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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聞雞起舞」,卻不知祖逖的下場,許多老師都不願講

2024-03-01歷史

歷史往往是充滿遺憾和悲壯的,或許正是因為這種遺憾和悲壯,才在不斷地提醒我們,不應該遺憾歷史和歷史中的英雄人物與事件,才會讓我們真正去做到「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比如東晉名將祖逖,就用他充滿遺憾和悲壯的一生,讓世世代代的人們永遠的懷念他、膜拜他,同時也對那些蠅營狗茍的陰謀者和腐朽骯臟的弄權者提出了長久的諷刺。

話說在至黑的兩晉之交時代,其實也是一個低配版的諸葛亮可以逆天改命的,這個人便是大家所熟知的曾和劉琨聞雞起舞的祖逖。

聞雞起舞的二人組,劉琨和祖逖,都一定程度做到了青史留名。但劉琨的巨大聲譽更多是因為東晉朝廷官方為其發聲,而祖逖則是更加難能可貴地讓北方胡人梟雄石勒對其仰慕至極、恭敬有加,能讓殺人如麻的石勒做到這份上,那個時代祖逖是獨一份。

劉琨被殺後,占據幽州的段部鮮卑段匹磾開始了迅速的衰亡,他被石勒和段末柸南北夾擊,力有不逮,於319年被打出了幽州,帶著殘兵投奔晉冀州刺史邵續還據有的厭次(山東陽信),最後於321年被石勒擒殺。過程咱就詳細介紹了,很是勇烈,尤以段文鴦為最。

公元320年,入主幽州的石勒罕見地做了一件事,給幽州的一座祖墳進行了盡善盡美的維修,還專門設了守靈人。這對專門刨敵人祖墳的石勒來說,幾乎是不可思議的。這座祖墳,便是中原之光——祖逖祖豫州祖上的。

給祖逖修了祖墳之後,石勒還給祖逖寫了封外交文書,請求互市,祖逖沒明確回復。但預設了互市,河南的官家和百姓都開始恢復元氣。

因與逖書,求通使交市,逖不報書,而聽互市,收利十倍,於是公私豐贍,士馬日滋

石勒的一生,堪稱時代的破壞之王,能把他逼到心平氣和地求對方互市的人,除了祖逖之外,確實找不出第二個。那麽,這個祖逖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祖逖是範陽遒縣人(河北淶水),世吏二千石,為幽州豪族,父親祖武是上谷太守。一看就是一個標準的豪強家族。

但是呢?祖逖的父親死得早,導致這孩子有點野。讀書多平淡而當紈絝子弟多豐富多彩呀,祖逖到了十四五歲,還遲遲不肯就學。把他那些哥哥們給急得和氣得呀,經常耳提面命地跟他講人生大道理。但是他們的血脈壓制力不強,對祖逖根本不管用。史載祖逖「輕財好俠,慷慨有節尚」,其實就是熱衷於混社會的意思。

祖逖敗家其實也是可以的,經常假借哥哥們的名義,給人搞慈善賑濟會,用家裏的現成財產換取社會名聲。不是說不能做好事,而是這種慷家族之慨行美譽之事的行為很難真正培育一顆慈善的心,屬於少不更事的行為。

每至田舍,輒稱兄意,散谷帛以周貧乏,鄉黨宗族以是重之

依托於良好的家境,祖逖從小就各種無拘無束地浪,浪完了終於在某個時刻福至心靈地開竅了,他決定開始讀書了。這對歷朝歷代的窮苦百姓來說,幾乎是不敢奢求的。

讀書這事,確實比較講究天賦,入學早晚也重要,但悟性更重要,有些人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比如之前的呂蒙和現在的祖逖,都是頓悟型的人才。祖逖學成之後,便代表家族來往於洛陽,算是遊歷吧。士族階級的那些「評委們」,接觸到祖逖後,都給了他相當高的評價。

後乃博覽書記,蓋涉古今,往來京師,見者謂逖有贊世才具

把前面的人生流程走完了之後,祖逖開始入仕了,出任司州主簿。並在這裏碰到了另一個幹部家庭子弟劉琨。這哥倆一見如故,沒幾天就好到了同床共寢的地步了。

與司空劉琨俱為司州主簿,情好綢繆,共被同寢

有一天大半夜,倆人聽到了雞鳴聲。古代人判斷時辰,雞鳴是一個重要參考,他們以為到了五更了,便互相督促,該起床練劍了。這便是著名的「聞雞起舞」的故事。

那個時候,自媒體不存在,這倆個小小級別的官吏身邊也沒有紀錄秘書,也不知道這故事是怎麽流傳出來的,大抵是這哥倆後來接受采訪或者與人聊天中,有意無意地自己透露出去的。但縱觀這哥倆分處南北留下了巨大功勛,如此勵誌故事安在他們身上,毫無違和感。

後來,祖逖開始了他一段時間中規中矩的仕途征程,侍奉過西晉多位走馬觀花的高層領導,先後跟過司馬冏、司馬乂、司馬越,後來跟著司馬越北伐河北司馬穎戰敗後回到了洛陽,開始了韜光養晦。大家還得司馬乂被司馬穎和司馬颙合擊時,祖逖向司馬乂提出調動雍涼邊防軍破敵一事嗎?那時,他還是一個主簿,且屬於剛換了陣營的人。

祖逖如此這般的選擇,本質原因事是他對亂世產生了深深的疑惑,他不認為司馬越會是亂世的終結者,他需要沈澱自己以便找出新的人生方向。所以,他之後果斷放棄了司馬越多位兄弟及其本人的征召。

大駕西幸長安,關東諸侯範陽王虓、高密王略、平昌公模等競召之,皆不就;東海王越以逖為典兵參軍、濟陰太守,母喪不之官

祖逖這種不願融入司馬越集團的姿態,悄然間在某種意義上決定了祖逖未來的人生劇本,放棄了司馬越,意味者他後來很難真正融入被司馬越舊部占據極大股份的司馬睿集團,且江東本土勢力也不會為他這個外地人說話。他很難擺脫「不被待見」的尷尬境遇。

永嘉之亂,洛陽淪陷,祖逖的老家此時也已經成為了王浚的地盤。祖逖不願意為行割據之事的王浚效力,便開始率親族鄉黨數百家南下前往淮泗避難。

在南下避難的過程中,祖逖在路上對各種危難應對自如,被同行諸人推為「行主」。這才是真正的行業領袖,能力擺在那裏,大家主動來抱團取暖。

走到泗水入淮的泗口時,司馬睿任命祖逖為徐州刺史,後來不久又被征為軍諮祭酒,帶著隊伍來到了未來不久後的傳奇之地——京口(鎮江)。這個地方,北府兵、祖逖、桓溫、劉裕等,都將在此綻放。

313年,被俘的晉懷帝司馬熾被劉聰當作政治犯,在其當服務員進行勞動改造時,殺害了。關中的司馬鄴登上大寶,並任命 司馬睿為大都督陜東諸軍事,命其率兵赴洛陽勤王。

以鎮東大將軍、瑯邪王睿為侍中、左丞相、大都督陜東諸軍事······又詔二王曰:······今左右丞相茂德齊聖,國之昵屬,當恃二公,掃除鯨鯢,奉迎梓宮,克復中興

司馬睿接詔後想罵街。一則你司馬鄴那個晉湣帝幾乎相當於自封的,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二則他在江東的日子也不好過,還沒有完全站穩腳跟,根本沒有能力和心情去北伐。結果,你們司馬鄴政府給我頒了一個虛名,就要我北上給你們賣命,這不是太為難人了嗎?

時帝方拓定江南,未遑北伐

但祖逖知道訊息後,覺得這是恢復故土、故國的一個好時機。畢竟有關中的政治旗幟擺在那裏嘛。再說,中原大地這些年被王彌、石勒禍禍得不行了,兗州豫州的大片土地出現了巨大的權力真空,一個個當地的塢堡組織散落各地自保,如果能整合這些資源,未必不能幹出一番大事。

於是,祖逖便向司馬睿主動請纓,上表說:天下大亂不是皇帝無道、百姓造反,而是藩王爭權自相殘殺給了夷狄可乘之機,現在北國百姓受盡蹂躪,讓我去北伐雪恥吧。

司馬睿正愁不知怎麽應付關中司馬鄴,於是便趕緊答應了祖逖的請求。他命祖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給了一千人的物資,三千匹布,沒有武器。多少有點打發叫花子的味道。

祖逖也知道自己爭不來更多的實際利益了,也不多說,帶著百余家部曲渡江,中流擊水、擊楫誓誓:我祖逖要是不能掃清中原,就如這滾滾長江般有去無回!何其壯懷激烈,何其動人心魄。

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

渡江後,祖逖屯於江陰,開始招募流民、冶鑄兵器,最終組織了二千多人北上。

當時的豫州,話事人是劉琨的侄子劉演曾經任命豫州刺史張平胡譙郡太守樊雅,這倆人實際上就是豫州的鄔堡主老大,手底下依附著十多個幾百人的小塢堡勢力。

北中郎將劉演距於石勒也,流人塢主張平、樊雅等在譙,演署平為豫州刺史,雅為譙郡太守。又有董瞻、於武、謝浮等十余部,眾各數百,皆統屬平

張平不甘心讓出豫州一哥的位置,被祖逖誘使小塢堡主謝浮給殺了。

逖誘浮使取平,浮譎平與會,遂斬以獻逖

樊雅也不甘心讓位,率眾夜襲祖逖,祖逖遣使求救於南中郎將王含和蓬陂(開封南)塢主陳川,在雙方援助下,祖逖反攻拿下譙城。

後來,石勒一看祖逖來勢洶洶,也想挫挫他的銳氣,便派侄兒石虎率兵攻打了譙城,但被祖逖給擊退了。這事把司馬睿給高興得不行了,因為他們司馬家確實太需要這樣的勝利來振奮人心了,於是傳檄天下給祖逖做形象宣傳。

石勒將石季龍圍譙城,平西將軍祖逖擊走之。己巳,帝傅檄天下

祖逖為了籠絡軍心士氣,出手很大方。陳川派來支持祖逖作戰的將領李頭看上了樊雅的坐騎,他二話沒說就送給了他。這就導致李頭心裏大為感動,回到陳川那裏還經常感念祖逖,說要是能跟上祖逖那樣的領導,死了都值。

頭感逖恩遇,每嘆曰:若得此人為主,吾死無恨

陳川一看自己的手下有外遇之後心裏就裝不下啊自己了,便惱羞成怒地殺了李頭。

這樣一來,李頭的那些死黨又不幹了!李頭的親黨馮寵等率四百部曲直接投奔祖逖去了。

陳川更加接受不了了,我好心幫你一次忙,卻使得我的人都要跟你私奔,祖逖你還讓人活不?於是,走極端地化身為匪,到處搶劫,搶了很多財物和女子。

祖逖果斷出擊,救出了那些女子,讓她們各回各家。

陳川一看祖逖這麽猛,驚恐地投降石勒。

祖逖一看陳川先當土匪、後當漢奸,便率眾來攻打陳川。在河北整合鄔堡勢力很有經驗的石勒也知道陳川不能放棄,便令石虎領兵五萬前往救援。結果,祖逖伏擊成功,大敗石虎。

逖率眾伐川,石季龍領兵五萬救川,逖設奇以擊之,季龍大敗

戰敗後,石虎帶走了陳川的部眾,留桃豹等守陳川故城蓬關西台。祖逖當時駐紮在了蓬關東台,雙方又對峙了四十多天。

留桃豹等守川故城,住西台。逖遣將韓潛等鎮東台。同一大城,賊從南門出入放牧,逖軍開東門,相守四旬

祖逖故意在城頭上壘起了糧袋,還派軍士假冒運糧的百姓在路邊歇息,成功被桃豹守軍劫奪。這樣一來,桃豹軍隊便以為祖逖部隊小日子過得太好了,而自己則在忍饑挨餓,所以士氣低落下去了。

賊既獲米,謂逖士眾豐飽,而胡戍饑久,益懼,無復膽氣

祖逖搞完這招殺人誅心之後,石勒得趕緊給守軍補充糧食。但因為蓬關並未挨著運河,只能陸路運糧,結果被祖逖給截獲了。

石勒將劉夜堂以驢千頭運糧以饋桃豹,逖遣韓潛、馮鐵等追擊於汴水,盡獲之

桃寶跟火燒烏巢後的袁紹一樣,只能北撤了,退守到了東燕城(延津縣東北)。

祖逖先鋒部隊進逼到封丘,他自己鎮守雍丘,然後專門抄截石勒的糧道,搞得對方十分難受。

數遣軍要截石勒,勒屯戍漸蹙

已經頂到黃河邊上來了的祖逖,還派人到處宣傳統戰思想,吸引了很多鄔堡主來投。

候騎常獲濮陽人,逖厚待遣歸。鹹感逖恩德,率鄉裏五百家降逖

石勒也是靠整合鄔堡資源發跡的,深知祖逖這麽發展下去的後果嚴重性,便再派精騎萬余來打擊祖逖,結果一如既往地被祖逖給打敗了。這樣一來,石勒的權威就大打折扣,邊境線周圍的很多石勒小弟開始主動擁抱祖逖了。

勒又遣精騎萬人距逖,復為逖所破,勒鎮戍歸附者甚多

總之,自從祖逖北上之後,憑借過硬的戰績和超高的個人魅力,祖逖把河南原來各自據守甚至互相攻伐的鄔堡勢力團結成一個大聯盟了。趙固、李矩、郭默等漢人塢堡帥全都主動團結在了祖逖的周圍。

時趙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各以詐力相攻擊,逖遣使和解之,示以禍福,遂受逖節度

現在大家看出祖逖和劉琨這對「聞雞起舞二人組」之間最大的差別了嗎?那就是祖逖留得住人,善於搞團結和建設,而劉琨沒有構建統一戰線的思想。

祖逖為什麽能爭取到各方勢力的支持和擁護呢?因為他對底下人很關心,給人一種溫暖感、踏實感,能讓廣大群眾「士為知己者死」。

逖愛人下士,雖疏交賤隸,皆恩禮遇之,由是黃河以南盡為晉土

祖逖有多照顧別人的感受呢?為了照顧那些向石勒質押了人質的鄔堡主的心情,祖逖經常派部隊去那些鄔堡假裝搶劫,以避免石勒懷疑他們的忠誠度。搞得很多鄔堡主對祖逖感動得不行,紛紛轉為祖逖的地下工作者,石勒的南下計劃,祖逖總是能率先掌握。

河上堡固先有任子在胡者,皆聽兩屬,時遣遊軍偽抄之,明其未附。諸塢主感戴,胡中有異謀,輒密以聞。前後克獲,亦由此也

而且,祖逖對兄弟們的獎勵機制相當給力,誰前腳立功,賞賜後腳就到。他自己還特別註意勤儉節約。搞得百姓們都愛死他了。

其有微功,賞不逾日。躬自儉約,勸督農桑,克己務施,不畜資產,子弟耕耘,負擔樵薪,又收葬枯骨,為之祭醊,百姓感悅。嘗置酒大會,耆老中坐流涕曰:吾等老矣!更得父母,死將何恨

也正是因為祖逖能夠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搞得石勒很是頭疼,所以一個勁地討好祖逖。

石勒不敢窺兵河南,使成臯縣修逖母墓,因與逖書,求通使交市

連續多次揍敗石勒之後,石勒對祖逖是大寫的一個服。祖逖手下出了叛徒投奔了石勒,石勒直接送來叛徒首級,高調拍馬屁:我最恨的就是叛徒,將軍恨的人也就是我石勒恨的人。

祖逖牙門童建害新蔡內史周密,遣使降於勒。勒斬之,送首於祖逖,曰:天下之惡一也。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將軍之惡,猶吾惡也

按照這樣的劇本,東晉的北伐其實非常有希望的,因為祖逖的打法就是石勒的天然克星。軍事上,祖逖有極強的應變能力,見招拆招,無論是鄔堡帥的遊擊戰法還是石勒北方騎兵的大規模沖擊,他都能做到迎刃而解;政治上,他能真正做到所謂的旗幟作用,所到之處,萬眾歸心,是瓦解石勒那鄔堡勢力同盟體的最佳克星。這在兩晉之交,是極其罕見的。司馬家把天下的價值和認知體系搞亂了之後,這樣的人物已經是可遇不可求了。

然而,遺憾的是,司馬家已經爛到了根子上,他們不會給祖逖自由發揮的時間和空間的,他們的使命似乎就是要把泱泱中華禍亂成渣。

公元321年,正當祖逖雄心壯誌要打過黃河的時候,司馬睿任命戴淵為征西將軍,都督兗、豫、幽、冀、雍、並六州諸軍事、假節鎮合肥,用意很明顯,就是來牽制祖逖的。戴淵啥都不是,但人家是司馬越集團的舊人,又是本土吳人,在司馬睿那裏很得勢。此情此景,讓祖逖內心很受傷。

方當推鋒越河,掃清冀朔,會朝廷將遣戴若思為都督,逖以若思是吳人,雖有才望,無弘致遠識,且已翦荊棘,收河南地,而若思雍容,一旦來統之,意甚怏怏

與此同時,國內司馬睿和王敦之間的矛盾也傳到了祖逖那裏,深感北伐無望的祖逖憂慮成疾。

且聞王敦與劉隗等構隙,慮有內難,大功不遂。感激發病

即便如此,祖逖仍然想奮力一搏,帶病開始修繕北臨黃河、西接成臯的武牢城,為進一步北伐做準備。但城未修完,祖逖已經病重。

東晉的朝廷在幹什麽呢?都在關心祖逖什麽時候死。早有造反之心的王敦,祖逖一日不死,他一日不敢妄動。術士戴洋、會看天象的歷陽陳訓,都預言祖逖難過今年之陽壽。

時有妖星出於豫州,全才祖逖自己也會看天象,感嘆道:方欲平定河北,卻天不假年,這就是命呀。

逖亦見星,曰:為我矣!方平河北,而天欲殺我,此乃不祐國也

321年九月壬寅,祖逖卒於雍丘,時年五十六,華夏的中興脊梁折了,石勒這輩子最可怕的對手,被老天收走了。王敦最為忌憚的護國軍神,也被司馬睿作沒了,東晉的王敦之亂一觸即發了。

王敦久懷逆亂,畏逖不敢發,至是始得肆意焉

祖逖死,天不佑華夏,豫州百姓如死爹娘,百姓們為之立祠。

豫州士女若喪考妣,譙梁百姓為之立祠

祖逖一死,原本被他擰成一股繩的中原不同階級勢力,迅速解體。石勒伺機南下,相繼攻下襄城、城父,圍譙城。祖逖之弟祖約根本沒本事抵抗,不斷南撤,退守壽春。

時祖逖卒,勒始侵寇邊戍;祖逖既卒,後趙屢寇河南,拔襄城、城父,圍譙。豫州刺史祖約不能禦,退屯壽春

豫州再次進入後趙的勢力範圍,同時石勒又派兵侵擾徐、兗二州,東晉部隊紛紛南退,當地塢主再次向石勒歸降。

後趙遂取陳留,梁、鄭之間復騷然矣

祖逖一死,淮河以北再次盡歸胡人。

漢末丞相諸葛亮、東晉名將祖逖、南宋將軍嶽飛……這些壯誌未酬身先死的英雄們,往往都死在了一種死不瞑目的方式上,這或許就是歷史最大的遺憾,最讓人為之意難平的地方。

以祖逖為例,這幾乎是上天派來拯救你們司馬家的唯一救星了,卻最終倒在了司馬家那該死的祖傳勾心鬥角之中,也活該東晉那些皇帝成為權臣手中的玩偶。司馬睿呀,你後來成了被活活氣死的開國皇帝,真怨不得別人,就是現世報。

古今往來,寧可同歸於盡,也見不得別人心想事成,這又是多少人的通病?朝堂民間,明明都快衣不蔽體、遍體鱗傷了,卻總覺得別人送她衣服穿是想饞她身子,這又是多麽殘酷的諷刺?這該死的欲望、猜忌、迫害、防備……

蔡東藩先生曾說:若東晉將才,足以畏趙者,惟祖逖、陶侃二人。其實,真正能夠北定中原者,唯有祖逖一人耳,陶侃其實更大的作用是震懾王敦那種心懷鬼胎的權臣,北擊胡人方面,著實差點味道。

祖豫州,千古!安息!生不逢時,是那個時代名將的宿命,只不過彼時將星雕零,您尤顯蒼涼孤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