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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隨口說出幾個名字,竟然被兒子上報,中央部委立刻出動

2024-01-16歷史

人人都懼怕衰老,衰老意味著死亡。通常比死亡更早一步到達的是遺忘。

忘記這一生經歷過的瑣碎事,也會一次又一次記起那些對個人來講至關重要的事。

大家有沒有註意過自家老人經常念叨什麽?還是認為這不過是老人的糊塗話,不用放在心上。

不過,姚一群比大部份人細心,暗中記住了父親常說的數位和名字。

在一個偶然機會下,他從別人嘴裏聽到這些數位和名字,立即上報給中央。

他沒想到,由此揭開了父親的真實身份。

為中國共產黨傳遞情報

自1934年下半年開始,在國民黨中央陸測量總局制圖科第五股工作的姚子健,每周六都要打扮一番,乘坐從南京到上海的火車,到上海玩一趟。

他總是提著一個皮箱子,裏面裝著衣服和書籍,身穿國軍的服裝,在周六晚上出發。

雖說那時候國民黨在火車站等地方派軍警盤查來來往往的行人,防止中國共產黨的地下成員想辦法傳遞情報,趁此機會抓捕共產黨員。

但他們一看姚子健的穿著打扮,知道他是「自己人」,便不會對他進行盤查。

通常,周末早上他就抵達上海,然後在上海「晃一圈」後又乘坐火車回南京,周一到單位工作。

這種現象,一直持續到1937年「七七事變」前夕。

表面上看,姚子健似乎只是利用周末時間,到上海這座繁華的大都市玩樂。畢竟他每個月的薪資可有28塊大洋,生活條件很不錯。

3年時間裏,國民黨從未懷疑過他到上海究竟是在幹什麽。

其實,姚子健不是到上海花天酒地,而是向中國共產黨傳遞情報,他是中國共產黨潛伏在國民黨內部的一名紅色特工。

他提的箱子最裏層,藏著國民黨的軍事地圖。

他知道國民黨軍警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對其會放松警惕,便借此機會傳遞重要情報。

這些地圖,跟國民黨的軍事地圖密切相關。

為了獲取情報,能接收、保管絕密級地圖,姚子健特意從負責印刷的部門調到了第五股,理由是自己眼睛不好。

一旦有人來取地圖,同時會告知他們是哪支部隊的,他在一旁暗暗記下,尋找機會拿走相同的地圖。

國民黨內部腐敗,根本不會發現地圖「遺失了」。再加上他行事謹慎,一直沒有被發現。

而他之所以會加入中國共產黨,跟一個人有關。

1933年8月,姚子健剛到國民黨中央陸地測量總局印刷地圖部門工作不久,便知道了一個重要訊息——同鄉兼好友舒日信在上海,而且加入了中國共產黨,負責情報工作。

姚子健立即找到舒日信,表示想要加入中國共產黨,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九一八事變」時,他對國民黨反動派的統治非常不滿,想著加入中國共產黨。

1933年初,報紙上說國民黨一測量學校在免費招學生,他看了後決定報考該學校,為加入中國共產黨打基礎。

選班時,他清楚的認識到宣傳工作在革命中占有重要位置,而它離不開印刷,所以選擇了制圖班的印刷專業。

現在有機會實作夢想,他當然不會錯過。

當時,國民黨大力打擊中國共產黨,姚子健不顧危險願意追隨中國共產黨,舒日信非常感動,將他介紹給了相關負責人。

1934年春天,他成功入黨,根據組織的指示潛伏在敵人內部。

多年來不知身份

姚子健為中國共產黨傳遞情報多年,可一直不知道曾為中央特科工作。年紀大了,他記憶不好,嘴裏時常說一些家人聽不懂的數位、名字,沒想到因此解開了身份謎團。

中央特科是中國共產黨成立的第一個情報機構,由周總理親自領導,負責搜集情報、打擊敵人等工作。

誰知1931年中央特科負責人之一的顧順章叛變,供出了很多地下黨員的身份。

若不是中國共產黨潛伏在國民黨的錢壯飛等同誌冒險傳出情報,同誌們及時撤離,中國共產黨的損失難以估量,革命也會遭受巨大打擊。

鑒於此,中央特科的各級同誌相互聯系時,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姓名,只知道他們的代號。

傳遞情報時,他們也不會有過多交流。從而避免有人不幸被捕,經不住敵人的威逼利誘叛變,供出其他同誌。

像姚子健這種打入敵人內部的紅色特工,都是單線聯系,知道的對方資訊就更少了。

從1934年到1937年,同他在上海接頭的是舒日信及其妻子沈伊娜。

他知道自己是在為中國共產黨工作,不知道具體歸屬於哪個結構,也從不多問。

「七七事變」後,舒日信夫婦撤離,他想脫離國民黨,回到抗日前線,便向上級遞交了相關申請。

1938年4月,姚子健根據組織的安排,到香港情報站工作。

4個月後,他又拿著上級「小開」寫的介紹信,前往延安,進入抗大等地方學習。

之後,組織需要姚子健去哪裏,他就去哪裏。

他始終不知道自己曾是中央特科的一員,更不知道「小開」是潘漢年。

建國後,姚子健曾擔任電子工業部雷達局十院紀委書記等職務,堅持投身祖國建設。

年輕時,他從不對家人提起自己的過去,向他們講述曾在隱蔽戰線奮戰過。

隨著年紀不斷增長,他的記憶力越來越差,腦子也不再那麽清醒。

兒子姚一群時不時能從他口中聽到一些奇怪的數位、名字,包括「舒日信、沈伊娜」等等。

他念叨得多了,姚一群記下了這些資訊。

父子倆不會想到,這成了解開他身份謎題的關鍵。

因一場演講確認身份

由於隱蔽戰線工作的保密性,姚一群多年來不知自己父親是中央特科成員。

直到2001年因一場演講,他才被確認身份。

2001年的一天,姚一群參加單位組織的座談會。

演講人是中國著名的紅色特工沈安娜,曾以速記員的身份先後在國民黨浙江省政府和國民黨中央黨部任職。

從1935年到1949年建國,她在潛伏了十四年。期間,她數次參與到蔣介石、白崇禧召開的重要會議中。

她和丈夫冒著極大的危險,將搜集的情報透過各種渠道傳回中國共產黨。

革命勝利多年,沈安娜終於有機會將紅色特工的傳奇經歷講給年輕一代聽,讓他們知道革命的不容易。

這樣一位在隱蔽戰線作戰多年的特工的演講,姚一群聽得十分認真。

當沈安娜給大家講述多年前如何工作,上下級同誌間如何溝通傳遞情報時,姚一群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他聽到了熟悉的數位以及「沈伊娜」等人的名字,頓時覺得父親過去的經歷不簡單。

原本他以為父親在雷達部門工作,這些數位是科學方面的重要數據,人名或許是父親單位的同事,沒想到這竟然是紅色特工們傳遞情報的重要代號。

姚一群非常激動,在座談會結束後,特意找到沈安娜革命老前輩,同她說起父親常說的那些數位,也說起了沈伊娜等人。

沈安娜表示沈伊娜是自己的姐姐,舒日信是姐夫。

兩人都非常重視此事,決定要弄清楚姚子健的具體身份。

姚一群向單位匯報了父親常常念叨的數位、人名跟隱蔽戰線工作有關,引起了中央部委的註意,當即對姚子健的身份、經歷展開調查。

最終,有關部門確定姚子健是中央特科的一名特工。

當沈安娜滿懷著激動找到姚子健,他終於知曉了真相——自己是中央特科的一員。

兩人都在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抱著為國家、為黨隨時犧牲的信念而戰鬥。

在那個艱難的歲月,他們想方設法透過各種方式將情報傳送出來。

年輕時他們從未謀面,不料暮年有緣相見,不勝感慨唏噓。

雖說姚子健當年不知道在什麽部門工作,可他又最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他是為了黨,為了人民,為了國家和平,為了戰爭的勝利獨自在黑暗中戰鬥。

姚子健與沈安娜沒見面前,找不到人訴說過去的一切,也沒人能解決他的一些疑問。

他並不是孤獨的,知道有許多緣慳一面的戰友。

盡管他們不知道彼此的姓名、甚至長相,可能只知道一個簡單的代號,可都有同樣高尚的心靈。

他們有共同的身份——地下工作者,以及共同的信仰,共同的目標。

這一點,就是到了垂垂老矣昏昏沈沈之際,姚子健也沒忘卻。他始終惦記著那些情報的送達,惦記著戰友。

沈安娜亦如是。

2010年,這位中國共產黨最傑出的秘密情報員之一的同誌已經九十五歲高齡。

她幾乎忘卻了身邊的人和事,在彌留之際說的話依然和當年的潛伏工作有關。

她從沒忘記自己的職責,十四年的危險潛伏在其生命裏烙印下重重的痕跡。

2018年1月12日,姚子健這位「最後的紅色特工」在北京逝世,享年103歲。

他代替戰友們看到了如今的中國如何強大、不受壓迫與欺負,群眾生活如何幸福、安定,想必老人離開時是欣慰的。

而中國之所以能夠在群狼環伺的世界挺直腰板,靠的就是這些革命先輩們默默的付出。

我們要銘記、感謝他們,先輩們的英勇事跡將永遠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