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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葬禮結束後外甥給我一個箱子,看著裏面的衣服,才知大姐的苦

2024-04-26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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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臨終前始終望著大門口,我思考再三低頭輕聲,大姐安詳的走了

三個月前,我和大哥、二哥他們分別從不同的城市去了四川。說實話,上一次我們兄弟三個人一塊兒去上四川的時候,好像還是大姐的兒子結婚時候,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次我們兄弟三個人再次去大姐家,沒想到是因為大姐病了。

其實我們一直都知道大姐身體不好,只不過是沒想到大姐才60來歲。既然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候,那次我們兄弟三個人在大姐家住了一個周,陪著大姐說話聊天兒。雖然說我們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還是心存幻想,期待著有奇跡發生。然而我們終究還是要回去工作,臨走的時候大哥就給外甥和外甥女他們兩個說,家裏邊兒有什麽事情,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我們一定會來的。

可是,這一天,我們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1.

三個月後的一天,這天早上我剛要去上班兒,忽然間就接到大哥的電話,他讓我趕緊請假,說要去大姐家一趟。

其實說實話,人出門在外,最怕的就是接到這樣的電話。

因為但凡接到這樣電話,就知道一定不是好的事情要發生。

大家心裏都明白,工作忙,壓力大,沒有要緊的事情,誰會半夜或是一大早給你打電話?別說是親大哥了,就是侄子外甥這樣的親人給我半夜打電話,我心裏都會咯噔一下。

有時候接電話,聲音都是顫抖的。

甚至我們都跟家裏人說,沒事,別總是在半夜或是早上打電話。

可,關於家裏的電話,總是要來的。

我們都買了最近的一班的車,直達大姐的婆家。

剛下車就看到外甥開著車來接我們了,一路上外甥不說話,這個時候我們就知道了,可能是大姐時日無多了。

我們直接進了家,進了院子,也果然如此,當時的大姐躺在床上,人很瘦很瘦,臉上沒有一點血絲,眼睛有點黃,也有點暗淡。

看到我們兄弟三個人來的時候,大姐勉強笑了笑,聲音很沙啞,似乎是在說她娘家人終於來了,我蹲在大姐旁邊,想看看她。

這個時候外甥趕緊給我拿一個口罩,說以防萬一,還是帶上口罩吧,我說不用帶了,大姐就是想看看我們兄弟三個人,想看看這熟悉的臉,我要是戴了口罩的話,大姐就看不清我了。

我蹲在大姐身邊,握著她的手,那一刻我真的很心疼,我想起來當年父親走的時候也是這樣。

那個時候我還很小,大姐帶著我們兄弟三個人照顧著父親,父親那幾天也是吃不下什麽東西,也是說不了什麽話,他就是那麽的看著我們,看著母親,似乎是在交代什麽。

我還小,什麽都不懂,就是看到大姐哭了,我也就跟著哭了。

後來父親走了,家裏面就母親和大姐在照顧著我們兄弟三個人。那樣的日子我歷歷在目,冬天沒有東西吃,大姐就跟著母親去上姥姥家借糧食,去小姨家借饅頭吃。

到了春天,大姐會上地裏挖野菜,也會上樹給我們摘榆錢或是洋槐花,她是一個女孩啊,那麽高的樹說爬就爬了。

其實她能不害怕嗎?她只是想給我們搞點東西吃罷了。

說起來大姐的命也算是好的吧,她結婚雖然說是遠嫁,離家1000多公裏,但好在大姐夫對她很好。,且大姐夫家裏面的地特別的多,雖然說他們結婚之後一直沒有出過村,但是在家裏面務農,其實生活過得也算可以。

剛結婚的時候大姐也會回娘家,每次在娘家都住上一個周。

那個時候我和大哥,二哥他們陸陸續續都出去打工了,雖然說我們不常在家,但聽說大姐回來了,離得近的人,總是會回來見見大姐的。

後來大姐有了孩子,日子就忙了起來,我們就見得不多。

不過當我們知道大姐的日子過得還算可以,生活沒有那麽多辛苦事,我們也是欣慰的。

不說別的,只要大姐過得好,見不見面又如何呢。

只是後來呀,家裏面發生了變故,大姐夫身體不好,到最後也走了,這期間花了不少錢,慢慢的大姐也把家裏面的地全都包出去了,她自己一個人在家生活,孩子們長大了也定居在外,日子就這麽過著。也算挺好。

2.

可終究是大姐的身體本身也不好。

只是到了這個年紀突然間就爆發出來了,最近的這些年大姐很少回家,其實她想回,這一點我是知道的。

只不過她回來一趟很不簡單,路途遙遠不說,花錢不說,主要是身體受不了。

母親曾不止一次的想去大姐家去看看她,有一次我趁節假日的時候回家接上了母親,把她帶到了大姐家,住上半個月,他們兩個都很開心,只是分別的時候一直按耐不住的哭泣。

尤其是母親,年紀大了,身體受不了這樣的悲傷,久而久之,大哥就下定決心不再讓母親去見大姐了。

畢竟傷心一次,母親都要緩上好多天,人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

我們總是擔心母親,扛不住這樣的悲傷,所以也就主動讓大姐很少給母親見面兒。不過想來也是,自從大姐夫去世之後,大姐的家庭收入明顯下降。而且也不種地了,家裏面也沒有什麽收入,大姐的日子可以說是從之前的很不錯的生活,慢慢的慢慢的變得只能顧著自己了。

我們也曾跟大姐說,如果她想回來,可以跟我們說,車票錢我們來買就行。

然而大姐總是笑笑說「我回一趟娘家,怎麽著也得給娘家侄子花點兒錢,買點兒衣服什麽的呀,也要給母親買點兒衣服呀,作為孩子的大姑,肯定要多買一些東西,哪能讓你們花錢。」

大姐總是說兜裏有錢,不用讓我們操心,其實說到底,她所擔心的就是母親經受不了離別的傷痛。

何嘗是母親呀,大姐依然是如此啊。

然而說見面說了那麽多次,終究是沒有見上面。

而這次或許再也見不上了吧。

我們不敢給母親說大姐的身體情況,只是告訴母親,大姐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母親勸我們要多去看看大姐,沒事兒的話,在他們家住上一段時間,畢竟大姐遠嫁他鄉,身邊沒有娘家人,這期間的辛苦和心酸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母親說的這些話我們自然是知道的,逢年過節,我們都會給大姐打電話,過年的時候,假如路過大姐所在的城市,我們也會過去住上兩三天再走的,這些年一直如此。

只是當下,或許再也不行了。

大姐病危,我們兄弟三個人都在他們家陪著。

那個時候的大姐,已經很難再講清楚話了,人已經虛弱到不行,每天只能喝一點點水。

那天下午大姐似乎快不行了,我們兄弟三個人圍繞著大姐身邊。

這一刻,就像是當年父親走的那般。

我終究是忍不住的哭了。

而大姐呢,一直看著大門口,嘴裏邊兒一直念叨著什麽。

她顫顫微微,嘴唇不停的顫抖。

我們也不知道大姐在說什麽,只是知道大姐的手一直握著我的手,她像是握的很緊,只不過是已經使不上勁兒了,不過我能夠感受到,感受到大姐在用力。

大姐的眼睛裏,有一種空曠感,也有一種失落感,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門外,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可是她能期待著什麽呢?

我和大哥都已經來了,她的孩子們也都回來了,還能期待什麽呢?

然而大姐嘴裏一直念念叨叨,念念叨叨一直不停。

而在這個時候,我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於是頭低下,在大姐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之後,大姐就閉上了眼睛。

外甥和外甥女,瞬間崩潰大哭。

3.

當我看到大姐握著我的手時,當我看著她嘴唇顫顫巍巍的時候,似乎也就想到了什麽。

於是在那一刻,我就低頭跟大姐說 「大姐,咱娘已經80多歲了,她也想來,但是身體實在是受不了,我就沒有讓她來。大姐,你再堅持堅持吧,我現在就去回家開車,把咱娘接過來。」

我說這話,也是想讓大姐再堅持堅持,可大姐似乎是知道,再也等不到母親的到來了吧,最後一口氣,也就這樣沒了。

也或許,當我說母親身體不好的時候,大姐心情是焦慮的吧。

就像鄧雲霄在【別家】裏說的那樣:不須母煩憂,但願母常安。

大姐,應該是在擔心母親吧。

我不知道當時這樣說是對是錯,但我看到大姐那失落的眼神,只能跟她實話實說,母親,真的是來不了。

葬禮結束後我們要走,這個時候被外甥攔住了,外甥一直說大姐的衣櫃裏面一直有一個行李箱,說等有時間了一定要拿給姥姥,如今大姐已經去世了,他說那個行李箱也沒啥用了,就讓我們開啟看看是什麽。

我和大哥走進了大姐的房間,一進屋,就看到櫃子上面有個很大的行李箱,我輕輕的拿下來,等我開啟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滿滿一箱子老人的衣服,還有一些鞋子。

冬天的棉服,夏天的短袖,還有短褲,各種各樣的都有。

我想這一定是大姐給母親準備的吧,她也想回家,只是啊。太難了。

或許,或許她去集鎮上的時候,看到有人在賣老人的衣服,她就過去看看,覺得這一件適合母親,覺得那一件也適合母親,她想給母親買衣服,也知道買了之後不一定送到手裏,於是就找來了一個箱子,想著等有機會了,一定給送過去。

可是啊,等啊等,誰知道,一年,兩年、三年,就這麽過去了。

箱子裏塞滿了衣服。

只是,大姐沒有再見到母親。

我看著這些衣服,春夏秋冬的款式都有,紅的黑的都有。

我不知道大姐從什麽時候開始攢的這些衣服,也不知道大姐平日裏會不會拿出來翻翻看,只是知道,這些,已經不是衣服了。

而是對母親深深地思念。

梁曉聲說:「如果最親的人去世了,最初你不會那麽痛,因為你緩不過來,反而最難過的是在之後的時光裏,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想起她時,看見她曾經愛吃的美食,用過的杯子,鼻子一酸,淚流滿面,想起她在該有多好。」

大姐走了,她那一箱子的衣服,始終沒有親手交到母親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