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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敬中有三怕:一怕余則成暴露,二怕毛人鳳發笑,第三怕是什麽?

2024-06-11歷史
#深度好文計劃#歷史上的吳敬中絕不像我們在電視劇中看到的那樣只知道撈錢,也不大可能是峨眉峰余則成的潛伏上線,他就是一個從莫斯科中山大學畢業的叛徒——當還有至少九個吳敬中的同學也當了叛徒,其中還包括沈醉的姐夫余樂醒。

吳敬中是1925年國共雙方都選派精英青年到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我方派去的人員名單很長,其中有幾位驚天動地人物,名字不可以在這裏寫出來。

因為當年老蔣跟蘇聯的關系不錯,所以他也把長子蔣建豐派去跟吳敬中(原名吳景中)做了同班同學,黃埔二期的鄭介民也得到老蔣批準前往,這也是對小蔣的暗中保護——鄭介民在黃埔的時候,就搞了一個效忠老蔣的小團體,他為老蔣提供情報的時間,比戴笠還早。

吳敬中和余樂醒、鄭介民、小蔣都是同屆同學,有這樣的人脈關系,老吳在軍統(保密局)混得如魚得水,哪裏更安全、油水更大他就往哪裏跑,這肯定都是「同學提攜」的結果:軍統辦「特務黃埔」,吳敬中當了高級教官;中蘇共建情報所,鄭介民為中方所長,吳敬中當了掌管一切財物的總務科長;中蘇情報結束,吳敬中先後調任軍統局西北區區長、東北區區長。

老蔣丟了西北和東北,大批特務落網,漏網的特務也紛紛失業,吳敬中卻在小蔣的幫助下,跑到天津當了站長——當時蔣家父子對屬於「傅系」的陳長捷不放心,就把「太子黨」杜建時派去當市長,讓吳敬中當了天津警備司令部情報處長兼保密局天津站站長。

吳敬中到天津掌管公開和秘密特務系統的時候,戴笠早已墜機,所以電視劇【潛伏】中戴笠到天津查貪嚇得吳敬中坐立不安,應該是虛構的——那時候戴笠還在東北,與劉安國的歷史原型「搭檔」:文強是軍統局東北辦事處處長兼東北行營督察處處長、東北肅奸委員會主任委員、東北保安司令長官部督察處處長。

陳誠和杜聿明在東北一敗再敗,跟文強關系不大,因為文強在戴笠墜機後就透過關系調往湖南就任長沙綏靖公署辦公室中將主任兼第一處處長,吳敬中成了東北特務機構一把手,卻沒有為「司令長官」提供任何有價值的情報,按理說應該被追究責任,但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吳敬中不但沒受處分,反而到當時油水極大的天津當了特務頭子。

據沈醉回憶,吳敬中很受戴笠器重,所以吳敬中並不是十分畏懼戴笠,即使辦砸了事情,戴笠氣得在飯桌上大罵,吳敬中依然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吳敬中雖然不是十分畏懼戴笠,但他也有三怕,這三怕是什麽,我們還是用電視劇【潛伏】中的故事來解讀更為形象——【潛伏】中的別人可能有歷史原型,吳敬中則是「本色出演」,我們甚至可以說吳敬中就是吳景中,吳景中就是吳敬中,那不過是一個人的兩個名字而已,本質上還是一個人。

吳敬中第一怕,當然是手下有「峨眉峰余則成」那樣的人暴露,因為不管是戴笠還是毛人鳳,對外勤站長都懷有戒心,比如與吳敬中先後任軍統西北區區長的程一鳴(也是吳敬中的同學,真正的潛伏者),就一直被戴笠和毛人鳳打壓,擔任軍統局行動處處長期間,說話可能還不如副處長徐遠舉好使。

程一鳴因為是臥底身份,所以他不管是在西北區還是在局本部,他幾乎都是「一事無成」,徐遠舉好不容易在四川一個縣發現有地下黨活動,程一鳴卻好巧不巧地「病」了,徐找不到程簽字就不能行動,徐等了半天只好越權簽字,但是等特務趕去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徐遠舉和程一鳴大吵一架,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軍統內部每次發現潛伏者,老蔣都會把戴笠喊過去罵一頓,有時候罵得戴笠死的心都有了:「張蔚林打入軍統無線電總台的事,蔣為這事把戴罵得狗血噴頭,差一點被撤職查辦。蔣在跳著腳罵他時,咬牙切齒……蔣的這番話,他不止一次地反復對一些親信骨幹講了又講,自己也感到這是他一生的奇恥大辱,並承認是他失敗最慘的一次。他為此幾乎有一兩個月都沒有笑過,整天愁眉苦臉,遇事就大發脾氣,動輒對部下拳打腳踢。」

如果在天津站發現余則成那樣高級別的潛伏者,即使有小蔣說情,吳敬中也只能保住腦袋而保不住帽子,能留下半條命去島上砍甘蔗,那已經是戴笠格外開恩了。

不管怎麽說,「余則成就是峨眉峰」這種事情,吳敬中都絕不會捅到局本部去,到了他那個級別,知道發現余則成和掩護余則成哪個損失最小。

余則成被抓,吳敬中也跑不了,這是吳敬中的第一怕:臥底暴露,站長丟官,玉座金佛和斯蒂龐克也得易主。

吳敬中丟了官,也就丟了錢。吳敬中能賺錢,但有命賺還得有命花,於是吳敬中的第二怕也就出現了——毛人鳳會笑瞇瞇地告訴他:吳站長為情報專家,留下潛伏再合適不過了!

毛人鳳笑瞇瞇地把高級特務摔掉,並美其名曰「就地潛伏」,不但吳敬中害怕,沈醉看見笑面虎之笑也肝顫:「毛人鳳臨上飛機前,我問他:‘情況萬一發生突變(指盧漢起義),我怎麽辦?’他笑笑說:‘你可以學學王佐,詐降嘛!不過可以不斷臂,留著它還有大用場呢!’這句話說得我透心涼。我未置他於死地,他卻想置我於死地!」

像沈醉那樣的「老軍統」,尚且被毛人鳳笑瞇瞇地置於絕地,吳敬中那樣的「叛徒」,想跟著毛人鳳逃走,那簡直是白日做夢,這一點沈醉十分清楚:「他最毒辣的一手,是在全國快解放前保密局逃台的時候,不少叛徒比一般人都害怕,爭先恐後急於要走,他卻偏偏把這些人留下來,他認為把叛徒留下來好處是多得數不清,有些叛徒一聽到叫他們留下,甚至跪下去哭了起來,他還是不答應。當時許多大特務連家裏的老媽子都坐上飛機跑了,而這些人卻眼淚巴巴地準備當俘虜。甚至一些替軍統拼死拼活幹了多年的老叛徒,最後也被他甩下了一批。」

沈醉在回憶錄中多次提到他和吳敬中是多年好友,估計毛人鳳的打算,沈醉是會告訴吳敬中的,所以按正常程式吳敬中走不掉,就只能搶著上了飛機先離開天津再說——吳敬中當然知道陳長捷守不住,自己留下來也藏不住,只能像李俊才一樣到軍官會自首。

李俊才不是叛徒出身,所以在1966年獲得特赦,吳敬中被抓後,就只能跟他的「老搭檔」文強,等著1975年最後一批特赦了。

吳敬中一怕「余則成」暴露,二怕毛人鳳笑著命令他潛伏,他的第三怕是什麽,我們可以從沈醉對王耀武的惋惜中猜測出來:「1959年第一批特赦的十名戰犯中就有他,他過去做生意賺的錢太多,而且大部份是由他妻子帶去香港,他特赦後,一再希望妻子回來,結果出他意料,她竟和他的一個副官一口氣跑到南美洲去歡度晚年而置他於不顧了。王得訊一氣之下,馬上手腳發抖,幾乎當場死去,雖經搶救,也變成了半身不遂。如果他遲點出來,也可能還多活上十來年呢!」

有人說沈醉的回憶錄不十分準確,王夫人並沒有卷款而逃,那位副官也只是保護她而已,但不管怎麽說,吳敬中都不能不怕「辛辛苦苦」撈到的好東西而自己無福享受——可能所有「成功並失敗的男人」都有這一怕,比如踢足球吹頭發的那位,好像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吳敬中這最後一怕,乍聽起來有些好笑,但仔細一琢磨,就會發現那還真不是杞人憂天: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即使是「伉儷情深」如沈醉,也能有過「愛妻別抱,五內俱焚」的悲嘆。

吳敬中有此三怕也是人之常情,他看透事情常有雋語,自然活得比其他特務通透,熟悉那段歷史和軍統內幕的讀者諸君,對吳敬中這個人肯定會有更精準的研判:在您看來,吳敬中最怕的事情是什麽?如果吳敬中在馬奎和李涯的調查中暴露,吳敬中又會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