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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金文所见:商周古启国

2024-07-20文化

「启」字,繁体字写作「啟」,「啟」字的小篆字形如下:

许慎【说文解字】解释:「啟,教也。从攴启声。【论语】曰:‘不愤不啟。’」在甲骨卜辞和金文中,「啟」字或写成如下字形:

甲骨卜辞和金文中的「啟」字,左边从「启」或「户」,右边或写成「又」。(参考孙诒让先生【契文举例】对「啟」字的考释。)

在甲骨卜辞和金文中,「啟」字有用作国族名的情况。

【甲骨文合集】975正:

乙巳卜,争贞:今日酉彡(左酉右彡)伐啟。

这条卜辞记载,啟国族遭到商王的征伐,说明此时啟国和商王朝处于敌对关系。

【甲骨文合集】6056:

戊寅卜,宾贞:令言口(左言右口)途啟于并,八月。

途,通屠,也有征伐意。

并,地名,地望在今山东一带。

这条卜辞记载,商王命令言口在并地征伐啟国。

以上两条卜辞的时代属于商王武丁时期。武丁配偶妇好墓中出土一件铭刻有「亚啟」的青铜钺。严志斌【商代青铜器铭文研究】推测,这件青铜钺可能是【合集】975卜辞中伐啟所得。

【甲骨文合集】33979:

癸丑,贞:卜啟侯。

这条卜辞表明,啟国的爵位是侯爵。

【甲骨文合集】10556:

辛酉[卜]……啟,允啟。

辛酉[卜],[翌]壬弜[田],啟,允啟。

丙寅卜,翌丁卯雨。

丁卯卜,翌壬弜田,啟,允啟。

田,田猎。

这条卜辞表明,啟国被商王征服后,商王时常到啟地去田猎。

【甲骨文合集】10514:

啟入。

【甲骨文合集】21698:

……啟入,御史若,十月。

以上两条卜辞记载了,被征服后的啟国族要承担向商王贡纳的义务。

【甲骨文合集】22393:

囗辰卜,贞:……啟无疾。

这条卜辞表明商王比较关心「啟」的健康。

商周金文中,也有关于「啟」国族的记载。

啟簋

时代:商末或周初。

著录:【殷周金文集成】3041。

铭文:「啟」。

「啟」,族徽铭文。商周青铜器上单单只铭一个「啟」的金文还有:啟觚(两件)(【集成】6593、6594)、啟爵(【集成】7455)等。

啟父癸尊

时代:商末或周初。

著录:【殷周金文集成】5672。

铭文:「啟父癸」。

啟,商周国族名,【集成】不识,王长丰【殷周金文族徽研究】释读为「啟」。父,亲称;癸,日名。如这种:「族名+亲称+日名」,或者是「亲称+日名+族名」的啟族金文还有:啟父甲爵(两件)(【集成】8374、8375)、啟父己爵(【集成】8549)等。

亚啟戈

时代:商代晚期。

著录:【殷周金文集成】10845。

铭文:「亚啟」。

亚,职官名。铭文表明,啟族曾有成员在商王朝担任「亚」这一高官,因此「亚」成为啟族的族徽铭文的重要组成部分。啟族金文中,只铭「亚啟」的金文有:亚啟钺(【集成】11742)等。有的铭刻「亚啟+亲称+日名」,如:亚啟父乙鼎(【集成】1818)、亚啟父乙簋(【集成】3297)、亚啟父乙尊(【集成】5730)等。

工啟爵

时代:商代晚期。

著录:【殷周金文集成】8274。

铭文:「工啟」。

工,族徽铭文;啟,族徽铭文;工啟,这是工族和啟族组成的复合族徽,表明两族存在某种较密切的关系。

啟宁父戊爵

时代:商末或周初。

著录:【殷周金文集成】9014。

铭文:「啟宁囗父戊」。

啟,族名;宁,由官职名演变而来的族名;囗,不识,应是族名;啟宁囗,这是啟族、宁族和囗族组成的复合族徽,表明三个族之间存在较密切的关系。

亚啟戈

时代:商代晚期。

著录:【殷周金文集成】11010。

戈的正反两面都有铭文:一面是「囗」,字不识,另一面是「亚啟」。正反两面的铭文表明,「囗」族和「啟」族应存在某种较密切的关系。

子作父辛尊

时代:商代晚期。

著录:【殷周金文集成】5965。

铭文:「子光(贶)赏小子啟贝,用作文父辛辛尊彝。爿子举。」

子,大宗宗族长;小子,小宗宗族长。

啟,族名用作人名。商代时期,人名、地名、族名往往三位一体。

爿子举,族徽铭文。举族是商末举族。地望在今山东省一带。

这件金文表明,啟族可能是从举族分出来的子族。

爿子举啟卣

时代:商代晚期。

著录:【殷周金文集成】4876。

器盖同铭:「爿子举,啟。」

「爿子举,啟」,这是举族和啟族组成的复合族徽,从子作父辛尊(【集成】5965)来看,啟族应是举族的分支国族。只铭刻有「爿子举,啟」的金文还有啟鼎(【集成】1490)等。

啟卣

时代:西周早期。

著录:【殷周金文集成】5410。

器盖同铭:「王出狩南山,囗囗山谷,至于上侯滰川上,啟从征,谨不忧,作祖丁宝旅尊彝,用匄(祈)鲁福,用夙夜事。戉葡。」

啟,人名,和啟国族有无关系,暂不得而知。至少有两种可能,一是此处的「啟」和啟国族无关。二是,此处的啟,即是啟国族成员。依据宗法制度,实施五世而迁,啟国族从举族分离出来,五世以后,另立新宗,确定自己新的族徽符号——戉或箙。

戉箙,戉族和箙族组成的复合族徽铭文。

啟作祖丁尊

时代:西周早期。

著录:【殷周金文集成】5983。

铭文:「啟从王南征,囗山谷,在洀水上。啟作祖丁旅宝彝。戉箙。」

这件金文和上一件金文应是记载的同一件事情,大意是啟跟从周王南征,因坚守职责,勤勉工作,故铸造铜器来纪念这一重大事件。

综上所述,商周时期的啟国族,应是位于今山东一带的诸侯国。啟国可能是从举族分离出来的分支国,与众多国族存在较密切的关系。啟国族有在商周王朝中担任重要职位的官员,有一定的社会政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