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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他全身38個彈孔,79年率軍橫掃越北,92歲被擡進人民大會堂

2024-01-19歷史

2021年6月29日,北京人民大會堂,「七一勛章」授勛儀式正在舉行。授勛儀式匯集了眾多領域的精英人士,其中一位92歲高齡的老人,更是備受全場關註。

來到莊嚴肅穆的大會堂門口後,五六個小夥子親自用輪椅將老人送進人民大會堂。這位老人究竟是何身份,他又緣何能得到如此崇高的禮遇?

少年展英才 他憑妙計引敵上鉤

文章開頭那位被擡進人民大會堂的老人,名叫王占山。1929年12月,王占山出生於河北豐南縣一戶貧寒人家,自小就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苦日子。

那時的中國正處於風雨飄搖之際,國內上下動蕩不安,貧窮、饑餓幾乎成了這個時代所有孩童的「童年關鍵詞」。但盡管如此,王占山從沒有抱怨過分毫,很快他就長到了9歲。

王占山(中間長者)

也就是在那一年,日軍開始針對華北一帶發動侵華戰爭。他們用屠刀和炮火到處掃蕩,無數房屋在炮火中灰飛煙滅,戰火毫無邊際的蔓延,一時間生靈塗炭,血流成河,仿若人間地獄。

王占山的家鄉河北豐南縣也未能幸免於難。那一天,日軍的隊伍出現在了村裏的土路上,他們擄走了王占山的妹妹,逼著她吃飯,然後用腳狠狠地踩踏王占山妹妹的肚子,接著再繼續餵食,直到將這個年僅5歲的小姑娘折磨致死。

妹妹的死宛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王占山幼小的心靈上,即便多年後再度憶起,他也依然無法忘記妹妹那淒慘的模樣。弒親之仇不共戴天,何況彼時正值國家生死存亡之際, 王占山憤怒了,他決心要妹妹報仇,趕跑日本鬼子!

那次日軍的掃蕩結束後,王占山和他的家人就義無反顧地踏上了抗日救國的道路。王占山的父親王凱,成為了八路軍領導下的農會會長;叔叔王彬也應征入軍,成了區小隊的一名戰士。

至於王占山本人,雖然那個時候他年紀尙小,但他也不甘落後地加入了家鄉的抗日兒童團。成為了「小八路」的王占山在工作中同樣盡職盡責,每天都準時在山頭站崗報信。

時間似白駒過隙般轉瞬而逝,王占山也從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成長為一個身強體壯的青年小夥。這些年透過努力,王占山已經蛻變為一個出色的民兵隊長了!

盡管已經有了如此顯著的進步,王占山的內心始終有點「小遺憾」。同樣都是八路軍,他卻從未有一天真正上過戰場,看著戰友們談論打仗時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別提有多羨慕啦!

要是自己也能和他們一樣,有朝一日能親赴戰場上殺敵,那多好啊!一想到這兒,王占山的內心就忍不住憧憬起來。而很快,這個立功的好機會就降臨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1946年的一天,這天早上,王占山像往常一樣,帶領著4個八路軍戰士外出巡邏,檢視一下駐地附近是否有敵人出沒。

可也許是趕得不湊巧,那天王占山一行人竟陰差陽錯地撞上了國民黨的保安隊。冤家狹路相逢,人數處於下風的王占山等人自然難以招架,就這麽落入了國民黨的魔爪。

這時的國內正值解放戰爭時期,國共兩黨之間的矛盾隨著戰局不斷激化,王占山等人會面臨怎樣的下場,想來也多半是死路一條。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國民黨軍就動手了。

在村中一眾男女老少驚恐畏縮的目光中,王占山和另外4名戰士被國民黨保安隊押到了「審判台」上。國民黨並沒有先對王占山下手,而是當眾先砍掉了那幾名八路軍戰士的頭顱,似乎是在有意恐嚇王占山,想要逼他就範。

場景模擬

手起刀落,戰士們的熱血灑在了地上,流淌出觸目驚心的殷紅。台下的百姓無不驚呼出聲,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制止,只能是站在遠處,暗中為王占山祈禱。

一個國民黨士兵拿著長長的屠刀緩緩靠近王占山,灰暗的天空下,刀尖上殘存的血跡顯得分外滲人。「刷」的一下,士兵舉起屠刀,將刀刃抵在了王占山的脖子上。

「小鬼,你也看到了,和國民黨對著幹是沒有好下場的!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想不想繼續跟著八路軍?」

哪知王占山面對威脅不僅沒慌,反而是直直地怒視著那個國民黨士兵,他往地上用力啐了口唾沫,然後將自己的脖子往前挪了挪。

「少廢話,我是不會向你們屈服的!要殺要剮痛快點,別這麽墨跡!」

場景模擬

王占山毫不慌亂的樣子把敵人也嚇楞了,正當那個國民黨士兵在腦中組織語言,想著怎麽繼續威脅的時候,負責支援的八路軍遊擊隊及時趕到,將國民黨保安隊打了個措手不及。

就這樣,王占山成功從國民黨的手中逃過一劫。經過這次的被捕風波後,我軍越發下定決心,要一舉殲滅豐南縣周圍的國民黨軍隊,時間眨眼就來到了一個月之後。

此時清剿國民黨軍的時機已然成熟,我軍也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行動。但出於前車之鑒,為了此次不再出現閃失,我軍經過商討後還是決定,先摸清敵軍的實況,再作後續安排。

打探敵人底細的工作並不好做,這就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人「打頭陣」。該派誰去呢?這時王占山站了出來,表示自己願意帶著幾個八路軍戰士去鎮上走一遭。

王占山的設想是,自己和戰士們喬裝打扮成老百姓,趁著在街上閑逛的時候,觀察四周是否有可以逮回來審問的「漏網之魚」,這不,他們正走著,一條「大魚」就主動上鉤了。

那是一個落單的國民黨士兵,王占山和幾個戰士靜悄悄地跟在那人的後面,很明顯,他是和自己的戰友們走散了。王占山沖身後的戰士們使了個眼色,隨即掏出木制手槍跟了上去。

「不許動,老老實實帶路,我就饒你一命!」王占山一聲低喝,將那把木制手槍的槍口對準國民黨士兵的後腰,對方當即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連連點頭答應。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一行人來到了某處人煙稀少的地方,這時候王占山和另一個八路軍戰士打了手勢,那個戰士將真手槍抵在了國民黨士兵的後腦勺。這時那人再想反抗,卻也無力回天了。

結果不出所料,王占山成功地完成了這次任務,並且從被俘虜的那個國民黨士兵口中,我軍還收獲了大量有關國民黨軍的機密情報。能夠取得如此成果,王占山自然功不可沒。

為了表彰王占山在此次任務中的優異表現,他所在的八路軍團團長特批其正式入伍,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八路軍戰士。1948年,王占山轉入東野24師71團7連,他戎馬生涯的巔峰時刻,也從此刻全面展開。

揚名之戰 金湯橋戰役

1948年8月,這時的王占山已經成為黨員。同樣是在這年,解放戰爭中三大戰役之一的遼沈戰役爆發,這也是王占山入伍後參加的第一場戰役,但王占山沒有絲毫退縮。

雖然王占山入伍的時間不長,但透過一段時間的反復練習,他早就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事,在戰場上的表現並不遜色於其他人。

在全體將士們的努力下,1948年11月2日,我軍成功取得了遼沈戰役的勝利,解放了中國的東北地區。然而彼時的我軍仍然任務艱巨,因為就在這之後不久,平津戰役也打響了。

平津戰役全面爆發後,按照我軍做出的戰略部署,王占山應跟隨連隊前往金湯橋。千萬不要小看這座橋,它可是國共兩軍的必爭之地,我軍若想攻占天津,就必須先拿下金湯橋。

這註定是場艱難的戰鬥,戰鬥開始前,總指揮劉亞樓曾對全軍下令,務必在30個小時內攻克天津。但為了阻攔我軍前進,國民黨軍派了不少士兵在橋附近重兵把守,還堵上了障礙物。

為了盡快完成任務,戰爭的炮火剛一打響,連指導員馬占海便和王占山等一眾突擊隊員發起了沖鋒。然而終歸是寡不敵眾,敵方的火力太密集,王占山等人無法完全抵擋。

灰暗的天空下,子彈和炮火像雨一般悉數襲來,王占山的戰友們也接連倒下,當中就包括連指導員馬占海。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戰友,王占山的內心不禁悲從中來,可戰鬥仍未結束,他必須帶著戰友們的遺誌繼續前進。

默默擦幹臉上的眼淚,王占山抱起散落在馬占海身旁的炸藥包,朝著金湯橋的對面發起了全力沖刺。沿途有不少敵軍設下的障礙物, 但這些都被王占山和其他戰友們炸得粉碎。

就這樣,懷揣著戰友犧牲的悲痛和對敵人的憤恨,王占山在猛烈的炮火中一往直前,他成功炸毀了金湯橋上的所有障礙物,這也為我軍攻占天津打通了最後的「通道」。

但這場被稱為「金湯橋戰役」的戰鬥也讓我軍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戰鬥伊始,王占山所在連隊總人數為100多人。戰鬥結束後再統計時,全連僅剩余24人,「金湯橋連」由此得名。

2019年新中國成立70周年的閱兵儀式上,戰旗方隊中曾出現過一面特殊的戰旗。當看清戰旗上的字跡後,守在電視機前的王占山瞬間潸然淚下。

「金湯橋連」,對於王占山而言,它是極具分量的一個稱號,每當想起這個名字,他總能再度回想起那些年的烽火歲月,以及那犧牲的80多個戰友,這份榮譽是他們用生命換來的。

在我軍勢如破竹的攻勢之下,北平最終得以和平解放。隨後的幾年裏,王占山又升任為排長,追隨大部隊繼續南征北戰,陸續參與了湘贛、兩廣戰役,立下了不少功勞。

1952年,時值韓戰戰況焦灼之際,由44軍和45軍整編而成的第54軍奔赴北韓支援。作為第54軍404團1營3連3排的排長,王占山參與了韓戰的最後一戰,即「金城戰役」。

中國為何忽然出兵增援北韓?事情還要從停戰談判開始講起。那時中國本來已和敵方就停戰協定達成一致,可眼看著就差最後臨門一腳,遠在南韓的李承晚卻又開始作妖了。

雖已是強弩之末,但李承晚卻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堅決反對停戰,還放言即便沒了美國作為靠山,李承晚也會帶著他的南韓繼續抗爭下去。

事已至此仍執迷不悟,那就只能在戰場上用實力見真曉了。隨著毛主席「停戰談判必須推遲,再給南韓軍以打擊」的一聲令下,我軍同金城以南的南韓軍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事實上,我軍發動這場戰爭的初衷並不復雜,只是想借此打擊一下以李承晚為首的南韓軍,撲滅他們的囂張氣焰。只有這樣,韓戰的停戰協定才能得以順利簽署。

可不等我軍制定詳細的作戰計劃,南韓軍就已經糾集著「聯合國軍」找上門來。1953年7月的一天,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幾聲炮響,我軍的「408.1」和「408.2」高地遭到了偷襲。

而此時負責守衛這兩處高地的部隊,正是王占山所在的1營7連。看著敵人似潮水般洶湧而來,我軍領導人開始緊急商量對策,這時24歲的王占山又站了出來。

戰前動員大會上,王占山向組織主動請纓,請求將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他,他有信心帶領連隊完成使命,為我軍奪回被搶走的高地,打退進犯的敵軍。

組織上的領導人對王占山的戰績逗所有耳聞,他們也很看好這個剛二十出頭的青年小夥,便讓他和連隊負責守護「408.1」高地,王占山欣然受命。

1953年7月18日,天尚未泛起光亮,伴隨著幾發炮彈在地面上炸出的圈圈煙霧,我軍同敵軍的戰鬥一觸即發。

這同樣是場異常慘烈的戰役,數次「車輪戰」交替下來,敵人雖然在持續瘋狂進攻,卻礙於我軍的穩固防禦無法突圍。反觀我軍,雖然守住了陣地,但王占山的連隊也損失慘重。

王占山所在的連隊除了他本人外,其余的幹部已全部犧牲,連隊總人數也急速銳減到了76人。但盡管如此,王占山仍然義無反顧的帶領戰士們堅守高地。

王占山從未遺忘過,連指導員在合上雙眼的前一刻對自己下達的最後命令——務必守住陣地。如今連隊內只剩下王占山這一個主心骨,他絕對不能輕易倒下。

短暫的迷茫過後,王占山的思緒變得清晰許多,他先讓戰士們修築防禦工事和戰壕,一邊再想辦法補足彈藥,以備不時之需。敵人隨時可能會卷土重來,他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敵軍就組織了兩個營的兵力向我軍高地再次發動新一輪進攻。面對敵人兇猛的攻勢,王占山並沒有慌亂,而是讓戰士們等到敵人靠近後,再集中火力攻擊。

這個方法的確奏效,敵人很快就被打得四處逃竄,但這不代表他們就會就此罷休。強攻既然不成,喪心病狂的敵軍居然強行切斷了我軍的後續補給。

但敵軍顯然低估了王占山和戰士們的毅力,沒了糧食不要緊,隨手拽幾根野菜就是一頓「大餐」。附近的野菜被扒光後,王占山又趁著夜色帶戰士們去前沿陣地,在敵人的屍體旁尋找口糧。

雖然這樣的行動聽起來有些過於冒險,但也確實讓王占山等人「收獲頗豐」。他們從這裏找到了18挺機槍、10多支步槍和數枚手榴彈,還繳獲了不少蘿蔔和罐頭。

長達四天四夜的時間,王占山和剩余的76名戰士們始終堅守在陣地的最前沿。在這期間,他們共擊退敵人的38次進攻,累計殲滅敵軍400余人,但最後生還的士兵僅有10人。

清理戰場時,王占山的幾個戰友在一堆屍首中發現了渾身是血的王占山。若不是王占山的好友董懷忠及時趕到,將重傷的王占山送到醫院搶救,恐怕大家都以為他也犧牲了呢!

好在搶救及時,王占山最後還是從死神的鐮刀下逃過一劫,但也給他留下了38個彈孔和4處重傷的「紀念章」。戰後,王占山被上級特批一等功,並授予他「二級戰鬥英雄」榮譽稱號,還榮獲了北韓方面頒發的「一級國旗勛章」。

1958年7月,王占山所在的第54軍分批次全部返回國內。這之後的幾年裏,他又陸續跟隨部隊參加了西藏平叛作戰、中印戰爭等戰役,還參加了1979年的對越自衛反擊戰。

越南早年曾同美國深陷苦戰,國內政局搖擺不定,中國出於人道主義精神無償資助了越南200多億物資。可越南非但沒有知恩圖報,反而是扭頭自己「稱大王」了。

彼時的中蘇兩國關系正處於惡化階段,而後隨著越南新領導人黎筍的上台,本來就在「親蘇」和「親中」間搖擺不定的越南,索性直接將橄欖枝拋向了蘇聯,和蘇聯做起了朋友。

對越自衛反擊戰

再後來,有了蘇聯武器援助的越南開始對中國下手,他們派遣軍隊在中越邊境尋釁滋事,很快便引起了黨中央的重視,「對越自衛反擊戰」就此全面打響。

王占山跟隨部隊一同參加了這場反擊戰,雖然這時的他已成為某部的副師長,但他從未因此驕傲自滿。每當戰鬥打響,他總會身先士卒地沖在最前面。在我軍各部隊的積極配合下,這場「對越自衛反擊戰」僅過了一個月,便以我軍勝利而宣告結束。

功成身退 他用余生為國獻心力

「對越自衛反擊戰」凱旋歸國後,王占山又被任命為河南省安陽分區副司令員。盡管如此,王占山始終沒擺過「官架子」,總是兢兢業業的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吃穿用度都在基層。

待到後來年紀大了,王占山從崗位上退休,但他不願像身邊的老人一樣賦閑在家,便又開始把全部精力都投身到教育事業上,先後擔任了10多所學校的校外輔導員。

2021年6月29日,在人民大會堂前千萬雙註視的目光中,「百戰老兵」王占山被禮賓人員用輪椅擡進了人民大會堂。在這裏,他獲得了國家授予他的「七一勛章」。

生活中的王占山仍舊註重節儉,他外出總愛騎自由車, 家中也盡是些老家具。有時去菜市場上買菜,王占山也總習慣挑著打蔫發壞的隔夜菜,為此沒少被他的老伴埋怨。

時光荏苒,如今的王占山年紀也愈發漸長,身體也不似之前那般硬朗。但他還是偶爾會去學校看看,給孩子們講解曾經的那段過往,提醒他們要勿忘歷史,牢記那些為國捐軀的先輩們。

「他(王占山)前半輩子光想著打仗,後半輩子就想著還能給黨和國家做點啥。」

王占山的妻子席蘊蘭如此評價丈夫,的確,這就是王占山,他的前半生為祖國守住了大好河山,也祝願他的後半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