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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家老头隐藏了什么……大粪桶里藏乾坤

2024-01-22文化

刚刚准备入睡,老家邻居也是本家大侄子建刚给我打电话说:问我端午节回家不回家。我问他有什么事,他支支吾吾的说:叔,俺家搬新家了,搬新房时翻出了原先俺爸的一些旧东西,你在法院工作,我想咨询咨询你。

建刚其实仅比我小两岁,也是老家的邻居,住我家后面。我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残疾人,一条腿和一个胳膊不能动。他的爸爸在我们东风蔬菜队来说是个最实在的农家汉子。

他家里在全蔬菜队是最穷人也是最实在的一家子,因为建刚他奶奶还是一个瞎子。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家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喜事高兴事,在队里犹如空气一般的人家,别人可以对他家视而不见。

但是他父亲张老德是我们蔬菜队里唯一的挑粪工,各家各户的大粪都是由他挑到菜地里的粪缸里。他比其他的劳动力每天要多三个工分,因为他干的工作可能不仅仅是上午和下午,有时候还要有黄昏和清早。他把我们全队里每家的大粪挑光了,还要挑附近一个炼铁厂里的公共厕所的大粪。

他家里我就没去过,门口放两个大粪桶,臭死了,小伙伴们包括大人们也不去他家。

生产队里有200多亩蔬菜地。在我的印象里听父亲说过,能唯一给我留下记忆的就是张老德大哥每天比其它队里的老力每天多记三个工分,同时也是我父亲经常嘴里口口声声说我不好好学习时长大接老德哥的班也给队上挑大粪等等。

后来我上大学,出了村又到了县城工作,对家里的事情就没有再有过问了。今天这建刚给我打电话,我感到很奇怪。

第二天开着车回到老家,想起了本家侄子建刚的电话,就向我弟媳打听,弟媳说他家建了新房,前天搬家了,已经搬到村子东头了。

于是我就给建刚打了个电话,顺着村里刚刚修成的水泥路来到了他家里。建刚比我小两岁,一副吃惊又兴奋的样子。

我刚坐下,他连忙给我泡上一杯茶放在我跟前。我还没坐稳,就拿出了一把条子塞到我手里说:叔,你看看,前天搬家时在俺父亲的旧板箱里翻出了这些东西,他活着时就没给我说过这事儿,可能那时候我还小。

我接过来纸条一看,每一张都是别人给老德哥打的欠条,有个人欠的,甚至有周边企业的。借款人都是给建刚的父亲我老德哥打的,总额二三十万之多!

我也感到很纳闷,但是他的父亲母亲已经过世了多年,这些欠条说实在话,当事人已经死亡的估计这欠条也作废了,这几家集体企业已经破产了,能要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还有几个人还在世的,也都已到风烛残年。这让我一时也感觉不好给他出什么主意。

我只有对他说,这些条子首先肯定的是他们打给你父亲的,应该确有其事;第二你可以先去找欠条上还活着的人,听听人家认不认这回事儿。如果当事人死了,估计不好要了。两个企业欠他的账,企业早已经破产,而且企业已经转了好几手,即便是找到人,恐怕也不好说了。

我看着这些欠条也感到非常的奇怪老德哥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对建刚说:如果你找到他们,他们认下这回事儿,或者说这些人还要健在的话,可以先给他们协商看看怎么办。随后如果在法律层面上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给你帮助,毕竟我在法院工作嘛。

在家里呆了两天,和我的父亲母亲吃了团圆饭,聊起了这个邻居和我这个本家大哥的事儿。我的父亲虽然年龄大了,但脑子依然好用,听我说后,他也是瞪大了双眼说:住这么近还真是没有听说这些事儿,我只知道后来蔬菜队结束,实行联产责任制允许私人做生意,你老德哥就不在挑粪了,但是后来人家的生活还是很可以的。除了他继续种他家的菜地以外,每天总是早出晚归的。

他的瞎子老娘活了90多岁,他的残疾老婆也刚去世两年。没有想到他们家还有这么多的欠款,更没有想到张老德这个全蔬菜队里最实在的人,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甚至到后来比我们家都强。

第三天回城的时候,我开着车,故意绕在村中间,看看村里的变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看到了我印象中蔬菜队里当时最有权威的周大伯。

周大伯当时是蔬菜队里的生产队长。只见他很精神的坐在他家的大门口正在晒太阳,旁边的凳子上靠着一个拐杖。

我从车里下来,周大伯立即涨红了脸说:你是张家那个最有出息的孩子吧。我连忙掏出烟说:张大伯你好啊!不常回来,没想到你的身体还这么硬朗。

张大伯接着我的烟说:唉,我的烟还没有断,马上就九十了,身体还算可以,走路的时候一条腿有些力不从心,于是就拿了一下拐杖。

我听说周大伯还抽烟,于是就从车上又拿一整条塞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说:周伯,这烟你放在家里你抽吧,下次回来再给你带。

凭良心说,我对周大伯这个人还是非常尊敬的。当时我可能是我们村上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当我上大学走的时候,周大伯给我们家拿去了50块钱并对我父亲说:你们家孩子多,生活不容易,老大考上大学是我们全村的光荣,我代表村里给你们家资助50块钱,不要嫌少。这件事是我心头对周大伯多年挥之不去的感激。

我拉出旁边的凳子坐下和周大伯就聊起了我本家哥哥的事情。

周大伯听说建刚拿出欠条的事情,就像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对我说起了他知道建刚父亲张老德早年的一些事情。

当时在我们蔬菜队里,他家是生活最紧张最拮据的一家:老娘是瞎子,他因为家里急娶不来媳妇。最后娶了邻村的一个残疾,一条腿和一个胳膊都不正常的残疾人。后来这个老婆也算争气,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当时为了照顾他,就让他给生产队里挑大粪。因为挑大粪没有时间限制,他还可以照顾家庭,后来从十分又加到了十三分;再者他人也实在,把我们全队家家户户的大粪都挑到菜地里的粪缸里。后来因为咱村菜地多,我就给后面铁厂里的领导说说让他就把后面炼铁厂公厕里的粪也挑了。

有一次刮大风我害怕菜在地里受灾就到菜地查看,无意中走到地头的河边看见张老德正在河边洗着什么?当他挑着挑子着要走的时候,看见了我,走得慌慌张张,我也没有太在意。

还有一次,在年底的时候正下一场大雪,雪地里的白菜马上就要供菜站了。我看看种菜的马大哥有没有在地里看着。

当我到河边的时候又看到了张老德在河里洗着什么,这一次他没有看到我,当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非常窘迫的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我拾到了一个铁块,太脏,我把它放在河里冲洗冲洗。我瞟了一眼,他手里的铁块足足有两公斤重。虽然是废铁,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他捡的,我没有说他就径直的回了家。

晚上喝罢汤,张老德来到了俺家里,走到我的跟前就顺势给我跪下了,我赶快把他拉起来说:赶快起来,赶快起来,大兄弟,你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大婶子他?

张老德捏捏诺诺的说:周哥,哎——呀!俺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婶子是个瞎子,你弟妹又是个残疾,我现在两个孩儿,这个家真是不容易过呀。我知道你是对我照顾,你是个好人,你没有汇报给村里的治保主任,我一辈子感谢你大恩大德。

跟你说实在话,后边铁厂里公共厕所后边就是一个废铁堆,我挑了三个月大粪之后,发现的废铁堆越来越大,于是就顺手拿了一块废铁放在了粪桶里。但是两个木桶是一样大,一旦这个粪桶里放了一块之后,就不好挑了,于是我就又拿了一块相同大小的铁块放在了这个桶里。

我也不是天天拿,有时候隔个一两天,有时候隔个三四天。每次天黑的时候或者是遇到坏天气,外边也没有人,我会挑着铁块去河边冲洗一下把铁块冲洗干净,等到合适的机会送到废品回收站。

听他这么一说,也有好几年了。当时想到他的家庭条件,一个瞎子老娘,一个残疾老婆,两个刚刚走路的孩子,也怪可怜,于是就对他说 :大兄弟 ,这个事儿就当我不知道,你知我知就行了,你回家吧!人哪,活着才是王道!

哪后来呢?我对周大伯问到。后来联产承包责任制到户了,生产队不管那么多了,张老德早出晚归,三个孩子都上学了,知道他家的生活越来越好,没有想到老德有这么大的能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听了周伯的话,忽然感觉粪桶这个人人躲着的臭东西,竟然还装着乾坤啊!

老德哥是个人物,周大伯也是个人物!

是啊,人心难测岂是一般人预料的!

这是我的评价,不知道你如何评价这事儿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