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在我的生辰宴上。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
他说:「阿萝,我回来了。」
可时过境迁,他身边站着的女子,已经不再是我。
红尘梦碎,我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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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五年春去秋来,桐羽已经六岁。
小小的孩童,一举一动都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乖巧懂事。
书案前,他放下了笔墨,抬头看我一眼之后,朝我行礼:「娘找孩儿有何事?」
见他如此生疏,我红了眼眶。
这五年来,我亏欠他良多。
望着他那错愕的神情,我难免哽咽:「没事儿,就是看看你。」
往事不可追,我想,我不能再沉迷于过去了。
……
前阵子,是我二十三岁的生辰。
为了哄我开心,每一年,柳家都会在我生辰之时,大操大办。
今年也不例外。
婆母如同往年一样,宴请了许多亲朋好友,整个宴会十分热闹。
而我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自从我的夫君柳淮安战死沙场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热闹与欢笑,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可婆母的好意,我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于是乎,我随意找了个借口,独自离了人群,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待着。
池中鲤鱼打挺,险些溅了我一身水。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奈何脚下一滑……
惊慌之间,我僵着身子,闭起了眼。
可没有预想中的湿冷,我一个旋身,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松木香,让我心头一颤。
「淮安?」我不受控制地发抖,呢喃出声。
我不敢抬头看。
因为我知道,我的夫君早已经不在人世。
可是啊,抱着我的人却出声了。
他的嗓音传至我的耳边,一如当年那般温柔缱倦:「阿萝已不是小孩子了,怎地还这般不小心?」
「淮安?」我猛然抬头。
真的是他。
他竟活生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对我笑:「别哭,不然就不好看了。」
「阿萝,我回来了。」
我埋在他的怀里,胡乱地蹭了蹭,又抬起头看他,怎么都看不够。
五年过去,怎地他还是一点没变?
不像我,憔悴了不少,身姿也早已比不得年少时的模样。
我突然有些自卑:「你是不是嫌弃我……」
变丑了。
没等我把后面三个字说出口,身后便传来一声清脆甜腻的呼喊:「柳淮安,你躲在这儿干什么呢?」
他迅速松开了我,头也不回地朝那女子走去。
嘴上还说着:「怎么是躲呢?这不是方才没找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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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夜风涌入我的怀抱,我心中一空,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们交谈的背影。
明明我才是柳淮安明媒正娶的夫人,为什么如今看起来,仿佛他们才是一对?
「夫君!」我咬牙,冲上前去。
柳淮安没有回头,倒是那个女子,笑嘻嘻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她打量着问我:「你就是淮安的妻?」
我死死地盯着她瞧,总觉得她似曾相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她是谁。
她倒是热情大方,伸出手来,道:「你好啊,我是天朝皇帝最宠爱的女儿,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好熟悉啊。
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她。
但眼下,我内心的嫉妒已经没法让我仔细思考。
我忽略了她伸过来的手,绕过她,牵起柳淮安的手。
「夫君,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还好你没有。」
我有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起,可是思念太过汹涌,许多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他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我的笑意僵在嘴角。
长宁公主还是笑得天真无害,当着我的面,抱住了柳淮安的胳膊,还在催促:
「我们走吧,你答应要陪我去看灯会的。」
看灯会?今日可是我的生辰啊。
从前,每逢我的生辰,柳淮安也会带我去看灯会……
五年过去,他却要在我的生辰宴上,抛下我这个正妻,去陪别的女子看灯会?
我用幽怨的目光质问他。
他却像没看到我的幽怨一样,对我笑了笑,道:「长宁公主初来南国,我自然要陪着。」
「你以什么身份陪?」我急了,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惊慌失措。
不该是这样的。
柳淮安最爱的人,分明是我才对。
他说过的,他这一生,绝对不会负我。
然而,我的焦急和不安,触动不了他分毫。他任由长宁公主娇俏地将脑袋枕在他的肩上……
他对长宁公主,比对我还要纵容。
我心寒至极,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住。
恍然间,两人已经有说有笑地挽着手离开。
我站在原地,抬头望天。
天空黑压压的,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什么也没有。
我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布偶,沉浸在被所爱之人抛弃的悲伤里,动弹不了分毫。
低头看去,池子里的鲤鱼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远处的灯火通明,分明是因我才有的热闹和喧嚣,可这一刻,我却更像个局外人。
……
柳淮安死而复生了。
他住回了柳家,还是如从前一样的做派。
可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边,时时刻刻黏了一个长宁公主。
夜里,我缠着他,不让他走。
可是呢,哪怕上一刻再温情蜜意,只要长宁公主一来找,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抛下我,离开。
甚至,什么解释也没有。
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我一点也不想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他的爱。
他的爱,原本只属于我。
可凭什么,仅五年过去,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拉着桐羽一起,想要将他的注意力从长宁公主身上抢回来。
桐羽红着眼眶,万分动容地喊他「爹」。
他却只是笑了笑,摸一摸他的头。
桐羽的名字,还是他亲自取的。那时候他说:「桐树乃祥瑞的象征,而羽意寓展翅高飞。」
他希望孩子能坚毅勇敢,心怀鸿鹄之志。
桐羽刚出生的时候,他多欢喜啊,整日笨拙地抱着孩子,爱不释手。
可如今,他的态度……
我忍无可忍,哭着质问他:「柳淮安,你如今,是不是心里就只有一个长宁公主了?」
他诧异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沉默最伤人心。
我抱着桐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见他来安慰半分。
真的不一样了。
若换作从前,他哪里舍得让我哭?
越细想,我越是感到心寒。
然而更让我心寒的是,当我哭着抬头看他时,他已经转身往长宁公主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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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他的背影决然,头也不回。
长宁站在那儿,敞开怀抱,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难舍难分。
柳淮安分明是背对着我的,可我却能想象得到,他是如何面带笑颜。
太痛了!我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却早已经爱上了别人。
那我算什么呢?
我和我的孩子,算什么呢?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我们依旧保持着那种让人痛苦的纠缠。
不,应该说,只有我一个人痛苦。
因为我能感觉到,在柳淮安的心里和眼里,长宁公主已经远远胜过了我。
他那宠溺的目光,我也曾拥有过。
可如今,都成了别人的了。
嫉妒使我发疯,哪怕长宁公主是天朝送来南国和亲的公主,我也不想她活着。
我真的疯了,我心肠歹毒至此。
我想不了那么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除掉长宁公主。
这样的话,柳淮安又是我一个人的了。
夜黑风高夜,我踹开了长宁公主的房间门,迅速冲了进去,匕首的锋芒显露,在我的手中,直直地刺向长宁公主。
在长宁公主惊恐的目光之下,我的匕首顿在半空,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
柳淮安突然出现,空手接刃,鲜红从他手掌滴落,将长宁公主的白色内衬染了一片红,触目惊心。
意识混沌间,我撞见他眼里满是复杂。
他唇色已白,一张一合,仿佛在说:「阿萝!你太让我失望了!」
好奇怪,受伤的人分明是柳淮安,可两眼一黑的人,却是我。
醒来时,我心如死灰。
我害怕极了,我变得那么狠毒,那么善妒,那么蛮不讲理,他一定已经很讨厌我了吧。
果然,我躺在病床上好几日,他都没来看我一眼。
长宁来了,她居然牵着我的桐羽,就好像,我连孩子,都要失去了。
她没有说过分的话,可仅仅一句,就将我挫伤。
她说:「淮安说,你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更喜欢从前的你。」
我神思错乱,捂着胸口要喘不上气来。
我又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是我变了,还是柳淮安变了?
我已经开始不确定。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疯的!
我终于鼓起勇气,去见柳淮安一面。
他在书房,抄了一地经文。
恍然之间,我记起,从前他也爱抄写经文。他说,他这一生杀戮太重,总要做点什么,为家人祈福。
为家人祈福?
眼下,我却不敢确定,我在他眼里,还算不算得上家人。
我控制不住地出声:「这一次,也是为家人祈福吗?」
他眼含笑意:「不,这次,只为长宁。」
只为长宁啊。
泪水在顷刻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彻底看不清柳淮安的表情……
他放下笔墨走到我身边时,我听见自己说:「五年,确实太久了,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他说:「怎么又哭了?阿萝最近,总是爱哭。」
是啊,我本最讨厌哭泣。
可自五年前柳淮安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后,我就活成了一个泪人。
就差将双眼哭瞎了。
而今,斯人未逝,我本该欢喜,本该笑得开怀,怎料哭得更伤心了。
我问他:「你很喜欢长宁公主吗?」
他似乎愣了愣,笑道:「嗯,喜欢。」
他承认得太过直白,反倒让我没怎么心痛。
我又问:「那我呢?你不喜欢我了吗?」
他焦急:「怎么会?阿萝惯爱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吗?
我抹了一把眼泪,接着问:「那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长宁公主啊?」
他没有犹豫:「你们是一样的。」
一样的?什么叫一样的?
我接受不了他这样的回答:「那若是,我非要你选一个呢?」
他皱眉,语气带着责备:「别胡闹。」
我咬唇,就要他做决定:「今天,你非得选一个出来不可,这个柳家,有我没她。」
「我看你是魔怔了!」他气急败坏。
怎么就选不出来了呢?
我伤心极了:「你选不出来,我就替你选。你是舍不得她的,我全看明白了。」
他不解地望着我。
我艰难万分: 「我不要你了,我要和离!」
(未完待续--明天完结)
作者:轻声戏语
本故事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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