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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很窮,卻很有年味。如今呢?

2024-02-06推薦

70後,已過半百的年紀,看著日益衰老的父母,想想已婚和未婚的兒女,心中思緒萬千。每當年關將近,如果一大半的壓力都澆灌在一個男人身上時,說句真心話,這個年像翻書似的,給人增加了一歲年齡不說,平白無故地多了一些開銷。所以每當村裏有些暴發戶想興龍燈的時候,大部份人失去了那份耐心,不像過去哪怕窮的叮當響,只要有熱鬧的節目,準會一呼百應,那時有人說是驅邪,有人說是改變村運,而且是家家準備鞭炮和家宴,把那個龍王菩薩供的高高的,深怕來年的風調雨順少了自己的份。

如今最令人頭痛的是:費心費力舞的龍燈會,又可能是5年或10年一遇,把親戚朋友的錢財收割了一下,必定要唱戲或以公家的名義慶祝一番,到時候剩余的錢財都被掌管者得了好處,甚至對賬的時候牛頭不對馬嘴,眾人嘟嚨了幾句,最後不了了之。畢竟與強者作對,平凡人吃不了好果子,說不定還要遭受更大的不公正對待。

母親早逝,爺爺便充當了我的主要監管人,逢年過節都是爺爺買菜燒飯,奶奶去世的時候,父親的年齡和我那時相差不大,但這份親情卻從來沒有間斷過,記得每一次拜年的時候,丁家村人總要來看望我爺爺,特別是看龍燈或唱戲這樣的節目,也會事先打聲招呼,或者派人來接。十一二歲的我也會跟在爺爺的後面去湊這份熱鬧,對那份難能珍貴的親情記憶猶新。

舅爺爺的女兒嫁到了磚墻,和獅樹丁家隔河相望,憑現在的交通工具可能一小時都能跑個來回,可那時全靠兩條腿走路,為了節省時間得過兩次渡船,父親的表妹夫因為本村要唱龍燈會,居然兩次前來邀請我爺爺去看戲,特別是舅爺爺的女兒一再叮囑過幾次。

於是提前一天我和爺爺步行到西走馬,這段泥濘的土路少說要一個小時,問題是為了幾分的渡船費,擺舵人時常早早收工了,今天運氣還不差,正好有幾人也趕往那裏去拜年,又是一段土路,半小時後才到達和尚埂,心裏不免悶的慌,一問爺爺才知道,再步行半小時就到了丁家。

舅爺爺是個鞋匠,家裏堆放了鞋模和需要的工具,待人十分熱情。爺爺的到來,所有的侄兒都來看望,這份親情相對於我那個逝世20多年的奶奶而言,相信都會笑的合不攏嘴。

晚飯的時間快到了,舅爺爺的女兒特意跑過來看望,別看一河之隔,步行兼過渡少說也要40分鐘,接著舅爺爺的女婿下班歸來,看見我爺爺坐在上座,抽煙抓瓜子忙的不也樂乎。

那晚我們倆借宿在父親的表弟家,自然又是一陣熱情的招待,如果知道爺爺帶去的那點禮物都不夠一頓飯費的話,有人會嗤之以鼻,但迎面而來的都說爺爺不容易,近七十歲的人了依舊在照顧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孩。

第二天磚墻那邊的人來接了,一大堆人跟在他的後面,爺爺是最長的一個,舅爺爺一再叮囑要照顧好老人家,後輩們幾乎沒有一個不尊敬他的,一個個姑父的叫得很甜。

過渡、看戲,爺爺坐在板凳上,而父親的表妹夫夠忙碌的了,這麽一班人的吃喝和開銷都包了,為了讓爺爺看夜戲,夫妻倆送回娘家人後,特意為爺孫倆開了一張鋪,讓她們的女兒到別人家睡了一宵。

這是真實的,沒有半點的浮誇成份,有時回想起來,這份親情真是上帝的恩賜,相對妯娌叔伯們,和這些遠房親戚相比,好像缺少一點人情味,只是爺爺過世後,這份親情成了永久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