就會說"get不到笑點″。
說明觀眾預設了相聲不好笑是相聲演員的事,而脫口秀不好笑是觀眾自己的事。其實,不是咱們的錯,是脫口秀演員的功夫不到位!
因為所有的語言藝術,還是要必須具備幾個特點的。
02
語言藝術的核心要素
漢武帝時期,有個叫東方朔的大臣,他也被人們認為是相聲這個行當的祖師爺。
漢武帝曾遇見過一個相士,這人跟漢武帝說人中長一寸就可以長命百歲,漢武帝知道這個「知識」後就跟大臣顯擺。
東方朔竟然笑了,漢武帝就不開心了,沒想到東方朔說:「不敢笑陛下,實笑彭祖面長」。
【大漢天子】中的東方朔|圖片出自網路
因為傳說中彭祖活了八百歲,那彭祖的人中豈不是有八寸?那不是妥妥的「馬臉」?
還有一次,漢武帝自稱得到了仙酒,喝完長生不死。東方朔一把抓過來喝了個精光。
漢武帝惱怒中想要處死他,東方朔卻說,自己喝了仙酒死不了,如果自己被漢武帝處死了,那仙酒就是假的。
東方朔雖然掌握了滑稽表演的精髓,但人家骨子裏依舊覺得是士人,所以很看不慣那些「同行」們。
因為中國古代早有專人表演幽默節目的傳統,歷史悠久,形式多樣……他們被統一稱為「俳優」,專門從事滑稽表演的藝人。
古代君主大部份都有蓄優的傳統,以供其逗樂解悶。早期俳優大多為侏儒等有生理缺陷的人,難登大雅之堂,有時甚至被認為是擾亂朝政的因素。
東方朔看到這群人就嚇唬他們:「你們不能種地,不能打仗,更不能治國,所以皇上要殺了你們。我給你們出個主意,遇見陛下車駕後,趕緊去求情。」
漢武帝在路上遇見這群人求饒後,感覺莫名其妙,一問才知道是東方朔在使壞,漢武帝責問東方朔。
東方朔卻說:「皇上呀,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麽做的呀。你看,他們三尺的個頭,我九尺高,可是我卻和他們的俸祿一樣多,你這是要撐死他們而餓死我呀。」
【漢武大帝】劇照|圖片出自網路
漢武帝才明白,合著你變著法讓我提拔你,給你漲薪資,這還不容易。東方朔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東方朔雖然看不起俳優,但不能否認的是,俳優中間的出色人物,憑借機制善辯的特長和現場「抓哏」的能力,常常用諷諫的形式幫助君主改正錯誤。
為此司馬遷在【史記】中專門寫了一篇【滑稽列傳】,稱贊這些人「談言微中,亦可以解紛」。
秦代有個叫優旃的人,是比東方朔更早的「職業喜劇人」,很受秦始皇的寵信。
秦始皇曾經計議要擴大射獵的區域,東到函谷關,西到雍縣和陳倉。
優旃就說:「善。多縱禽獸於其中。寇從東方來,令麋鹿觸之足矣。」
他沒有一開始就否定秦始皇的計劃,而是先肯定,然後繼續建議多養一些禽獸在裏面,這樣如果敵人來進攻,可以命令麋鹿用犄角去抵擋。
秦始皇一聽,恍然大悟,便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計劃。
秦二世登基後,突發奇想要把城墻都塗上油漆。
優旃又說:「善。主上雖無言,臣固將請之。漆城雖於百姓愁費,然佳哉!漆城蕩蕩,寇來不能上。即欲就之,易為漆耳,顧難為癊室。」
意思是,這個想法很好!雖然老百姓會花費些錢財,但是城墻漆好後光溜溜的,敵人就爬不上來了。只是,要找一座能夠陰幹城墻的大房子比較難辦。
秦二世聽完哈哈一笑,也終止了這個計劃。
優旃|圖片出自網路
無論是東方朔還是優旃,他們的語言藝術核心是諷刺,然後透過幽默的反轉技巧,達到規勸君王的目的。
這又要說到,掌握了諷刺、幽默的語言技巧還不夠,必須要冒犯強者,才能算合格的語言藝術家。畢竟,秦皇漢武可是妥妥的「強者」。
03
不談觀點,只聊手藝
東方朔這類人是用語言藝術講點不太正確但其實有些道理的話,而不是一味歌頌強者去欺負沈默的大多數群體。
當然,強者這個定義我們還是要搞清楚的。
早年間,姜昆先生諷刺公交車售票員的相聲非常成功,因為在那個年代,售票員、銀行櫃員是一種體面的職業,比大眾確實要「強」。
如果在當代,再創作這類作品,作品反而會成為嘲諷物件。
一個是沒有現實基礎,服務意識根植於這類工作人員的心中;另一個是大家都面臨著就業的煩惱,我們是泥鰍,他們是黃鱔,誰也別說誰。
而靠著某些爭議出圈的楊笠諷刺、幽默效果是有了,但她冒犯的卻不是所謂的「強者」,畢竟都「普通」了還是什麽「強者」。
圖片出自網路
況且,這麽些年來,楊笠純粹吃老本,不見新梗,沒有新作,這就讓她的表演能力受到質疑,說她是「普通而自信的一個脫口秀藝人」也毫不為過。
註意,我可不是針對她,熟悉我過往作品的朋友,應該知道我對沈騰、對賈冰這類男性語言表演者那種更為刻薄的評價。
或許,支持楊笠的人大有人在,比我有才華的更是數不勝數,但碼字三千不難,京東要的可是你能實實在在下單買個冰箱。
東子應該跟郭德綱先生學學,郭德綱先生哪怕爭議再多,也不會得罪自己的觀眾。要不說,人家郭德綱有文化呢!
不管這次事件中,如何評價男性敏感不自信,但你京東不是實實在在受到波及了嗎?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終究是不明智的。
最後,說句可能得罪大家的話,我們都是苦哈哈的普通人,面對時代的滾滾洪流都難言自信,就不要在「普通人和普通人過不去」的調調中找樂子了。
本文創作團隊
作者 | 趙希夷
策劃 | 趙希夷
編輯 | 趙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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