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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呢？！」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我的声音有些发抖，眼前的景象让我一时没法接受。家具不见了，墙上贴着的老照片不见了，就连那套我和老婆一起挑的红木桌椅也不见了——整个房子，好像被人一夜之间掏空了一样。
我迅速翻遍了每一个房间，连阳台上的花盆都不翼而飞，整个屋子只剩下冰冷的水泥地面和光秃秃的墙壁。脑海中一个念头逐渐浮现，但我却不敢相信它是真的——这房子，怎么像是被人卖了？
「叔叔，你回来了？」正在我陷入混乱的时候，侄子小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看到他正站在门口，一脸平静。
「小伟！房子呢？」我忍不住冲他吼了出来，胸口的怒火几乎要喷发。
他愣了一下，低下头不敢看我，「叔叔，那个……房子，我把它卖了。」
我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卖了？这是我和老婆辛苦打拼多年的家，当初大哥跪着求我把房子借给小伟结婚用，我心软答应了，甚至没要一分钱租金。可现在，居然告诉我房子被卖了？我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你……你说什么？房子卖了？」我声音里透着无法抑制的怒气，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
小伟低着头，嗫嚅着解释：「叔叔，房子卖了，我……我没办法了，结婚后我和小云日子过得紧张，家里欠了好多债……只能先卖房子顶一下。」
我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房子是我半辈子的心血，我是心疼侄子，才想着借给他用，没想到他竟然擅自做主卖掉了！我声音发抖地质问道：「这可是我和你婶婶的房子！你哪来的权利把它卖了？！」
小伟似乎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解释：「叔叔，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这房子没人住，反正放着也是空着，我……」
「你以为？」我几乎要气笑了，「你拿着别人的房子去卖，还敢跟我说‘你以为’？」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一看，是大哥的电话。我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哥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老二啊，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正打算过来看看你们呢！」
我冷笑了一声，心中那股怒火压都压不住：「大哥，你自己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好事吧！」
大哥一愣，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了？小伟他做了什么？」
我冷冷地说道：「他把房子卖了，就这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接着传来大哥急促的声音：「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不到半小时，大哥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我的家。看见屋里空荡荡的样子，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转身看向小伟，怒气冲冲地问道：「小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伟垂着头，嗫嚅着说：「爸，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没办法？」大哥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是疯了吗？这是你叔叔的房子，你怎么能擅自卖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小伟紧紧握着手，不敢说话。我瞪着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大哥看到我怒气冲天，连忙过来拉住我：「老二，消消气，别生气。咱们家人之间有话好好说，我替小伟赔罪，他年轻不懂事，我一定会让他想办法把房子买回来！」
「买回来？」我冷笑一声，几乎被气得笑出了眼泪，「房子已经卖了，你让我去哪儿找回来？大哥，当初你跪着求我把房子借给小伟结婚，我心软答应了，现在倒好，他竟然背着我们把房子卖了！这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家，我回家就是想在这儿好好歇一歇，结果连个家都没了！」
大哥满脸愧疚，声音也软了下来：「老二，事情的确是小伟不对，是他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做了这种混账事，但他毕竟是个孩子，不懂事……这件事我一定替你解决，咱们还是一家人，别让事情闹大。」
一家人？我心里一阵苦笑，事情闹成这样，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就在我们激烈争论的时候，侄媳妇小云突然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小伟身边，拉着他的手，声音带着点哽咽：「叔叔，伯父，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小伟也是急糊涂了，我们本来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她，压着怒气问：「你们没想到？你们还知道这是我的房子吗？你们连商量都不商量一声就把房子卖了，现在才来说对不起，你觉得这有什么用吗？」
小云眼里噙着泪水，看了看小伟，低声说：「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这房子的确是卖了，但……但那笔钱都已经还债了，现在连买回来都不可能了。」
「还债？」大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们欠了多少债？怎么会把房子都卖了？」
小伟和小云对视了一眼，声音越来越低：「大概……四十多万吧。」
「四十万？！」大哥差点没跳起来，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欠了这么多钱？！」
小伟终于抬起头来，像是下定了决心：「爸，我们刚结婚的时候，经济就不宽裕，后来又想创业，借了一些高利贷……创业失败后，债务越滚越多，实在撑不住了才想着把房子卖了，暂时缓解一下……」
我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这些年来，我们夫妻俩省吃俭用才攒下这套房子，没想到却因为他们的鲁莽变成了别人的产业。我的怒气已经彻底失控，冲上去一把抓住小伟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房子是我们全家人的血汗钱！你拿它去还债，你还问过我们吗？你怎么敢？」
小伟被我吓得不敢动，连忙举起双手：「叔叔，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现在房子已经卖了，钱也用完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我松开了手，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我愤怒、绝望，却又无力挽回眼前的一切。卖了，房子真的卖了，而且这对年轻夫妻现在负债累累，根本不可能再买回来。
就在这时，大哥突然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老二，这件事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房子卖了的事，我先想办法解决，咱们还可以商量。」
我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大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解决？你以为现在能轻易把房子买回来吗？」
大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老二，钱的问题先别急着想，我会去找些老朋友凑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解决问题，实在不行我再卖掉我的房子。你放心，哪怕拼了命，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大哥的话让我心中稍稍平复了一些，但我知道，事情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眼前的这一切，不可能靠几句话就能解决。
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低沉：「老二，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不能让这事儿把感情弄没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都不想说。毕竟，他说得再好听，房子也回不来了。我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叔叔，要不……要不我和小伟出去住吧。」小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些许忐忑和害怕。
我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出去住？你们还能去哪儿？现在房子没了，债还没还清，你们能去哪？」
小伟低着头，始终没敢抬起头看我一眼，像是完全失去了勇气。他轻声说道：「叔叔，我们真的是错了，真的对不起……我们以后一定会还你的钱。」
「钱？你们拿什么还？」我忍不住怒火又涌上心头，「你们欠了一屁股债，卖了房子，现在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谈还钱？」
大哥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止住了。我知道他心里也明白，这事儿已经闹得太大了，想靠几个道歉和承诺来挽回是不可能的。
「老二，这样吧……」大哥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有点积蓄，再加上我和你嫂子那边的房子，卖了凑凑，至少能给你补偿一部分。剩下的，我们一家人慢慢想办法，总归会解决的。」
「大哥，你别这么说……」我心里一阵酸楚，尽管气愤，但看到大哥为了我如此低声下气，我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一些。只是这房子，对我和老婆来说，意义太大了，根本不是钱能衡量的。
正当我们僵持不下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皱起眉头，不知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小伟赶紧去开了门，门一开，我愣住了——是我老婆丽霞。
「你们在干什么呢？」丽霞一进门，脸上带着笑，但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时，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转头看向我，疑惑地问：「怎么回事？我们的家具呢？」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直压抑的情绪似乎一下子涌了上来，我低声说道：「房子……房子被小伟卖了。」
丽霞怔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轻颤：「你说什么？卖了？你开什么玩笑呢？」
她快步走到客厅中央，环视四周，脸上渐渐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这……这怎么可能？我们的房子怎么会被卖了？」
小伟低着头站在一旁，根本不敢看丽霞。小云上前一步，声音颤抖着解释：「婶婶，对不起……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欠了很多债，就……把房子卖了。」
丽霞愣了足足好几秒，接着猛地转过身，狠狠瞪着我：「你怎么回事？！房子是我们的，怎么会让他们卖了？！」
我只能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啊，等我回来时，房子就已经被卖了。他们……没告诉我们一声。」
丽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冲上前一把揪住小伟的衣领，声音尖锐：「你凭什么卖我们的房子？！这是我们的家啊！你怎么能这样做？！」
小伟满脸惶恐，连连后退，嗫嚅着说道：「婶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欠了很多钱，不卖房子实在撑不住了……」
「撑不住？」丽霞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欠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动我们的房子？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崩溃的样子，我赶紧上前想拉住她：「丽霞，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她猛地甩开我的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这可是我们的家啊！我辛辛苦苦攒了多少年才有了这个家，现在说没就没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她情绪完全失控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站在一旁，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这房子，对我们夫妻来说，的确是我们生活的全部。看着她如此伤心，我心里更是无比愧疚。
大哥见状，急忙走过来，蹲在丽霞身边，不停地安抚：「丽霞，你别急，这事是小伟的错，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房子给你们买回来，实在不行……我和你嫂子也可以卖掉我们的房子，先帮你们度过这个难关。」
丽霞红着眼睛，抬头看着大哥，声音哽咽：「你卖了房子，我们的房子就能回来吗？你们知道吗？这房子对我和老二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我们的家啊……」
她泣不成声，仿佛整个人的精神都崩溃了。大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那里无措地看着我。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大哥赶紧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小区物业经理张师傅。
「老二，怎么回事啊？我听说你们房子卖了？」张师傅走进来，满脸关切。
我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是……是被卖了。」
张师傅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房产证上是你和你老婆的名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卖掉了？你们没签过什么协议或者委托书吧？」
我愣了一下，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对啊，这房子是我们夫妻的名字，小伟他们怎么能单独把房子卖掉呢？我猛然转头看向小伟，声音冰冷：「小伟，房产证是我们的名字，你是怎么卖掉的？」
小伟被我问得一哆嗦，声音有些发虚：「我……我找了个中介，他们……他们说能操作的，房产证在你们家里，我……我偷拿了出来……」
「你偷拿了我们的房产证？」丽霞再次失控，冲上去狠狠推了小伟一把，声音撕裂般尖锐，「你还有没有点人性？！连亲戚的东西都偷！」
小伟连连后退，满脸都是惊慌失措，他赶忙解释：「婶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我以为房产证拿了，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不会有问题？」我几乎被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这房子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竟然偷了房产证去卖！」
就在这时，张师傅沉声说道：「老二，你得赶紧报警。这可是诈骗啊，小伟他们这事儿做得不对，房子是你们的，他们没有权利卖，得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来！」
我一听，猛地醒悟过来。这不仅仅是家庭纠纷，这已经涉及到法律了！我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然而丽霞却突然拦住了我，泪流满面地说：「老二……别报警，小伟是咱们的侄子，报警的话……他这辈子就毁了。」
我手中的手机僵在半空，心里一阵纠结。报警的话，小伟确实会面临严重的后果，但不报警，我们的房子就真的回不来了。
正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大哥突然开口：「老二，我也觉得先别报警，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或许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追回房子，不要一下就把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沉默了，心里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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