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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宣布2025年恢復蒙古文,內蒙實作語言相通,是否另有所圖?

2024-01-20歷史

蒙古宣布2025年恢復蒙古文,內蒙實作語言相通,是否另有所圖?

根據蒙古國的【語言法】規定,自2025年開始,蒙古國將同時采用古老的回鶻蒙古文和目前通用的西里耳蒙古文。

2019年11月,時任蒙古國總統巴特圖勒嘎在參加「老蒙文」書法大賽時,意外地表達了以下看法。

所謂西里耳蒙古文是指外蒙古目前正在使用的經過斯拉夫化的文字,而回鶻蒙古文則是中國內蒙古的蒙族同胞一直在使用的文字,外蒙又稱之為「老蒙文」。

外蒙古使用西里耳蒙古文已有70多年的歷史,為何會突然決定回歸曾經的文字,以實作與內蒙古的語言文字互通呢?是否其中存在深意?

外蒙古和土耳其一樣,有一種混淆祖源的傾向,僅僅因為他們生活在漠北,就自稱匈奴、突厥人是自己的祖先。

然而,事實上,國內主流觀點認為蒙古的祖先屬於東胡,是鮮卑族的一支。在4世紀後,這支鮮卑人分為兩支,一支自稱契丹,另一支自稱室韋。

隨後,室韋再次分裂,一度自稱為「韃靼」,在唐朝前後開始使用蒙古這一自稱,這個名字首次見於【舊唐書】:「蒙兀室韋」。

由於長期過著遷徙尋找水草的生活,直到南宋嘉泰四年,即公元1204年,蒙古才創造了文字,然而卻借用回鶻字母來記錄本族語言。

這種字母並非原創,不能準確表戴蒙古語音。因此,忽必烈專門委托藏傳佛教薩迦派第五代祖師八思巴,根據古藏文字創造了一種新的拼音文字,於至元六年在全國推廣。

然而,被稱為「八思巴文」的文字只在蒙元官方檔中使用,民間推行遇到巨大阻力。隨著蒙元滅亡,八思巴文字也逐漸消失。

此後,蒙古族創造了多種文字,如內蒙通用的回鶻蒙古文、專用於轉譯佛教經典的阿力嘎裏字母、新疆蒙古人使用的托忒蒙古文,以及在喀爾喀地區的喇嘛廟中使用的索雲布字,還有前文提到的在外蒙古、俄羅斯布裏亞特、卡爾梅克自治共和國通用的西里耳蒙古文。

值得一提的是,在蒙古獨立之前,內外蒙古都使用相同的回鶻蒙古文,為何後來卻變成了不同的文字呢?

1924年,外蒙古宣布獨立,成為世界上第二個社會主義國家。為了明確與滿清、民國的分界,並甘願成為蘇聯的附庸國,蒙古在獨立的第二年開始進行文字改革。

面對選擇何種方向進行改革的問題,不得不提及當時的蘇聯情境。在沙俄政府時期,俄語教育曾在整個俄羅斯境內強制推行。十月革命後,列寧提出了「各族語言一律平等」的口號。

然而,各民族的文字復雜多樣,學習難度較大。1922年,亞塞拜然開始對阿拉伯文字進行拉丁化改革。列寧對此表示贊賞,稱其為「東方的偉大革命」。

受到這一榜樣的影響,各少數民族紛紛效仿,將本民族的文字進行拉丁化。蒙古作為蘇聯的盟國,自然也緊隨其後,試圖將本國文字改為拉丁化。

1930年11月,蒙古正式制定了拉丁蒙古文方案,並開始培訓拉丁蒙古文老師,同時在出版物上也使用拉丁蒙古文。

然而,盡管制定了方案,推行卻一直未能實作。這主要是因為當時蒙古人民革命黨內部存在分歧,總理阿穆爾主張使用回鶻蒙古文,而喬巴山則堅持用拉丁文替代回鶻蒙古文。

兩派在這一問題上爭執激烈,無法達成一致。直到1939年,蘇聯內務部以「日本特務」的罪名將阿穆爾逮捕回蘇聯,並在1941年判刑。

此後,喬巴山開始推行他的「心中所願」。1941年2月,在一次「關於創制新文字的協商會議」上,正式推出了「文字拉丁化暫行方案」。

然而,喬巴山此舉卻帶有一種類似於49年參加國軍的美感。

1936年肅反運動擴大化後,蘇聯內使用拉丁字母成為政治問題。因此,各少數民族紛紛摒棄了拉丁字母,轉而采用斯拉夫語言中的西里耳字母。

使用拉丁字母代表對西方、歐美的傾向;而使用西里耳字母才真正表明對社會主義大家庭的歸屬。

在這一背景下,蒙古剛剛正式推行文字拉丁化一個月後,便急劇調整方向。1941年3月25日,蒙古國黨中央和部長會議聯席會議釋出新檔:

「在研究的基礎上,認為拉丁蒙古文在標音蒙古語方面存在技術缺陷,為鞏固蒙蘇兄弟友誼、掌握蘇聯人民豐富的文化,決定以西里耳字母為基礎創制新文字。」

同年,由曾·達木丁蘇倫等專家組成的文字改革委員會正式成立。

然而,蒙古文的西里耳化並非一帆風順。在1944年,蒙古政府曾再次改變立場,決定「全民使用拉丁文字」。受到蘇聯的影響,1946年1月1日,外蒙古再次決定以西里耳蒙古文取代回鶻蒙古文。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外蒙使用西里耳蒙古文既有利有弊。

弊端顯而易見,貿然拋棄本族文字等於斬斷了文化根基,後人無法理解古代文字。同時,除了布裏亞特、卡爾梅克自治共和國的蒙古人外,其他地方的蒙古人根本無法閱讀。

這從語言文化上割裂了蒙古與東方各國的聯系,融入斯拉夫文化圈,實作了文化上的「脫亞入歐」。同時,由於使用西里耳字母,更方便蘇聯對蒙古的改造和控制。這一影響深遠,盡管蒙古地處北亞,但實際上已經「去東方化」。

那麽,這樣做的好處又是什麽呢?

在蒙古獨立之前,整個外蒙古的識字率不到百分之一。推動文字西里耳化後,蒙古的識字率迅速達到了90%以上,成為世界上國民識字率最高的國家之一。

上世紀90年代,蘇聯獨立國家如亞塞拜然、喬治亞、土庫曼、烏茲別克紛紛廢棄了西里耳字母,恢復本國語言。

蒙古,曾是蘇聯的「小弟」,也開始有了不同的思考,準備進行新一輪文字改革。面臨的選擇是改回回鶻蒙古文、采用拉丁蒙古文,還是繼續使用西里耳蒙古文和回鶻蒙古文並列?

蒙古人最終選擇了第一種方案。當時國內態度非常堅決:「西里耳蒙古文是蒙古斯拉夫化的標誌,是蒙古國的恥辱!為了展現我們的民族獨立,必須摒棄西里耳蒙古文,恢復回鶻蒙古文!」於是,1990年,蒙古國防會議決定在1994年全面恢復回鶻蒙古文,並於次年在小呼拉爾透過。

1992年,大呼拉爾決定,回鶻蒙古文的恢復應該從政府部門開始。

然而,實際推行時遇到了困難:「西里耳蒙文推行了半個世紀,找不到能教好回鶻蒙古文的老師了!」由於各種意外,蒙古政府直到1995年才正式開始回鶻蒙古文的恢復,原計劃在10年內全面實施,但實際證明這一計劃過於樂觀。

經過半個世紀的強制推廣,西里耳蒙古文在民眾中已經根深蒂固。再加上蘇聯解體導致蒙古經濟困境,蒙古政府的大部份精力都用於恢復經濟。

結果,回鶻蒙古文僅在蒙古國國璽、政府公章、匾額上得到套用,而民間仍然堅持使用西里耳文字。

進入21世紀後,蒙古再次調整方向。眾所周知,蒙古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之一,勇於與除了兩個鄰國外的任何國家發動戰爭。然而,蒙古卻有一顆不安分的心,積極推行所謂的「第三鄰國」外交政策,將美國、日本、歐洲等視為「第三鄰國」。

美國對此表示熱情,並直接稱贊蒙古是「亞洲各國實行民主的楷模」。

考慮到蒙古本就有向西方靠攏的趨勢,再加上當時的網路只支持拉丁文字,2003年,蒙古開始實施「拉丁字母國家計劃」,計劃用拉丁文字轉寫西里耳文字的標準,以便更好地了解世界。

近年來,蒙古再次改變方向,全面推行回鶻蒙古文。

近年來,蒙古宣布再次恢復回鶻蒙古文,這一決定主要出於文化問題的考慮。

全球大約有1000萬蒙古人,其中絕大多數居住在中俄蒙地區。然而,由於使用不同的文字,這導致全球蒙古族之間的交流變得非常困難。恢復回鶻蒙古文有助於加強蒙古族之間的交流。

與此同時,多年來對西里耳蒙古文的強行推廣導致蒙古國的文化在精神和物質層面上與傳統產生斷裂。文字拉丁化使他們與傳統更加疏遠,外蒙古人幾乎感受不到本民族的文化特色和傳統。

在2010年,【蒙古國國家安全構】中明確指出:「本民族的歷史、語言、文化遺產和傳統風俗是蒙古民族生存的基礎和重要免疫力。」

文字作為區別於其他民族的顯著特征,對於夾在中俄兩國之間的蒙古而言,為了區別鄰國和本國的文化傳統,恢復傳統文字顯得十分重要。

那麽,蒙古此舉是否別有所圖呢?

與土耳其搞的所謂「泛突厥主義」類似,蒙古是否有意打造一個「大蒙古國」呢?

實話實說,蒙古在新中國成立前曾經有過這個夢想。

1911年,當外蒙古首次宣布獨立時,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曾向袁世凱發電表示:「應以語言相同之蒙古歸吾國,以文字相同之漢族歸貴國,彼此以鄰國相處。」

然而,當時的蒙古國力薄弱,而且當時的領導者喬巴山致力於效仿史達林搞大清洗,無暇顧及這一夢想。

抗戰後期,蒙古的國力逐漸恢復,但喬巴山在拜訪史達林時得知蘇聯不支持「內外蒙」,讓他感到「極度失望」。

1949年國民黨覆滅時,所謂的「蒙奸」德王發動了「西蒙自治運動」。然而,隨著解放軍接近西蒙,德王的支持者紛紛逃亡,計劃失敗。

當時的德王原本打算透過青海、西藏去印度,然後流亡各國。但喬巴山突然派人聯系他,邀請他前往蒙古。

新中國成立後,毛主席親自前往蘇聯,而在這段時間裏,德王在蒙古的待遇逐漸下降。

1950年2月14日,中蘇簽署【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27日,德王在烏蘭巴托被捕,並被送回中國。

喬巴山當時可能計劃利用德王在內蒙問題上進行某種操作,但隨著中蘇交涉的深入,德王的利用價值迅速減弱,最終成為增進兩國友好的「見面禮」。

當時的蒙古或許因國民政府的困境而懷有某些想法,但如今,這個以拉美國為鄰的蒙古絕不敢胡思亂想,甚至可能擔心中國有恢復中華秋海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