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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祝允明的小楷书,在历代楷书巨擘中,应占一席之地

2024-02-16国风

我在【平聊草书】一书中,称明代才子祝允明(祝枝山)为明代草书第一人,那么,他楷书写的怎么样呢?

他的代表作首推小楷【前后赤壁赋】。这篇文章为北宋大学士苏东坡所作,名人名篇,曾被多少人青睐、书写,仅我见过写此内容的古代书法作品就多达十余件。

祝公受家学沾溉之深,外祖父徐有贞,祖父祝颢以及岳父李应祯的书法都是名重当朝,这种环境下他耳濡目染,青少年时就崭露头角,打下良好楷书基础。

祝书小楷【赤壁赋】,应为他壮年所写,从中可窥探其小楷之一斑。 用笔浑厚,形态略扁,工稳活泼,气象万千,颇有锺繇、王羲之风貌。值得一提的是,擅草书者往往在楷书中,自觉或不自觉地加入行草笔意,使字势字态活泛灵动,这是与只写中规中矩的字、而从不涉草者的最大区别!祝公这样,张旭黄庭坚傅山王铎等大草宗师亦如此。

他于正德九年(1514)书写的小楷【出师表】,是一件学古出新的佳作。 其用笔妙藏玄机,以捺笔为例:有的欲伸又缩,若行还驻;有的极意伸展,洒脱奔放。而点画搭配自出机杼,变化多端,时而长时而短,兴之所至,结体灵动,突破自唐以来楷书的固化模式,显示出祝公强烈的创造精神。

晚岁祝公以大草、行草为主,书风狂放纵逸,潮涌浪翻,一支锋颖上天入地,纵横驰骋,自成一家「草体」。 而作为基本功的楷书也不曾丢下。他于六十四岁写的小楷【松林记】(上博藏),是晚年精心创作的一件作品。此作运笔沉实,结体平正厚重,章法齐整,透露出肃穆凝重的氛围。其平正厚重,尤肖颜体,结体紧结,又见欧字风格,可见他此时已镕铸百家,得其多家之长,化出自己的境界。

祝公也是写墓志铭的高手。他于嘉靖三年(1524)写的【毛珵妻韩夫人墓志铭】,承继唐风余绪,于点画之交代极其看重,而结体则顺其自然之势,求其疏宕开张。就师承上看,汉魏、唐代诸家笔意,皆有呈现,尤其突出的是汲取了虞世南的端庄朴实与含蓄蕴藉,故韵味醇厚,笔墨沉实,落尽风华,本色自见!

允明先生临习不少前朝书法名品,经历代而存留下来,也成为了「国宝」。

古今书家,临摹前人作品是不可少的,是亦步亦趋,只求形似?还是从中汲其精神,从而化为自我,是擅学者与苦学派的一个分水岭,祝公则属擅学者。「古今临写王书【黄庭经】者不下数十家,然皆泥于点画肖似,钧环戈磔之间,而祝公临本,能于矱绳度中具豪纵放逸意气,恰如丰肌妃子着霓裳在翠盘中舞,如惊鸿游龙、徊翔自若,信是书家绝技也」(明王穉登语),这充分说明祝临本为高层次的,在临写中已然提高到自己之境界!

但由于祝公是个有故事之人,生性豪放,不拘小节,放浪形骸,举止乖张,等等,他这种「草书性情」成就了其草书,从而进入到历代宗师名列。而他的小楷,虽不及草书声名显赫,也属妙品佳章,不输前朝风流,只不过是被他草书的势头掩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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