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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进士系列之:晚唐三十六体

2024-01-02国风

晚唐「三才子」李商隐、温庭筠、段成式,因在各自家族同辈中均排行十六,故而合称「三十六」。三人骈文精工典丽、情韵并美,行文流畅、富于变化,形成了晚唐骈体文重要流派「三十六体」。

段成式笔记体专著【酉阳杂俎】二十卷、续集十卷,内容繁杂包罗万象,于自然现象、地产资源,文籍典故、风俗民情,仙佛鬼怪、方术医药,珍禽异兽、异域奇珍等均有涉猎,为后世研究南北朝史、唐代史及中外关系史,提供了珍贵的资料。其中关于陨星、化石、矿藏记载,动物、植物形态特性说明,极富科学价值。

【酉阳杂俎】中吴刚月中伐桂、李白令高力士脱靴、王勃躲在被窝里写诗、骆宾王檄文如何传到武则天手中等奇文逸事,如今仍广为流传。特别神奇的是,段成式所著故事【叶限】,在八百年后被西方人改编为了灰姑娘童话,流行于世界各地。清代蒲松龄便是参照【酉阳杂俎】,写出了【聊斋志异】。【四库全书总目】载:「(【酉阳杂俎】)自唐以来,推为小说之翘楚」。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评价【酉阳杂俎】:「所涉甚广,遂多珍异,为世爱玩,与传奇并驱争先矣」。

段成式:字柯古。生于唐贞元十九年(公元八零三年),卒于唐咸通四年(公元八六三年)。祖籍临淄邹平(今山东省邹平县),迁籍荆州(今湖北省江陵县)。唐会昌三年(公元八四三年)癸亥科卢肇榜进士,授秘书省校书郎。

段成式先祖段志玄为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其父段文昌为宰相武元衡女婿,唐元和十五年(公元八二零年),唐穆宗李恒继位。授段文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

家族地位显赫、家境优渥的段成式,自幼便喜欢在族亲间四处游历。身为宰相的段文昌恐儿子段成式因此荒废学业,便修书一封令段成式回归京城长安,专心读书考取功名。段成式立即给父亲回信一封,言道其四处游历是为阅览各家藏书,并非游山玩水。段文昌读儿子回信,见其遣词造句极为考究。内心大悦的段文昌从此不再干涉段成式的行为。

唐太和六年(公元八三二年),段文昌出任西川节度使,封邹平郡公。唐太和九年,唐文宗李昂派宦官到西川赏赐段文昌春衣。时年六十三岁的段文昌,竟在宦官宣读圣旨时兴奋过度猝亡。被唐文宗李昂追赠为太尉。段成式居家丁忧。

唐会昌三年,段成式获中进士,被授秘书省校书郎。秘书省校书郎官阶仅为九品,负责唐皇室所藏图书编辑、校对。段成式十分乐意这份官职卑微的差事。在此期间段成式依据史料,对唐高祖李渊、太宗李世民、高宗李治、中宗李显、睿宗李旦、玄宗李隆基、肃宗李亨、代宗李豫。诗人李白、王勃、骆宾王等作做了真实记录。

唐大中元年(公元八四七年),段成式擢升吉州(今江西省吉安市)刺史。唐大中七年,调任江州(今江西省九江市)刺史不久的段成式,因是「牛李党争」中李德裕「李党」成员,遭朝廷免官。返回家乡荆州的段成式,被在襄阳担任山南东道节度使的徐商招为了幕僚。段成式来到襄阳与温庭筠、温庭皓兄弟成为了同僚。从而开启了【酉阳杂俎】创作。

【酉阳杂俎】书名出自今湖南沅陵小酉山。相传小酉山有石穴,中有藏书千卷,秦时有人避乱隐居读书于此。梁元帝萧绎为湘东王时,镇守荆州喜好聚书,赋有「访酉阳之逸典」语。故而段成式以【酉阳杂俎】为所著命名。

【酉阳杂俎】「所涉既广,遂多珍异」。其中成语「体无完肤」便出自段成式之口。段成式在荆州遇到了一位崇拜白居易的奇人葛清。葛清身上刺有白居易诗三十余首,时常向人炫耀。段成式见后不禁感叹道:「白居易写这么多诗,使你体无完肤」。

段成式一生游历,却从未回过祖籍临淄邹平。他将对祖籍的向往,尽其所能地记录在了【酉阳杂俎】中。因而留下了许多有关济南的山川风物传说。今人描述济南历史风物逸事亦常引用【酉阳杂俎】记载。这位从未到过祖籍的先贤,被济南尊为了历史名人。

唐咸通四年,唐懿宗李漼颁旨诏段成式为太常寺少卿(正四品),段成式赶到京城长安未及赴任,便给好友温庭筠留下「平生已矣,后世何云」之谶语后猝亡,享年六十岁。

【新唐书·艺文志】著录段成式与温庭筠、余知古、韦蟾,襄阳唱和之作【汉上题襟集】十卷。【全唐诗】收入段成式诗五十六首,【全唐文】录存段成式文十八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