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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汪曾祺【「揉面」——談語言】:磨煉語言的六種方法

2024-07-11文化

文/星海月淺淺原創

汪曾祺先生有一本書籍,名【不要著急】,為散文精選。散文內容主要關於汪老的故鄉、讀書、寫作、興趣等方面。

裏面多篇內容都有關於寫作經驗的分享。其中一篇文章為【「揉面」——談語言】,汪老談的是語言,其實就是寫作方法的分享。

汪老說: 「語言本身是藝術,不只是工具。」

汪老是雜家,知識面很廣,文中常參照一些作家的句子,來說明語言的藝術性。

他認為,文學作品、小說等的語言,既有書面語言,也有視覺語言,還有聽覺語言,口頭語言。不同的場景,使用的語言是不一樣的。

那麽,我們怎麽磨煉我們的語言呢?汪老講述了幾種方法。

1.向群眾學習

群眾的語言是最樸實,最自然,最接地氣的,尤其是各地的方言、口語、習慣用語等。

寫作不同的題材,我們使用的語言是不一樣的。例如寫實題材的小說,我們選擇某個地域,最好學習和使用當地的語言進行創作。這樣寫出來的作品,才更符合真實情況。

老舍先生是北京人,他的小說裏面,就使用了很多北京話。

當然,學習當地的語言,並不是生搬硬套。而是在當地語言的基礎上,進行藝術加工,使作品更生動形象,更接地氣。

又譬如你想透過某個職業角色的視角去寫故事,就要使用符合角色身份的語言開展故事。孩子、農民、漁民、睿智的老人、街邊的攤販等等,不同的身份,他使用的語言特色是不一樣的,在寫作過程中,我們都要有所了解。

汪老建議,我們在生活上要時時留心,街上、車上、公園裏,甚至張貼的廣告,我們都可以學到好的語言。

2.讀書

關於讀書,汪老是雜家。他讀書毫無系統,隨手抓起一本書就讀,不感興趣就放下。他看得比較多的是節令風物民俗方面的書籍,方誌、遊記、讀書論和畫論皆有涉足。

從汪老的作品之中,我們也可以看出,他讀書的範圍十分廣泛,引經據典,名家作品舉例說明,信手拈來,輕松隨意。

他在【談談雜書】這篇文章裏面就說,讀雜書有四大好處:

一是很好的休息和放松方式;

二是可以增長知識,認識世界;

三是學習語言,他認為雜書寫得隨意,比較接近口語,讀起來很輕松,容易融入自己的作品筆下;

四是讀雜書的過程可以領悟一些道理,用於自己寫小說、寫散文等。

那麽,回歸到讀書上,汪老說: 「我要勸告青年作者,趁現在年輕,多背幾篇古文,背幾首詩詞,熟讀一些現代作家的作品……讀一點戲曲、曲藝、民歌。」

汪老分享,他就是透過學習契訶夫、海明威、薩洛揚的語言,收獲匪淺。

3.隨時隨地練

「作家應該隨時鍛煉自己的語言,寫一封信,一個便條,甚至是一個檢查,也要力求語言準確合度。」

在如今人人皆可寫作的時代,人們都會寫,卻不一定會練。所以,人人皆可寫作,卻不是人人都能成為作家。

要想寫得好,就要鍛煉自己對語言的感覺,這就是我們所說的「語感」。

語感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多讀多練,多去琢磨,寫作者才會慢慢地把握語感這種東西。

很多作家都堅持每天練筆,風雨不改,就是要保持語感。

黃山谷說: 「一日不讀書,塵生其中;兩日不讀書,言語乏味;三日不讀書,面目可憎。」 其實對於寫作者來說,也是同樣的道理。一日不寫,手感生疏;兩日不寫,靈感全無;三日不寫,語感迷失。

真正想寫作的人,不管寫什麽,一定要每天堅持練筆。

4.打腹稿,反復琢磨

汪老寫作,習慣打腹稿,他把此稱之為「揉面」。

腹稿完成到什麽程度呢?他想得幾乎每一句都能背出來,才落筆。寫出來不滿意,他還會重新來一遍。

汪老對於寫作的嚴謹程度,令人佩服。

我寫作,從來不打腹稿。寫小說,最多寫一個簡單的大綱,寫完後,也沒有仔細地檢查結構、邏輯等,僅僅修改字詞和語句通順問題。

也許現代人寫作,都太急躁。一篇文章匆匆忙忙寫出來,便發到網路上。我承認,我寫得確實很一般,該向汪老學習。

5.自鑄新詞

自鑄新詞,需要強大的觀察能力。汪老說: 「一個作家要養成一種習慣,時時觀察生活,並把自己的印象用清晰的、明確的語言表達出來。」

如此,我們在寫作的時候,就會有話可寫,不會覺得吃力。

自鑄新詞,不是說獨創一些誰都不懂的字詞。而是用人們都懂的、很普遍的語言說出來,說出別人說不出的話。

6.語言要和人物貼近

這方面,主要針對小說和戲劇。汪老說:「寫對話就應該這樣,普普通通,家長裏短,有一點人物性格、神態,不能有多深文大義。——寫戲稍稍不同,戲劇的對話有時可以‘提高’一點,可以講一點‘字兒話’,大篇大論,講一點哲理,甚至可以說格言。」

汪老的意思,大概是「是人說人話,是鬼說鬼話」,什麽樣的角色,就用符合那個角色身份的語言來說話,而不是用很高深的語言去描述,又或者將各種辭藻堆砌在一起。

不僅僅是對話方面,包括敘述、人物細節描寫、環境描寫等方面,都要符合那個角色本身的特點。

這裏其實就是我們第一點要學習的,向群眾學習,向社會各個階層的人物學習,觀察他們的日常生活,行為特點等,有所了解,寫出來的作品才真實不做作。

結語

其實關於寫作方面,許多知名作家分享過許多寫作方法,有一些大同小異,有一些有自己的獨特性。

我們學習那麽多方法,關鍵是要找到適合自己的,並且學以致用,這才不枉自己費心學習一番。

以上分享,希望對大家有幫助,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