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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歲女兒被塞進冰箱,前夫女友卻說:這有什麽?

2024-02-28育兒

如今,養育一個孩子,能讓為人父母的,分分鐘抓狂,更何況是一個腦癱兒?可是,今天的故事,一個叫多多的小天使,卻拯救了父母的婚姻——

1

我叫沈璐,遼寧錦州人,33歲。2013年,我和丈夫向強迎來了寶貝女兒多多,欣喜地不得了。可是,在多多一歲多時,我們發現她很少哭鬧,一旦哭鬧又停不下來,不會走路,不會說話。

經檢查,多多被確診為輕度腦癱,醫生說,像她這樣的孩子會出現中樞運動障礙、肌張力異常、姿勢及反射異常,同時還有可能伴隨癲癇,智力低下,語言障礙,視覺及聽覺障礙等。

讓人更絕望的是,這種病屬於終身性疾病,無法治愈,沒有特效藥物,只能進行早期幹預、減輕傷殘程度。從那天起,我們這個小家在風雨中越發飄零。

我們三口住在回遷房裏,只有50個平方,家裏到處堆滿雜物,連多多練習走路的地方都沒有,雙方老人在農村,身體又不好,根本沒有能力幫忙照顧多多。

多多長到四歲的時候,開始出現神經系統的手足徐動,每隔幾分鐘會不自覺抖手,頭部也會突然朝一側偏一下,偶爾還會不受控制地尖叫一聲,她雖然可以說話,但表達意思不完整,說話速度也很慢,吐字不清。

所以,我經常需要帶孩子去醫院做大腦派托訓練,有相同狀況的患兒媽媽告訴我,孩子長大後還需要做手術,矯正外形和肌張力。

在孩子治病的過程中,勞累和艱辛倒在其次,我最怕的是周圍人異樣的目光。所以,除了去做復健,我很少帶她出去,仿佛生了這樣的孩子,是一種恥辱。

為了生存,向強每天送外賣,我在一家小超市做收銀員,每天工作12個小時,換崗的時候還要幫忙整理貨物。等我理完貨回家,還要應對孩子不住的哭鬧和滿屋的狼藉,分分鐘讓人崩潰。

記得2018年3月的一天,孩子實在找不到人照顧,我只能把多多帶到工作的超市,在收銀台下面的櫃子裏鋪好被子,把她藏在裏面,櫃子露出一條縫隙,可以看多多。

多多還真厲害,可以一動不動躺在那裏一上午不哭不鬧,專心玩一只黃色的小鴨子和小熊。

可是那天回家後,她就發起了高燒,打了一周的針才好,高燒剛好又開始不明原因的腹瀉。

我一個人抱著孩子,在醫院樓上樓下地跑,這樣的日子足足折騰了一個月。

無數個夜裏,我常常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問老天也問自己:為什麽所有倒黴的事都會發生在我身上?

多多病好之後,身高1公尺66的我,足足瘦了12斤,成了紙片人,掃地時地上到處是我脫落的頭發。

一周之後,我因疲於奔波,又得了重感冒,強撐著把家務做完,給多多餵好飯,結果發現她又拉在褲子裏……這種生活要把我逼瘋了,於是我給向強發了一條資訊:「我想出去透口氣」,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的三天,我住在臨市一家靠海小旅店裏,每天隔著窗戶的保護網看海,心裏其實很惦記孩子,可是一想到要回到原來的生活,照顧一個不能自理的孩子,就無比地絕望。

前面的路看不到光,沒有盡頭。我關了手機,第三天開機之後,無數電話和資訊湧進來,都是向強發給我的——你在哪裏?不回來嗎?孩子你不要了嗎?冷靜之後,我還是回去了。心想,他獨自照顧了三天,孩子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一開門,看到向強胡子拉碴,穿著漏洞的破T恤,正手忙腳亂地給孩子煮粥,家裏亂得像垃圾廠。

向強紅著眼睛朝我喊:「你跑哪去了,我都快急瘋了,就差報警了。」我看見多多靠著枕頭,嘴裏含著一個白色的東西在幹嘔。

我趕緊沖過去,搶過來一看,不知什麽時候她在床邊櫃子上找到一個過期的避孕套,放在嘴裏嚼,已經吞進喉嚨一半了,幸好被我發現,否則很容易引起窒息。

一看見避孕套,我那股火苗更加壓不住,蹭蹭往上冒。自從孩子確診以來,我倆被生活壓得連話都說不上兩句,誰還有心思過性生活?所以這個避孕套就這樣放了兩、三年之久,都放過期了。

我氣得把摳出來的套套丟在向強身上,質問:「你是怎麽看孩子的?」

「你有病呀?」他朝我吼。「你自己發神經跑出去幾天,撒手不管了,還好意思說!」我看著這個戀愛時,和我你儂我儂,溫柔體貼的男人,也變得越發暴躁。

這幾年,我們不停地在這種筋疲力盡的撕扯中吵架,互相埋怨,我想他也累了。

於是,我背對著向強說出了那句早就想脫口而出的——「我們離婚吧!」

2

向強考慮了一晚同意了,但是為了照顧孩子方便,我們商議,離婚不離家,孩子暫時由我們共同照顧,每人一個月輪班,這樣至少每個人還有半年的喘息時間。

2018年5月4日,我們辦了離婚手續。當晚,我把離婚證壓在枕頭下面,失眠了,一家三口照舊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心,卻被撕成兩半。

我在黑暗中咬緊被角,狠狠堵住哭聲,讓撲天蓋地的眼淚和委屈將我淹沒。

不知什麽時候,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摸過來,多多居然沒有睡,她輕輕抱著我的頭,用一張濕嗒嗒的小嘴在我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嘴裏念叨著:「乖……,媽媽乖……」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狠狠痛了一下,我一把抱緊多多,淚水打濕了女兒的睡衣。如果多多不是腦癱,該是多麽可愛漂亮的孩子啊!

離婚之後,我和向強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我們知道,對方不再是各自疲憊時的出氣筒、不再是可以肆意發泄的物件。所以,彼此之間,變得客氣而生分。

輪到向強照顧孩子的時候,我盡量早回家,晚上多照顧一下女兒;輪到我的時候,向強也不得不減少送外賣的時間。

孩子需要上訓練課時,我就和同事串班或者向強請個假,總之分開之後,我們不知不覺減少了吵架的次數。

這天晚上八點多,我突然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說向強出事了。當我趕到醫院,警察告訴我,向強帶著女兒送外賣,經過一個比較黑的路段時,電動車前輪陷進一個沒有蓋子的下水井,向強連人帶車摔倒在地,頭撞到路邊石暈了過去。

好在多多沒有受傷,她爬起來,張開手臂一直守在爸爸身邊,直到一個小時後,才有路過的好心人將他送往醫院。警察撫摸著孩子的頭說,要不是多多,向強很可能被經過的車碾壓,是多多救了爸爸。

經檢查,向強身上有多處擦傷,小腿輕微骨裂。在病房裏,我問多多,是怎麽想到站在爸爸前面的?多多揪著自己的衣服說:「夜光,夜光!」

我一看,多多穿的正是一件朋友送的瑩綠色夜光服。我們告訴過她,在夜晚,穿著螢火蟲一樣的衣服,是最安全的。所以,多多就像螢火蟲一樣,張開雙臂,站在那裏守護爸爸。

我激動極了,誰說我們孩子傻?她也是個天使!我狠狠在多多的左臉蛋上親了一下,向強也一把拉過孩子,在她的右臉蛋上也親了一口,多多摟著我們的脖子,笑得流出了水口。

2018年9月,我和一個叫金朋的男人處起了物件。他38歲未婚,身高1公尺75,唯一的缺陷就是有點禿頂。

認識他是一年前,他在我工作的超市結賬時,把手機忘在收銀台上,他的手機沒有設密碼。我在電話薄裏查到他公司的座機,打過去讓他來超市取手機。

他覺得我人品不錯,非要給我兩千塊答謝金,被我拒絕了。熟悉之後,我了解到他是洗滌產品代理商。我在超市工作久了,和工作人員很熟,就幫他介紹了一些業務,就這樣我們成了朋友。

他得知我離婚後,就一直在追我。我直接告訴他,我有個生病的女兒,需要照顧一輩子。也許是我過於直接,他當即猶豫了一下。考慮了三天後,他覺得可以接受。

3

認識金朋的那段時間,正好輪到我照顧多多。金朋每天接上我和多多開著車,去吃各種好吃的,去遊樂場玩,這些都是我和向強從沒有一起做過的事。

我也感覺到久違的放松與快樂。金朋知道我為了照顧孩子,還和前夫生活在一起,就建議我搬到他的公寓去。

他承諾出錢給多多治療,如果我願意當全職主婦,可以留在家裏照顧孩子。當然,這些承諾,都是因為他很介意我目前離婚不離家的生活方式。這一點我心知肚明。

金朋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還帶我和多多去他的別墅吃了一次飯,多多第一次見識這麽大的排場,嚇得直往我身後躲。

我事先給她新買了條粉色的公主裙,金朋又送了她很多零食和新玩具,她安靜地坐在餐桌前,小臉憋得通紅,頭不時晃動一下。

其實,我很擔心,她會因過度興奮引發癲癇。還好,除了有一兩次,她把食物掉在桌子上,一切順利。

那天晚上,金朋想讓我們留宿在那裏。我有點猶豫,這時,多多表現得有些煩躁,一再抓著我的衣襟說要回家,要去找爸爸。

我看到金朋臉色有些不悅,有些尷尬。老實說,我還沒有做好充分準備去全身心地接納另一個男人。於是,我堅持帶著多多回了家。

一進到那個破舊逼仄的小屋,向強看到我們回了家,眼睛裏露出掩飾不住的驚喜。我環顧四周,他已經把房間打掃幹凈,桌子上放著一桶剛剛吃完的泡麵,顯然,晚上他又湊合了。

我不由得想到金朋的大房子,再看看向強的泡麵,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和難受。

向強顯得很興奮,一把抱起多多轉了一圈。多多摟著爸爸的脖子咯咯直笑,他把多多放在桌子上,多多小心地從裙子口袋裏向外掏東西。

因為腦癱,她的肌肉伸展力不足,好半天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皺皺的紙包,開啟面巾紙,裏麵包著一塊炸酥肉,那是金朋在別墅請我們吃飯時特意為多多做的。

多多小心翼翼把肉送到向強嘴邊,說:「爸爸,七(吃)!」向強和我都楞住了,沒想到孩子這麽貼心。

我看到向強背過身去,抹了抹眼淚,又轉過來,邊吃邊哽咽著說:「好閨女,爸爸一定努力賺錢,給我的大寶貝買好多好多肉肉!」

多多「吱呀呀」地歡叫起來。

一個月後,為照顧金朋的感受,我打算收拾東西,帶著多多搬過去住。我把想法告訴向強後,他沈默了很久,猛吸著煙,說:「只要你們不再受罪,女兒高興就好。」

搬走前,金朋開始帶著我一家一家跑市裏條件很好的腦癱兒童康復中心,但我發現他帶我看的這些地方都要求全托住宿。

我對金朋說:「我想每天都能看到孩子,了解孩子的進步和變化,不想送全托。」金朋不斷勸我,說:「醫生肯定比你自己照顧得專業,有什麽不放心的?」

我直接問他,是不是很介意多多的存在?金朋避開我的眼睛,說:「畢竟以後你是要和我一起生活的,未來,我們還會有自己健康的孩子,這樣的安排不好嗎?」

我怒了,多多是個5歲的腦癱,送去全托那跟遺棄有什麽分別?沒想到,金朋繼續說:「以你這種條件,遇到我是運氣,更何況我願意出錢給你的孩子治療,你就不能做些讓步?」

我啞然失笑。孩子是最好的試金石,我就這樣和金朋果斷分了手。

向強知道後,說我傻,說可以把孩子交給他照顧啊!可是,從我的內心來說,孩子不該是拿來交換的條件,感情,也不該是這樣的施舍。

4

2018年12月,聖誕節前夕,向強笨手笨腳搭建了一個棉紙箱。這樣他送外賣時,就把多多裝在裏面,以免多多受了風寒。多多坐進去的時候,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臉蛋凍得紅通通的,活像個俄羅斯套娃。

向強一邊給女兒戴帽子,一邊告訴我,有一次他帶著多多乘電梯送外賣,多多突然大聲朗誦:

「我張開雙臂,也不能在天空飛翔,可會飛的小鳥,也不能像我一樣,在大地上奔跑。我晃動身體,也搖不出動聽的聲音,可會響的鈴鐺,也不能像我一樣,會唱好多的歌謠。鈴鐺、小鳥,還有我,我們不一樣,我們都很棒。」

電梯裏突然安靜下來,幾秒鐘之後,電梯裏的所有人都響起熱烈的掌聲。向強用胡子在多多臉上蹭了一下,驕傲地說:「我們的寶貝太棒了!」

我聽了,也幸福地流出了眼淚。因為這是我每天給她讀的金子美鈴的詩,光背這首詩,她就用了半年時間!

過了年,向強交了女朋友。她叫何修萍,在一家餐館當收銀員,離異,帶著一對雙胞胎兒子,也是挺不容易的。

向強告訴我的時候,顯得有點底氣不足,說:「我也需要有人搭把手,有時候,我自己實在忙不過來,你看,我能不能和她……」

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婚都離了,有什麽不可以,不過,你要幫人家養兩個孩子,以後還要生活在一起,帶著多多方便嗎?」

向強趕緊說:「暫時不會住在一起,她說會對多多好。我們打算過一段時間開個賣盒飯的小店,這樣收入穩定,三個孩子都能照顧到,而且我和她說好了,我們都有自己的孩子,以後也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只要多多不受罪,你的事我不管。」我轉身回了房間。其實心裏很介意很別扭,特別是後來,那個女人登門的時候。

「他們一家人」熱熱鬧鬧在廚房裏做飯,圍坐在客廳裏吃飯,何修萍還表現得十分熱情,招呼我一起吃,別客氣!

從那以後,每次遇到何修萍在家,我都會躲出去。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我心裏一陣陣地反酸。

我想起我和向強戀愛時,他在大雪天摟著我,說要跟我好一輩子;又想到如果不是多多把我和向強連在一起,離婚不離家,我們早就分道揚鑣過自己的日子了。

何修萍帶來的兩個男孩子已經上小學三年級,他們的學校離我們家很近。於是,向強把家裏的鑰匙給了何修萍,讓孩子們放學以後先來家裏寫作業。

雙胞胎一開始還有些拘謹,熟悉起來之後,男孩子淘氣的天性顯露出來,不但把多多最喜歡的飛機模型摔壞了,還拿多多的音樂播放器當球踢,多多大哭起來。

看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多多,我都覺得委屈,但我只能默默把她抱到我房間。這些事,我沒有告訴向強,因為我也不想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有一次我下班回家,何修萍正在熱火朝天地招呼孩子們吃飯,她是個利索的女人,把向強的衣服被子甚至內衣都洗了,家裏成了洗衣房,到處扯著繩子曬濕衣服,她還自作主張給多多換了件紫色的衣服,那是多多最不喜歡的顏色。

多多傻傻坐在那裏用力拽衣襟,口水滴滴嗒嗒流下來。何修萍用桌上的布用力擦著多多的嘴,又用調羹挖了大大一勺飯捅到多多嘴裏。

多多一口不能餵那麽多,因為吞咽肌肉張力不夠,每次只能餵一點點食物,勺子捅得有點深,多多便會幹嘔。我看不下去了,說:「我來吧!」

她卻一把擋開我的手,說:「不用不用,我應該做的。」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我只能回到自己房間。

從門縫裏,我看到何修萍一會兒環著向強的腰給他紮圍裙,一會兒招呼雙胞胎兒子吃飯,一會兒罵他們沒寫完作業,真是熱鬧。

晚上,這個女人終於帶著倆兒子離開了。向強坐在沙發上抽煙,說:「她今天晚上想住下,我沒同意。」我沈默了一會兒,回:「你的事,我管不著。」

5

2019年5月的一天,我下班回家,向強和何修萍都不在,她的兩個兒子用礦泉水瓶裝了水打水仗,還把冰箱裏的雞蛋拿出來在鍋裏全部煮了吃,剝得到處是雞蛋殼。我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多多,慌忙問他們多多去哪了。

兩個孩子一下楞住了,不約而同朝冰箱看了一眼。我瘋了一樣沖過去,開啟冰箱上層,沒有,再開啟下層的冷凍室,小小一團的多多被塞到最底層,她的臉色已變得青紫!

我急得趕緊把她抱出來,用自己的身體裹住她。多多嚇得頭擺動更加頻繁了,在我懷裏瑟瑟發抖。

原來,何修萍有事耽擱了,還沒下班,向強接了急件任務,便留兩個男孩子在家裏照看多多。兩個孩子嫌多多吵,就把冰箱下層的隔板掏出來,把多多關了進去。

多多肌肉無力,自己也沒法推開冰箱,幸好我回去的及時,否則時間長了,這可如何是好?

當時,我把暖和過來的多多放在床上,用被子蓋好,氣得操起家裏的長柄雨傘就沖了出去,朝兩個孩子身上一頓亂打。我當時真是氣瘋了,吼著:「你們再敢碰多多一下,我殺了你們!」

向強和何修萍進門後,向強立馬從身後緊緊抱住我。何修萍知道事情原委後,不服氣地說:「小孩子看小孩子就是這樣,不是故意的,是鬧著玩,再說多多也沒怎麽樣,用得著生這麽大的氣嗎?」

向強讓她別說了,先回去。何修萍氣得臉色煞白:「因為這麽點破事,你就要趕我們走?」

向強也低吼了一句:「這是我的家!我的孩子!」

我看到何修萍緊咬嘴唇,眼睛湧上了淚水:「好,我掏心掏肺對你好,到頭來,你們夫妻倒是一致對外啊!」說完,「啪」的一聲,她帶著孩子,關門離開了。

向強就那樣抱著我站了很久,我心裏五味雜陳,千頭萬緒一起湧上心頭,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麽在乎向強,在乎多多,在乎我們這個家……

我轉過身,一頭紮在向強的懷裏,痛哭起來。向強嘆了一口氣,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喃喃地說:「我以後再不會找人了!以後,我們倆好好過!」

久違的溫情讓我感到一陣戰栗,是那麽讓人迷戀。

從這件事以後,我和向強仿佛回到了剛結婚那段時期。多多受到了驚嚇,特別依戀我們,我和向強就盡量抽空一起陪她上康復課,陪她做運動。

看到陽光下,我們仨手牽手的影子,我終於感覺到日子有了溫度,絕望的日子有了亮光。

2020年,我們過了一個特殊的春節,整個城市被疫情打破了生活慣例,向強忙著給醫生送飯,每天回家都要洗好幾次澡。多多的課暫時停了,超市因為人太少,也不得不停業。

我只能帶著多多在家練習,靠向強的收入維持生活。

日子雖然依舊艱難,可是,經歷這麽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們反而被多多緊緊連在了一起,心也越來越近。

5月20日,我們去辦理了復婚手續。那晚,等多多入睡後,我倆破天荒喝了點酒,當我倆交杯的時候,我們笑得眼裏都是淚……

如今,多多的康復班也要結束了,她要升級到矯形器治療階段。在醫院組織的「畢業典禮」上,多多站在舞台中央,不時晃動一下小腦袋。

只見,她用雙手抓緊麥克風,大聲說:「我的理想,是給爸爸媽媽生(蓋)一座大房子,要有大大的院子,有樹,有貓貓、小狗,有小雞、小鴨子,我們和這裏所有的小朋友,住一起。」

雖然發音不準,但台下所有的家長都熱淚盈眶,用力鼓掌。我和向強緊緊拉住對方的手,相視一笑。

有時,我在想,婚姻到底是什麽呢?大概就是一起上路時,誰走不動就背對方一段吧……

作者 | 紅袖添亂

長久的婚姻裏可以有洶湧激烈的愛,但也一定少不了細碎沈澱的暖。真正幸福的婚姻,擺在辛苦家務上,藏在一日三餐裏。這需要兩個人互相理解、互相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