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巴黎7月29日電 閑記：夕陽再美終要落
新華社記者樂文婉、高萌
29日，巴黎奧運會網球男單第二輪，「紅土之王」納達爾兩盤速敗，他拿起背包，準備默默離場。觀眾的吶喊聲一陣高過一陣，於是西班牙人回過頭來，向著不同方向揮手，仿佛跟一個時代告別。
羅蘭·加洛斯中央球場的紅土之上，一邊是擁有24座大滿貫冠軍頭銜的頭號種子焦科維奇，另一邊是14次闖進法網決賽、捧回14個法網獎杯的「紅土之王」納達爾。比賽節奏幾乎一直被焦科維奇掌控，塞爾維亞人開場連下五局，僅用39分鐘便拿下第一盤。
次盤，焦科維奇率先拿下四局，納達爾也愈發頑強，接連挽回四局回敬對手。38歲的西班牙人似乎不甘心就此結束自己的最後一屆奧運會，但終究力不從心，最終以1:6、4:6告負。
流光容易把人拋。即便自律如納達爾，對抗時光與衰老時，也難以有多少回旋的空間。2022年，大家還在為納達爾拿到澳網與法網冠軍歡欣鼓舞，感嘆寶刀未老。不過兩年之後，他就倒在法網第一輪，在巴黎奧運會第二輪出局。
這場比賽是納達爾與焦科維奇職業生涯第60次對戰。以往大多數時候，這兩位「巨頭」都是在準決賽或決賽相遇，而這次是在第二輪。這場比賽甚至不在關註度最高的晚間時刻舉行——因為晚上的中央球場，是西班牙小將艾爾卡拉斯的舞台。
同樣是在2022年，時年19歲的艾爾卡拉斯橫空出世，在馬德裏網球公開賽中首次擊敗納達爾。如今，看起來依舊「楞頭楞腦」的艾爾卡拉斯，已是在硬地、草地、紅土賽場上都拿過大滿貫冠軍的最年輕球員，也將是焦科維奇圓夢奧運的最大阻礙。
費德勒退休後，關於「三巨頭」時代何時落幕的聲音不絕於耳。但直至這一刻記者才驚覺，時代的落幕並不一定都會有清晰的界限。身處其中的我們，可能早已慢慢適應，也正在慢慢接受，一如「巨頭」的對陣不一定會在黃金時間進行。
但時至今日，功成身退依舊不是納達爾的選擇。這兩年，幾乎每次賽後采訪，都會有人問納達爾何時退休。在巴黎奧運會單打比賽被淘汰後，面對同樣的問題，納達爾說：「過去的每一天，我都在竭盡全力。我沒辦法回答什麽時候退休，但我不會每天一醒來，就想著這會不會是我的最後一場比賽。過去兩年，我一直受到傷病困擾，但我依然只想盡力打好每一天的球，享受每一天我還能打球的時間。」
走出賽場，記者隨機與幾位觀眾聊了聊。法國觀眾佩裏耶的話讓人感觸頗深。「我們都會衰老，一代人總會替代另一代人，就算網壇不再有納達爾，也會有艾爾卡拉斯。這就是生活，我們無能為力。」她笑著說，而後她頓了頓，「但納達爾在羅蘭·加洛斯打過的每一場球，都會一直激勵我們永不放棄。」
或許，納達爾和佩裏耶都給出了生活的答案：是的，夕陽再美終要落——這就是生活，不管願不願意，我們只能接受；但雁過留痕，我們還能選擇以何種姿態接受。（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