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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女子失窃,大笑不止,盗贼得手,痛哭流涕

2023-12-27文化

德祥县的孔裕是个儒生,资质平平,寒窗苦读十余载,居然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同窗好友赵文政亦是如此,两人同在一个私塾读书,又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关系甚是亲密。

一日,赵文政陪同母亲去表舅家串门,听说表兄在江浙一带做生意发了财,心里羡慕极了,也想出去闯荡一番,长长见识。

回家后,他去找朋友孔裕商量此事,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结伴前往扬州。听说那里商贾如织,经济繁荣,猜想那里一定会有商机。

孔裕的妻子云香正在里屋做针线活儿,听到二人的谈话,心里直打鼓。扬州远在千里之外,丈夫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云香进门才刚一年,还没有怀上孩子,婆婆有点着急,经常旁敲侧击地提醒儿媳妇,希望她能早点为孔家开枝散叶。

听说丈夫要外出经商,云香心里很矛盾,若是因为儿女情长出面阻拦,实在难以启齿。赵文政走后,孔裕跟她说起此事,云香红着脸点点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妻子没有反驳,孔裕自然高兴,又连忙跑去跟父母商议此事。老两口禁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居然一口答应下来。

三日后,赵文政叫上孔裕出了门,临走时千叮咛万叮嘱,让妻子刘氏在家好好照顾母亲和孩子。

赵文政结婚早,儿子宝玉快两岁了,正是粘人的时候,母亲一向身体不好,平时也需要人照料,家里家外都要刘氏一个人操持。

两人走后,云香经常来找刘氏说话聊天,有时候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会端点过来,让她们母子跟着尝尝鲜儿。

孔家小有家资,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不愁吃喝。云香觉得刘氏一个人持家不易,隔三差五就送点东西过去,可是从来不见她回礼。

其实,云香并不在乎那点东西,只是觉得刘氏太小气,一点不懂得人情世故。时间一长,觉得很无趣,串门的次数也就明显减少了。

孔裕走后,每隔一个月都会托人给家里稍封信,云香知道丈夫在外安好,倒也不担心。转眼过去大半年,孔裕始终没有回过家,云香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这日,云香收到丈夫的来信,又惊又喜,可惜一个妇道人家不识字,于是只好去找人求助。李秀才看完书信,笑着告诉云香,孔裕月底要回趟家。

得知丈夫要回乡探亲,云香很高兴,回去的路上从赵文政家门前经过,正好看到刘氏在院子里洗衣服,于是就把这一好消息说给她听。

刘氏听说丈夫要跟孔裕一起结伴而归,心里自然高兴。两个女人站在大门口聊了好久,看上去都很开心。

两日后的一天清晨,云香像往常一样,去院子里抱柴火做饭,来到草垛旁,忽然看见地上有件蓝色的长袍,跟以前丈夫穿得那件很相似。

云香觉得很奇怪,拿在手上一看,发现上面还有斑斑血迹。正在这时,婆婆从卧房里走出来,看到儿媳妇站在院子里愣神儿,就问她怎么回事?

云香心中惶恐,拿着衣服给婆婆看。老人看到上面的血迹,不由地大吃一惊,啧啧说道:「哎呦,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儿子回来了,穿得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件蓝色长袍!」

老人不说倒好,说完云香更害怕了,总觉得事情透着蹊跷,唯恐丈夫回程途中遭遇不测。婆婆年长,自然见多识广,说脏东西怕见光,两人一合计,就把这件长袍一把火烧了。

云香忐忑不安,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做什么事都分心。婆婆王氏亦是如此,毕竟是亲生骨肉,她可不希望儿子出现意外。

这天晚上,云香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宿都没合眼。次日一早,她跟婆婆打了个招呼,要去寺庙烧香拜佛,为丈夫祈福。老人欣然同意,还让她给寺里多捐点香火钱。

云香揣着银子出了门,来到巷子口,正好碰到一个算命先生,那人上前搭讪,说要免费帮她算上一卦。有病乱投医,此时云香正六神无主,看到此人,如同见到救星一般。

她把昨日之事讲述一遍,想替丈夫卜个吉凶。算命先生煞有介事地掐指一算,说孔裕不日将有血光之灾,而且祸事必定出在月底前。

云香听罢,暗自叫绝,恳请先生帮忙挡灾,帮助丈夫躲过此劫。算命先生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金丝香囊,让她拿回家挂在床头上,说是可以辟邪消灾。

云香欣喜若狂,拿出银钱酬谢,可算命先生分文不取,还谦恭有礼地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已为自己积下功德,断然不可再收取施主的酬劳!」

云香听完算命先生一番肺腑之言,对他所说的话更加深信不疑,干脆寺庙也不去了,转身回了家,赶紧把香囊挂在床头旁。

云香的心里总算踏实了,只盼着夫妻早日团聚。转眼又过去十来天,孔裕果然平安归来,全家高兴极了,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简直就像过年一般。当天晚上,云香还特意做了几个拿手菜,为丈夫接风洗尘。

亲人久别重逢,全家喜不自胜,举杯换盏,开怀畅饮。云香一个妇道人家,平时也不喝酒,今个儿一高兴,不知不觉也喝了两杯。

正当全家喝的高兴之时,屋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啼哭声。孔裕连忙起身,出去查看情况,云香撂下酒杯,也跟了出去。

来到大门口,就见赵文政推搡着妻子往外走,边走边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有多远走多远,我一刻都不想见到你」。孔裕惊讶极了,不知道两口子为何吵架?

面对孔氏夫妇的询问,赵文政吞吞吐吐,红着脸说道:「哎,家门不幸啊!我才离家半年,她就与人有了私情,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能受此大辱?不把她扫地出门,难解我心头之恨!」

刘氏被打得鼻青脸肿,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面对丈夫的无端指责,只能当着孔氏夫妇的面儿自证清白:「那个香囊不是我的,是奴家……是奴家从云香那偷来的!」

刘氏说完这番话,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赵文政又气又恼,大声吼道:「真是可恨至极,事到如今,你还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真是不知羞耻!」

孔裕一脸惊讶,迷惑不解地看着妻子。云香听罢,转身去了卧房,片刻功夫又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是你偷走了我的香囊?」

刘氏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声嘟囔道:「哎!都怪我太贪心,见那香囊好看,才趁你不注意拿回了家!」云香知道刘氏爱财,人又小气,可没想到她会做出偷盗之事。

听到这里,赵文政气消了一半儿,回家取来香囊让云香当面辨认。云香直言不讳,一口咬定这个香囊就是她的。

话音刚落,孔裕又着急了,赵文政见状,从香囊里取出一张纸,递到他手上。孔裕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小字:「白茶清欢无别事,闲庭等风也等你。清酒独酌了无趣,醉里梦花也梦你」。

「说吧!这情种是谁?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孔裕气氛难当,逼着妻子说出写信之人。云香这才意识到,香囊里放得根本不是消灾符,而是一封情书!她怪自己不识字,才惹祸上身。

面对丈夫的质疑,云香说出实情,把半个月前家中发现血衣,以及算卦之事原原本本讲述一遍。孔裕半信半疑,问妻子可有人证?

云香说婆婆曾见过那件衣服,可从来没见过这个香囊。因为,那日算卦的曾叮嘱云香,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否则会改变卦象,很有可能会带来灾殃!

孔裕读过几年书,根本不相信江湖术士之言,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对于妻子之言,他难辨真伪,想去衙门报案,又唯恐区区小事,官府不予受理。

赵文政有个朋友名叫翟文松,在衙门做典史,于是去请他帮忙,希望官府介入彻查此事。有翟文松出面相助,衙门接下这桩案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的暗查走访,算命先生终于浮出水面。此人名叫潘广,在城东齐老爷家当杂役,说是受东家之托做出此事,至于缘由却浑然不知。

后来,经过审讯,齐和昌说出实情。二十年前,他娶了翠萍为妻,妻子端庄秀丽,貌美如花,只可惜婚后一年因病离世。

齐和昌深爱娇妻,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妻子离世两年后,他才续弦再娶,后来竟一发不可收拾,又接连纳了三房小妾,可始终都觉得她们比不上结发妻子。

前不久,齐和昌出去办事,路上恰巧碰到云香,只见她面目清秀,皮肤白皙,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灵气。齐和昌看得入迷,觉得她像极了自己的前妻,回到家后茶饭不思,心心念念要把云香娶到手。

接下来的几天,他经常在孔裕家门前偷窥,只为能见上云香一面。那日,他见云香拿着书信出了门,便一路尾随,得知孔裕月底要回家,忽然心生一计。

先是制造恐慌,故意往院子里丢了一件血衣,而后又让下人潘广假扮算命先生,把那个放着情书的香囊名正言顺地送到云香手上,目的就是挑拨夫妻二人的关系。

齐和昌只等着孔裕回家休妻,没想到那个香囊居然被刘氏偷了去。事情闹大了,孔裕不好收场,只能求助官府彻查此事,这才东窗事发,揭开事情的真相。

齐和昌为了一己之私,设计谋他人之妻,多亏没有得逞,免了牢狱之灾,不过还是被打了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事情真相大白,云香唏嘘不已,可是一想到鼻青脸肿的刘氏,又忍不住大笑不止。偷鸡不成蚀把米,别人的东西纵然再好,也不能擅自据为己有,否则与盗窃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