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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實:這次戰友聚會,說起當年進出西藏的往事,禁不住感慨萬千!

2024-04-26旅遊

文/熊平

聲明:本文為原創先發,未經授權,任何形式的抄襲,都將被追責!

上個周末,我參加原單位退休老戰友聚會,不經意間,也不知是誰開頭說起了當年進出西藏的各種不容易。

大家都被這個話題吸引進來,七嘴八舌加入討論,共同回味,禁不住感慨萬千。

聽年老一些的同誌說,上世紀在西藏當兵,來回一趟西藏,一路上汽車、火車、飛機、拖拉機、騎馬,當時已有的各種交通工具,加徒步,輪番折騰。

特別是進藏軍屬,有的還未到愛人單位,探親假期已快結束,與愛人還未見上一面,就不得不轉身往回趕。

還不得不忍受缺氧低溫低壓各種折磨,甚至遭遇塌方、雪崩、土石流等自然災害,有的不幸被奪去生命,倒在了探親途中。

唏噓之余,不甚感慨當年西藏軍人軍屬們付出的艱辛酸苦,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還是講講我自己的一次親身經歷吧。雖沒有以前的各種千難萬險,但也是一路折騰,驚險不已。

那年春節前口罩事件突然來襲,農歷大年30天下午,接到部隊值班室電話通知,要求所有在外人員2月5日前務必趕回,說是硬規定。

雖然臘月28日才從單位趕回到家,不得已也只好緊急訂購機票。

大年初一天下午,我坐上了飛往拉薩的航班。當飛機越過川西高原,跨過座座冰封雪嶺,都可看見機場附近的雪山時,飛機在拉薩市區上空反復畫圈般盤旋了半個多小時,就是不降落。

飛機也一直在不停顛簸,透過舷窗看得見低空揚起一層薄薄的黃色塵土,我清楚知道,這是近地面正刮大風,氣流極不穩定,難以安全降落,飛機忽上忽下盤旋半個多小時後,不得不返航。

機艙萊恩靜極了,所有人都顯得垂頭喪氣的,沒有一個人說話,我的心也一點一點往下沈。

返回到雙流機場,剛走進候機大廳,手機就收到資訊,航空公司安排第二天早上8點半繼續飛往拉薩。我的心多了一些忐忑,萬一又不能正常降落怎麽辦?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當飛機到達貢嘎機場上空時,飛機顛簸得比昨天更厲害,有時忽地一下直降四五百米,極快的失重感覺讓人心裏懸吊吊的。

一個正在過道行走的空姐突地被拋向空中,摔倒在地板上站不起來。機艙內一片「啊」「啊」驚叫聲,每個乘客都抓緊了座位前面的扶手,一些膽小的女人、小孩嚇得哭了起來。

我雖然也很擔驚受怕,但還是穩住了心神,怱上怱下的顛簸讓我有些暈頭轉向,心裏想只好聽天由命,順其自然了。

從舷窗往下看,地面上刮起的黃色塵土比昨天更大,一片濃煙滾滾,什麽也看不見。

我知道,多半又得返航了。有的乘客唉聲嘆氣,有的抱怨連連,更多人則是驚恐不已。

近兩小時後,我們又返回到了雙流機場。經過兩趟飛往返航的驚險旅途,許多人選擇了退票,畢竟新年初一初二連線兩天不順利,加上空中驚魂,還是平安最要緊。

乘客中有的是到西藏高原旅遊的,去不去、改時去都可以。還有的一下飛機就退機票改訂火車票了,火車在地上爬行,雖慢,但更安全,心裏也更踏實。

選擇乘坐飛機,只要一離開地面,就不得不把自己交給命運。加上又經過了前兩次顛簸返航,那種任由上天操重的虛空感,讓人覺得非常無助。

但我必須得上去,不可能像那些旅客可以退票、改簽。我沒得選擇。

計算歸期,坐火車兩天可到達,也是符合規定的,但疫情正猛烈傳播,坐火車被感染風險更大。

上網一查,火車票也十分緊張,只有2月7日以後的票了。我只能選擇乘坐飛機這唯一途徑了。

坐在機場的塑膠靠椅上,我的犟勁上來了,你不讓我上去,我偏要上去。於是立即退票,又馬上改訂了最近一個航班。

當天晚上,我第三次坐上了飛往拉薩的航班。一種悲壯情感湧上心頭,為了堅守職業操守,我可以舍棄所有,不敢說生命,但也不得不包括在其中了。

飛機又到了貢嘎機場上空,不出意外又明顯顛簸起來,還好,沒有了前兩次厲害。但地面依舊塵土彌漫,讓我的心立刻陷入絕望。老天爺難道真的要執意與我過意不去嗎?飛機又開始在拉薩上空盤旋,不斷顛簸,所有乘客又開始或連聲抱怨或垂頭喪氣或驚恐萬狀,甚至有個別乘客咒罵起這惡劣的天氣來。

我索性閉上了雙眼,心想順隨吧,返航、降落還是直掉下去,都只有接受了,一切都是最好安排。

俗話說,事不過三。飛機比前兩次盤旋得更久,但最終安全降落在貢嘎機場的跑道上。當明顯感受到飛機輪胎著地出現反沖力的那一刻,所有人歡騰起來,都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歡喜。

但只有老天知道,這一天多時間裏,五次在成都到拉薩上空來回折騰,我的內心經歷了怎樣一場煎熬和洗禮。

在從貢嘎機場返回拉薩西郊單位的路上,聽來接我的幹事和駕駛員說,這兩天因沙塵暴天氣,貢嘎機場的數十個航班,要麽返航,要麽根本就沒有起飛,唯一降落了我所乘坐的西藏航空這一個航班,我也是第一個接到通知後返回到單位的,不過要居家隔離14天,但比起這兩天的空中驚魂,已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