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頭條 > 美食

清晨的面館,用一鍋水氣,溫的整個城市慢慢醒來

2024-03-30美食

現在的人們,很難有閑情逸致在早晨去面館嗦上一碗面了。難眠的夜和忙碌的晨,讓人們的早點成了正式的糊弄:只講究一個快和方便。有早起在家做的,有隨便買點什麽可以拿在手裏邊走邊吃的。在生活面前,一切都被人判定為可有可無,正說反說皆有道理。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要不然,清晨開始營業的面館,為得誰開?尤其在小城市中,頗有這麽一群人,有閑心有閑情,去吃一頓熱乎乎熨帖的早點,面,首當其沖。

面條在古早時候 叫作 湯餅,宋以後才正式得名面條,將其與片湯揪面片區分開來。千百年下來,東西南北地域各有美食偏好,唯有面條,可得所有人的認可。biangbiang面,三鮮面,炸醬面,刀削面,牛肉面,陽春面……僅從面條名稱的字裏行間,我們便可識得它所在的方位,以及地理環境賦予人們的大致性格。

我們對面條的感情,簡單樸素。面的筋道和面湯的溫柔,是父親的嚴厲和母親的慈愛,前者擊打唇齒,後者撫慰腸胃,混在一起,才叫完美人生。

日子的蘇醒,由晨始。我喜歡在清晨吃碗面,是因為總感覺別的食物略顯清冷,不似面條那般有溫情。面館的老板,淩晨分時已經和好了面,熬好了鹵,鍋裏的水跳躍著沸騰,水氣咕咕冒出,小心翼翼的從面館竄到街角巷頭,趁著還沒有人來車往,在路上撒歡。這鍋水氣,是冒失的,是羞澀的,它絕不淩冽,也談不上熾熱,它是懵懂的孩童,以朝氣,喚醒整個城市。

三三兩兩的人,在惺忪與清醒的臨界間走進面館。不用琢磨,不用猶豫,不必看選單,對著熟悉或不熟的老板說一句面條的大小碗,靜靜 坐在桌旁等待。

所有的面館,出面都很快。有的面,滋味在湯裏,面條臥其間,沾染一身味道。有的面,味道在澆頭的鹵子裏,鹵在面上,淋下百種滋味。無論哪種,到了吃面的人這裏,都要先以筷子拌上一拌,融了味道,也讓那個面條稍稍冷卻。

有人吃面先喝口湯水。熱湯入口,緩緩浸入,身上的毛孔舒展開來,將起床氣趕出,讓周身細胞變得飽滿。

有的人吃面,直接吃,生猛的面條填充胃口,如排兵列陣,戰鼓響起,肌肉記憶瞬間令人緊繃,沒那些彎彎繞繞,要的就是侵略如火的豪氣。

吃面條,得吸溜。不發聲音的吃面,文雅有了,香味沒了,滋味少一半。在面館,誰管旁人發不發聲呢?大家都在埋頭碗間,全心全意的對付這碗面。

面吸吸溜溜的吃著,外面的清晨慢慢化開,一天的來往,就此延展。面吃完,或滿頭大汗或滲出細汗,抹抹嘴,結賬走人,一頭紮進繁華繁復,真真假假的喜怒哀樂,就此有了底氣應對。

人吃飽了,有了氣力;人吃好了,有了念想;人吃挑了,有了曲折。一碗面,與之似乎毫無關系,又息息相聯。一座城,正如面條一般,有剛硬有溫柔,才能讓人流連忘返。

也許,我們如今缺少的,是一碗面的時間。

想了解更多精彩內容,快來關註村口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