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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花熱」背後的風雅

2024-03-20旅遊

潮新聞 記者 姜曉蓉

人潮湧動的太子灣公園,導航上「紅」到發紫的杭州植物園,賞花的遊客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公園裏。眼下的杭州,春日盛宴已經開啟,一波賞花熱潮正在席卷而來。

不僅僅是杭州,全國不少城市都有自己的「賞花地圖」——武漢的櫻花、南京的梅花、林芝的桃花、廣州的木棉花、洛陽的牡丹花等等,熱烈奔放地為春色「代言」,爭相上演春日裏的「繁花」。

太子灣公園郁金香花展,記者 董旭明 攝

從數據中也可以看出,「賞花遊」熱度正在持續飆升。在同程平台,「賞花」相關關鍵詞熱度環比上漲272%,國內賞花景區的門票預訂量同比去年增長近10倍;攜程的「五一」假日旅遊前瞻發現,國內遊訂單已追平2019年,同比增長超7倍。

當你在賞花時,你在賞什麽?「賞花熱」背後,又藏著什麽樣的風雅?

01

賞花的「人」

最近,有風君的朋友圈被各種花刷屏。

頂流大概要數玉蘭花了。說起杭州的玉蘭花,不得不提法喜寺那棵500年的廣玉蘭,潔白的花瓣與一串串紅色小燈籠交相輝映,顯得古樸雅致。開放那些天裏,早上不到7點,這棵玉蘭樹前已經擠滿了前來打卡拍照的遊客和市民,各種「長槍短炮」團團將它圍住。

由於法喜寺的這株古玉蘭花期只有10天左右,人氣尤其旺。古玉蘭整株樹高超過12公尺,平均冠幅達7.5公尺,樹幹寬近1公尺。粗壯的樹幹爬滿青苔,寬闊的樹冠如同一把張開的巨型傘蓋,在空中向四周生長,把整個庭院包覆其中。有網友評論:500多歲的她,盡情綻放,在這個美好的春日裏開得太應景了!

杭州法喜寺五觀堂前500歲高齡古玉蘭,記者 徐彥 攝

位於西湖國賓館的網紅粉玉蘭花也吸引了不少遊客。這株玉蘭花,在上世紀50年代西湖國賓館重新設計時便栽種了。它大概是西湖周邊最出片的玉蘭花——背靠西湖蘇堤,遠遠能看見雷峰塔、保俶塔、城隍閣等一眾西湖地標,花朵盛放的時候粉燦若雲霞,每年花期都會吸引不少遊客前來打卡拍照。

除了玉蘭花,另一個花界頂流必屬於郁金香。上周末,太子灣公園全是看花的人。「郁金香已經開放,早櫻也有幾棵開得很美,但還不是盛花期。」攝影師小西說,天還沒亮他就來了,拍照都得趕早,一早起來他已經拍了200多張照片。

有風君的95後好朋友,最近也把賞花排進了周末日程,要知道,平常的周末她們基本都宅在家。「上周六天氣不錯,本來想去太子灣,但想了想人肯定很多。看到小紅書上說超山也有不少花,幾個人就約好一起賞花。」女生小羽說,雖然超山的梅花聲名在外,讓她們意外的是,成片的桃花也很好看。「平時工作節奏有些快,周末和朋友一起賞花挺愜意的,心情也很不錯。」

秋天葉落,冬日飛雪,在數月的草木蕭瑟之後,春天的回歸顯得尤為美好。在社交平台上,不少網友自己做起了「賞花地圖」,大家分享著賞花的經驗。透過賞花,一起享受春天。

網友分享的「賞花地圖」,圖源 小紅書

02

賞花的「風雅」

500歲的古玉蘭樹為何讓人心動?有網友這麽形容,一想到和幾百年前的古人看的是同一棵樹、同一種花,就有種跨越時空的浪漫感覺。

中國的賞花文化,可以追溯到先秦時期,兩漢魏晉南北朝時期進一步發展,隋唐五代時期得到普及,到了宋代,發展至全盛。

實際上,古人並不僅在春天賞花,宋代以後,隨著人工栽培花木的高度發達,一年四季都有「花事」。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花卉,夏季為荷花,秋季為桂花,冬季則為梅花、臘梅、水仙。關於賞花這件事,古人是有風雅的,對他們來說,看花並不是簡單看看花而已,可以延伸出豐盈的形式與內容。

古人看花「戲份」頗多。粗放點的,可以走馬觀花、一日看遍長安花。講究點的,那就多了,可以琴、棋、書、畫、詩、酒、花、茶、香、瓷「十雅」共享,是謂賞花。

圖源 視覺中國

賞花飲酒源自唐代,所謂「花下鋪氈把一杯,緩飲春風酒」,想象一下,邊賞花邊小酌,的確讓人神往,一度被唐人奉為賞花最高境界。賞花詠歌,以新編的曲子與脫俗的詩詞對花吟詠,視覺與聽覺都盡情享受。而「踏雪尋梅」,自南宋起就是士大夫文人最幽雅的韻事,他們折下梅枝,掛到睡帳中,在梅花香氣的陪伴裏入眠。

不過,古人賞花也有一些趣事,在古籍中可以找到些許細節。

據【開元天寶遺事】記載,唐時京城長安,每逢春天,仕女即聯袂郊遊踏青,路上遇到好花,就在花前鋪席藉草,圍坐一圈,並插桿結索,解下身上的紅裙遞相垂掛,權當作野餐的帷幄。我們出去春遊往往帶上便當美食,那麽古人賞花出遊吃什麽?清代沈復寫過一本書叫【浮生六記】記載,當時蘇城有想賞花的文人,想出了一個完美的點子來解決遠遊飲食問題:他們請一個賣餛飩的一起春遊。

總之,不管怎麽賞花、去哪兒賞花,「看」固然是目的之一,其中也寄托了人們美好的心願。多少與之有關的詩句美文流傳至今,令人回味無窮——

圖源 視覺中國

李白的「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令牡丹國色天香的絕代風華躍然紙上。北宋詩人林逋一生寫了許多詠梅詩,其中一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將梅花的品格形態寫到了極致。

除了寫花,更是借花言事、詠花抒懷。屈原以蘭蕙自喻、陶潛以菊自況、周敦頤以蓮明誌、鄭板橋以竹寄情……因為融入到詩人的生活之中,變得意蘊豐厚。

看來,如論是我們還是古人,賞花之外找尋的,也許是一份悠然的心境,也許是一份新的變化與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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