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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荀子的正名思想?

2024-01-11国风

作为先秦哲学思想的集大成者,荀子「名」之概念也有着深刻的理解。作为儒家的代表,他坚持孔子政治「正名」的理路,在对各家名学的批判和融合中,对孔子的政治「正名」思想做了进一步完善,建立起一套相对完善的名学系统,最终成为先秦名学的集大成者。

(一)正名

荀子的思想基础是「隆礼重法」,这就决定了他的名学思想也是要为礼、法的政治思想服务。在专门讨论「名」的著作【正名】篇的一开始,荀子就对自己的名学思想定下了基调:「后王之成名:刑名从商,爵名从周,文名从礼。」(【荀子·正名】)

「名」是王所掌握并用于统治的工具,只有王者才有「制名」的资格和权力。刑名、爵名、文名的分类也主要强调的是名的政治内涵。

在「名」的社会功能的层面上,荀子坚持孔子「正名」以「正政」的思路,坚持「名」的伦理政治内涵。他也认为「名实乱」是社会混乱的源头:「圣王没,名守慢,奇辞起,名实乱,是非之形不明」(【荀子·正名】)荀子强调必须要通过通过王者「制名」来「上以明贵贱,下以辨同异」(【荀子·正名】),进而使「名定而实辩,道行而志通」。(【荀子·正名】)

然而不同于孔子「正名」思想的地方在于:经历了名辩思潮的洗礼,荀子对各家名学都有所了解,对「名」的理解和认识更为深刻。在对名、墨两家名学思想的批判中,他深刻地认识到作为概念而存在的「名」在人的认识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和功能。

他对「名」下定义说:「名也者,所以期累实也。」(【荀子·正名】)「期累实」即指对客观存在的「实」进行思维上的联系与概括。「以‘期累实’作为概念的名的定义是和现代逻辑概念的定义基本相同。」因而荀子思想中的「名」「具有逻辑概念的涵义」。

(二)制名

1. 制名之枢要荀子讨论了「制名之枢要」即制名的原则:

第一,「同则同之,异则异之。」(【荀子·正名】)对同类事物要用同一名来成为,对不同类的事物要分别命名;

第二,「径易而不拂。」(【荀子·正名】)一个好的名称必须能够明确指称事物而不会与其他事物相混淆;

第三,「稽实定数。」(【荀子·正名】)制名时必须考虑到事物形状、状态、数量、处所等因素,然后才能确定用一个或者多个名来指称。

2. 名的分类荀子进一步对概念之「名」的进行分类。他认为,从「名」的组成方式上看可以分为单名和兼名。「单足以喻则单,单不足以喻则兼;单与兼无所相避则共;虽共不为害矣。」(【荀子·正名】)

单名是由单一名词组成的名,如「马」、「牛」等;

兼名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单名组成的符合之名,相当于现在的复名,如「白马」、「黑牛」等。如果单名和兼名之间有从属关系,二者可以共存而不相害。如「白马」从属于「马」,二者可以共同使用而不会产生混乱。

从「名」的外延上可以分为共名和别名。「故万物虽众,有时而欲遍举之,故谓之物;物也者,大共名也。推而共之,共则有共,至于无共然后止。有时而欲偏举之,故谓之鸟兽。鸟兽也者,大别名也。推而别之,别则有别,至于无别然后至。」(【荀子·正名】)

这里荀子明显借鉴和融合了后期墨家关于名「达、类、私」的分类方法:「大共名」相当于「达名」,即指「物」这一名称;大别名相当于「私名」;而「共名」相当于「类名」。别名和共名的分类方法说明了荀子认识到了事物之间类属关系的多样性。

(三)对「邪说辟言」的批判

根据「制名之枢要」的原则,荀子对其他各家在名实问题上的「邪说辟言」进行深刻地批判。他认为存在着三种名实相乱的情况:「 用名以乱名」「用实以乱名」「用名以乱实」。 (【荀子·正名】)

「用名以乱名」的根源在于混淆了不同「名」之间的差别,混淆了「共名」和「别名」之间的关系,或用「共名」称「别名」,或用「别名」称「共名」,要用「验之所为有名而观其孰行」(【荀子·正名】)的方法来纠正。

「用实以乱名」的错误在于将个别事物与共名相混淆,解决的办法是「验之所以缘同异而观其调」(【荀子·正名】)。在荀子看来,人通过「天官」来认识外部事物的同异,然后产生了「名」的同异。同样,人们也可以通过感官判断来确定名实是否相符,就可以消除「用实以乱名」的混乱。

「用名以乱实」的错误在于人们偷换概念以达到诡辩的目的。对此类错误,荀子认为只要「验之名约,以其所受悖其所辞,则能禁之矣」(【荀子·正名】)。根据「约定俗成」的原则,用人们普遍接受的、经过约定的名来驳斥「异于约」的名,就能够消除「用名以乱实」之祸。

荀子在综合各家名学理论的基础上,以政治正名思想为主导,融合墨家概念之名及其逻辑规则,扬弃了道家的「无名」之名,批判了名家专注于名而忽视实的缺点,建立起来一套相对完整的名学理论,进一步丰富了「名」之概念的理论内涵。

不过荀子关注的重点并不在名学的研究与发展上,而是让其名学为「隆礼重法」的政治思想服务,从而使国家的统治长治久安。虽然荀子之后韩非也对「名」有所阐述,但他的「名法」之学不过是对荀子正名思想的延续和强化,实际上先秦时期对「名」之内涵的探讨到荀子这里已经达到顶峰,标志着先秦名学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