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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想去月子中心調理身體。」 我的妻子白曉靜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好啊,你和寶寶的身體最重要。去月子中心調理是很必要的。」 我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白曉靜這次懷孕不容易,我無條件支持她。
白曉靜美目盈盈,撫摸著高高鼓起的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知道她一直向往去月子中心細心調理的生活。現在夢想終於要成真,她開心得像個孩子。
「月子中心比較高端,兩萬塊錢我們可以承擔嗎?」 白曉靜略帶擔心地看著我。
「你和寶寶最重要,錢的問題不用考慮。」 我堅定地說。白曉靜甜甜一笑,把頭靠在我的肩上。為了她,我什麽都願意。
白曉靜高高興興地去月子中心報到了。臨行前,她反復叮囑我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了,你在月子中心也要聽從醫生護士的話,不要太辛苦。」 我輕聲說。
「對了老公,你一個人也要照顧好自己,不要整天泡在公司和工地裏。」 白曉靜擔心地說。
「放心吧,我準備帶著我媽去好好旅遊一番!」 我笑著說。
「太好了!阿姨最近身體也不太好,出去走走玩玩正合適。去哪裏玩啊?」 白曉靜開心地拍手。
「就去阿姨夢寐以求的海南吧!」 我也高興起來。白曉靜開心地點點頭,美眸中透著笑意。
於是,我興高采烈地開始了為期十多天的海南之旅。媽媽作為一名退休工人,平日裏局限在北京這座城市,一直夢想著去海南度假。這次難得的機會,我們玩得不亦樂乎。
陽光、海灘、椰林、熱帶水果,這裏有著北方難以想象的美景。我們住在海邊的酒店,每天便出門在島上各處遊玩。媽媽精神奕奕,臉上始終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也開心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把這風光無限的海島生活定格。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我們準備回北京的前一天晚上,我的手機突然響了。一個電話,讓我的心立刻涼了半截。
「餵,老公,你人呢?怎麽不在家!」 電話那頭,白曉靜焦急的聲音傳來。
「我在海南旅遊啊,昨天還跟你說過的。」 我有點發懵。
「什麽?你居然一個人跑去旅遊?我們家裏有個重要的生命等著你照顧!」 白曉靜突然大發雷霆,嚇了我一跳。
「你給我立刻滾回來!」 白曉靜不聽解釋,直接大聲命令道。
我沒想到她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難道月子中心的照顧做得不好,導致她情緒不太穩定?我有點擔心,只得趕快安排媽媽離開,自己立即飛回北京。
白曉靜一言不發,拿起了旁邊的小箱子,低著頭開始往裏面裝東西。我瞬間明白過來,她這是要走,要離家出走!
我驚慌失措,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去,一把抱住她。「曉靜,你要去哪兒?出什麽事了你跟我說話啊!」
白曉靜用力甩開我的手,冷冷地剜了我一眼,沒說一句話。她臉色很難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我心裏亂作一團,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麽這個反應。我趕緊抓住她的手臂,輕聲問:「到底怎麽了?月子中心條件不好麽?告訴我。」
「放開我!不要管我!」白曉靜甩開我的手,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親愛的,你先冷靜冷靜。無論出了什麽問題我們夫妻倆可以慢慢商量。」我還想再勸說。
「商量?我看沒什麽好商量的!」白曉靜反唇相譏。
我還想再問,她直接一個甩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臥室,「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看著緊閉的房門,我徹底慌了。白曉靜這是怎麽了?難道她真的要和我離婚?我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楞在原地半天不知所措。
過了好一會兒,我緩過神來,快步走到臥室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曉靜,我錯了,你開門我們好好談一談可以嗎?」
裏面毫無反應。我只好繼續道:「親愛的,先開門出來吧,我們不能這樣僵著。孩子還在你肚子裏呢,我們作為父母應該冷靜面對問題。」
還是沒有動靜。我試探性地轉動門把手,發現門沒有鎖。輕手一推,門就開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只見白曉靜坐在床沿上,抱著肚子,身體微微顫抖。她並沒有擡頭看我,自顧自地低聲抽泣著。
看到她這副模樣,我的心立刻就軟了。這還是我熟悉的那個溫柔嫻靜的白曉靜麽?發生了什麽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撫上她的手。「曉靜,到底怎麽了?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麽?你告訴我,我一定改。」
「曉靜,你身體到底怎麽了?!我們趕緊去醫院!」我慌了,趕緊要抱她起來。
「你這明顯不對勁兒,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寶寶還在你肚子裏,必須要檢查清楚!」我嚴肅地說。
我有些著急,強行抱起她就往外走。誰知她突然情緒激動,用力推開我,把我推得一個踉蹌。
「你給我出去!都是你的錯!」白曉靜突然爆發了。
我被她嚇了一跳,怔在原地,不明所以。「到底是我哪裏做錯了?你給我一個痛快,行不行?」
「月子中心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麽好!那幫人根本不把我當回事。我提的各種要求個個沒照顧到。」白曉靜抽抽搭搭地說。
我茅塞頓開,原來是服務問題。我趕緊過去抱住她,輕聲安慰道:「沒關系,你先別激動。孩子還在肚子裏,我們慢慢解決這個問題。」
我輕聲安慰白曉靜,讓她慢慢把在月子中心發生的事情跟我講講。白曉靜抽抽搭搭地指責那裏的各種服務差到令人發指。
她提出的種種特殊需求沒有得到滿足,連最基本的飲食和衛生條件都達不到她的要求。更過分的是,那些負責照顧她的阿姨們態度惡劣,經常忽視她,有時甚至當面挖苦她「矯情」、「刁難人」。
我聽她講著,心疼又自責。我本該親自把她送到月子中心並詳細了解服務品質,怎麽就輕信廣告,提前退了款讓白曉靜自己去報到?這些天我陪母親旅遊的開心照片,無疑在火上澆油,讓她的怨氣值飆升。
「都是我的錯。」我緊緊抱著白曉靜,透過她瘦弱的身體感受她的顫抖,「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會一直陪在你和寶寶身邊。」
白曉靜終於停止了抽泣,在我懷裏重重地舒了口氣。我幫她擦幹眼淚,攙扶她到床上好生躺下。她臉色慘白,神情卻輕松了些,很快就疲憊地閉上了眼。
我守在床邊,直到她呼吸平穩才輕手輕腳結束臥室。這一晚我始終難以入睡,反復檢查她的狀況,時刻擔心她和胎兒的安全。
幾天後,白曉靜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她不再提離婚的事,但性情大變,變得無理取鬧、善妒多疑。我帶她去產檢,醫生說是妊娠反應加激素水平波動所致,讓我更加悉心照料。
為此,我決定在家長期休假,時刻陪伴白曉靜。她提的種種要求,我都盡量滿足,生怕再觸碰她逆鱗。辭去工作的那天,老板不解地問我「就為生孩子不工作?」,我沒有答話。能重新得到白曉靜的信任,遠比什麽工作來得重要。
在我細心照料下,白曉靜漸漸從陰影中走出。她每天伴著我的陪伴,靜靜地站在花園望著遠方或翻閱幸福生子的書籍。有時也會突然軟倒在我懷裏,委屈地哭訴她在月子中心受到的屈辱。我只能一一安慰,許諾永遠愛她。
這天夜裏,我靜靜守在搖籃前。白曉靜抱著已經睡熟的天明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老公,謝謝你那麽有耐心地陪著我。」她突然說。我握住她的手:「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星光映在嬰兒舒緩的臉上,他在夢中甜甜地笑了。
天明滿月那天,我們舉行了簡單而溫馨的慶祝儀式。
白曉靜的父母也趕來和我們一起為可愛的孫子慶生。公公抱著天明逗他開心,天明露出沒牙的嘴巴咯咯直笑;奶奶則忙前忙後準備紅棗紅糖和滿月禮物。
我看著天明天真爛漫的笑臉,心中充滿了幸福與期待。他是我們這場久經風雨的愛情果實,是連線我和白曉靜的紐帶,也是我們的希望。
儀式結束後,公公突然招呼我到花園談話。我心中一凜,怕他問及當初白曉靜回家鬧離婚的事。自那件事後,他們就未曾來我家坐坐,關系顯得有些尷尬。
果然,一落座公公就長嘆一聲:「兒啊,當初曉靜回家那幾天,我們也著實被她嚇著了。她情緒很不穩定,整天悶悶不樂,跟變了個人似的。」
「爸,都過去了。」我打斷公公的話,「我會永遠愛護曉靜和天明。」
公公沈默了一會,似乎在斟酌用詞:「我懂你的心意,所以這事兒咱就不提了。只是有件事,我還是要說說。」
我心中一緊,面上卻微笑:「您直說無妨。」
我聽後沈默良久。的確,這段時間白曉靜對我疏遠了許多,經常以頭痛為由拒絕與我親密。我心知她內心的創傷遠未痊愈,但也深感無能為力。
「爸,我會想辦法慢慢疏導她的情緒,讓她重新信任我。」我最終開口,「這需要一個過程,我會耐心配合。別的我也不敢保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我會永遠愛她。」
公公拍拍我的肩,臉上終於露出些許欣慰。我知道,這已經是他能給予的最高安慰。服務生這時過來添茶,我們的談話也就此打住。當天晚上,我註視著熟睡的白曉靜和天明,心中縈繞著公公的忠告,久久不能入眠。
我上前摟住她的肩,輕聲問:「累不累?要不要回家歇歇?」 白曉靜點點頭,神思卻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當她轉過頭望向我時,眼神空洞而迷茫,又在下一秒很快收斂了情緒。我心中一凜,暗自揣測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天明滿百日的時候,白曉靜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她臉上的倦容少了些,神色裏也終於有了幾分血色。於是我提議我們全家去海邊度個小假,放松放松。
到達海濱度假村已經是傍晚分時。天明在車上睡得正香,白曉靜輕手輕腳地抱他進了房間。我將窗簾開啟,映入眼簾的,是華燈初上的大海,波光粼粼。心中頓時一暢快。
吃過簡晚餐,我們便帶著天明下到沙灘上散步。海風輕輕吹拂著我們的發梢,天明咿呀學語的聲音夾雜在浪濤聲中。白曉靜的心情似乎不錯,她望著天明,眼神裏透著溫柔的笑意。
「我去海邊散步。」白曉靜驀地打斷我,表情沒什麽起伏。她將天明交到我懷裏,轉身就走向不遠處的海岸。我手忙腳亂地接過天明,站在原地楞神。
這時夕陽正落入海裏,天際一片火燒雲。我看著白曉靜單薄的身影漸行漸遠,她獨自一人的模樣落寞而淒美,仿佛海面上漂泊的小舟。我心中忽的一酸,鼻子發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我們就這樣各自沈默地站了一會兒,一人一邊。最終我抱起天明往白曉靜走去。她沒有回頭,自顧自低頭在沙灘上劃拉著什麽。當我走近時,才看清她用手指在沙子上寫著「」。
白曉靜終於轉過身,眼裏噙著淚花。她沒有說話,只是埋進我的懷抱,輕輕地哽咽著。我抱緊她瘦弱的身軀,一下一下撫摸她的長發。天明的笑聲和海浪聲交織在風中。這一刻,我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從海濱度假村回來後,白曉靜的情緒明顯好轉了很多。她會主動跟我聊些我們相識相知的點點滴滴,臉上時常掛著淡淡的笑容。我欣慰地發現,她心結的結解,比我想象中快了一些。
我有些驚喜,點點頭道:「當然,我們不是在櫻花樹下牽著手自拍了嗎?你穿的是白色連衣裙,戴了我送你的發卡。」
「沒想到你那麽清楚。」白曉靜笑道,「我也還記得你遞給我的那枝玫瑰,我媽媽幫我做了幹花保存至今。」
從那以後,我和白曉靜恢復了正常的夫妻生活。我重新上班,她則在家照看天明。平日裏我們也會一起帶他去公園散步,看他在草地上爬來爬去。我會在工作之余開車帶他們去周邊城鎮玩,白曉靜則掏心掏肺地為我們兩父子做美食。
然而我也能感覺到,她內心深處仍有隱痛存在。有那麽幾次,她會在吃飯時無端落淚;也有幾回我突然回家時,撞見她一個人偷偷抹淚。我意識到,這些創傷需要更長時間修復,需要我以更加溫柔寬廣的心去療愈她。
如月天生一副溫婉乖巧的性子,深得白曉靜寵愛。我也不遺余力地照顧她們母女兩個。白曉靜和我之間的感情,在一次次細水長流中得到昇華,變得比從前更加深厚,令我欣慰不已。
我相信,未來的歲月裏,她心中最後一絲陰霾也將被我以真摯熱烈的愛融化。我們會白頭偕老,看著天明如月漸漸長大,享受天倫之樂。這就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家的模樣。
時光荏苒,歲月靜好。
天明和如月也漸漸長大,一個五六歲,一個三四歲。白曉靜的笑容變得更加明媚,她會邀請家裏的好友們來家裏做客,和孩子們嬉戲打鬧。我也常常提前下班回家,陪她帶孩子出遊野餐。
這天我難得有空,就提議全家去遊樂場玩。白曉靜開心地表示贊同,孩子們更是歡呼雀躍。於是我們便開車來到城郊一家新開業的大型遊樂場。
「老公老公,去玩海盜船嘛!」天明拉著我的手躍躍欲試。我逗他:「男子漢就該玩刺激的!我們去玩過山車!」 天明眼睛一亮,大聲說好。如月還小,就跟著白曉靜去乘天鵝湖那些稍平緩的遊樂設施。
過山車的體驗很刺激,我和天明玩得不亦樂乎。下車後我抱著他去找白曉靜她們,卻遠遠看到她正排在摩天輪的隊伍裏等位。
我心下一緊,連忙跑過去。果然她臉色有點蒼白,身子微微發抖,卻強撐著和如月說笑。我趕緊過去攙扶住她,輕聲問:「不舒服嗎?要不我們去休息會?」
「那我們去其他地方玩吧,這裏太高了。」我將她和如月帶出人群,找個長凳讓她坐下。
「別怕,以後我會慢慢陪你面對。」我柔聲說,「去年在海邊不是很成功嗎。有我在,你一定會好的。」
白曉靜感激地望著我,眼裏泛起了淚花。我知道,這是她難得一見的脆弱柔軟。我決心要用時間和愛漸漸撫平她心裏的創傷,讓她重拾幸福自信。
這一次遊樂場之旅,給我們留下了精彩又暖心的記憶。即便有那麽幾分鐘的激動與驚慌,但我相信,它終會在我們的回憶長廊裏閃閃發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