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华文头条 > 文化

视我为她的挡箭牌,楚宴临,你对我何其残忍?

2023-12-05文化

图片来源于网络

2022年1月20日,京海第一女子监狱。

京海权贵圈天花板楚家继承人的太太——秦茉云死了。

死在京海最冷的一场冬夜里,死在春节前夕冰冷阴暗的牢房中。

她死前指尖紧紧攥着一张两人合照。

窗外,烟花爆竹声不停。

秦茉云尸体却僵硬的躺在监狱里,无人问津。

……

听说人死了之后,会上天堂,或者是下地狱。

秦茉云再次用湿巾擦了擦脸,抬头看向镜子。

里面的女人皓齿朱唇,黛如远山,从头发丝精致到脚后跟。

整个京海权贵圈都知道,秦茉云能嫁入楚家,全凭这张绝世美人脸。

只一眼,就能叫所有男人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呵护备至。

而楚家的继承人楚宴临娶了她之后,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一贯游戏花丛的男人突然收了心,变成了人人口中称赞的居家好男人。

秦茉云随口一句星空好美。

楚宴临就花钱直接买下了一星星,以她的名字亲自命名。

有一年,京海没下雪,秦茉云说:「不下雪的京海,都没有过年的氛围。」

楚宴临斥资上亿,直接投资了一个科研院,在京海人工降雪。

连跟着秦家,都靠着秦茉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京海的贵妇们见了秦茉云,都是一副羡慕嫉妒至极的摸样。

就连秦茉云周围都是羡慕:「茉云,你真是嫁给了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

是啊。

楚宴临对她这样好,怎么会不爱她?

可要是真的爱她,又怎么会设计诬陷自己入狱,惨死牢中!

想到这,死去时钻心之痛又涌上来,让人手脚发冷,遍体生寒。

这时,商场的女经理出言打断她的思绪。

「太太您还好吗?今年秋季的新品穿在您身上,真是倾国倾城。」

夸赞悦耳,秦茉云却心如止水。

商场是楚家的,经理对楚家的家事也知道一些。

见她表情平淡,又继续劝说:「所有人都知道,楚总和您吵架向来熬不过三天,等到他气消了,自然就和好了,毕竟您的脸可看不厌……」

看不厌的脸?

秦茉云眼底闪过自嘲:「看不厌,难道就能抓紧男人的心,叫他永永远远不再出轨吗?」

她死前才看清了楚宴临怀里的段衣衣,很普通的长相,可楚宴临脸上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缱绻。

段衣衣才是楚宴临放在心尖上的宝贝,而她……

秦茉云垂了垂眸,不再去想。

晚上,楚家别墅。

秦茉云回来时,楚宴临已经在家。

他穿着黑色内衬,领口开到锁骨处,搭配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手里拿着楚氏最新的财务报表。

衬的整个人矜贵又禁欲。

「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话落,餐桌上放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

盒子里,是一只只体大膘肥的大闸蟹。

楚宴临笑道:「我特意让人从阳澄湖空运来的,喜欢吗?」

这句话如钩,瞬间牵出了秦茉云的回忆。

前世,楚宴临也是所有的东西都悄悄准备了两份,一份给自己,一份给段衣衣。

每次,她收了礼物,就要承受楚家长辈磋磨。

罚跪祠堂、雪地抄经书、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到寺庙祈福。

以前秦茉云总觉得她和楚宴临相爱。

妥协吃苦也可以忍耐。

现在重来一世,她怎么可能还把这些当做真心。

秦茉云转身,语气淡淡开口:「我不喜欢。」

这是结婚以来,她第一次拒绝楚宴临的礼物。

楚宴临敏锐的觉察到她的异样,如楚般的瞳孔一沉:「还闹什么?」

他抬手,见秦茉云拉进怀里,炽热干燥的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不喜欢下次就买别的。」

「都没听见吗,太太不喜欢,拿出去扔了。」

「等等。」秦茉云拦住他,轻声说,「丢了可惜,不如送给小姑子她们尝尝。」

闻言,楚宴临目光微暗:「茉云,你从前可没这么大度。」

秦茉云心中一刺,指甲一下陷进肉里。

从前她以为楚宴临爱她,所以沦陷在他‘专情’的眼神里,娇纵蛮横,最终得了个人人厌恶的名号。

如今她重生回来,怎么还会飞蛾扑火重蹈覆辙?

她扯出一抹笑:「都是自家人。」

好在楚宴临也没多加怀疑,按她的话去做了。

之后,楚宴临便去洗澡了。

沐浴完,他伸手将秦茉云拉入怀中,眼中欲火沸腾。

秦茉云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强忍着喉间酸涩,轻声拒绝——

「宴临,倘若哪天你爱上别人了,直接告诉我就好,就算是段衣衣也没关系。」

秦茉云说完,抬眸就对上楚宴临发寒的目光。

第2章

「茉云,你这是在试探我对你的爱?」

秦茉云没料到楚宴临会生气,她下意识回:「没有。」

她是真的看透,想成全他和段衣衣,也是想放过自己。

楚宴临却不给她再次拒绝的机会,牵起她的手,眼中一片似从前般的真诚。

「那就不许再吃醋了,我心里只会有你一个。」

这样一双深情的眸子,怎能不让上辈子的自己心动。

秦茉云强挤出一抹笑:「我只是怕你給的宠爱,惹得全京海的女人嫉妒。」

她说的是真话,这些宠爱在前世全都化成利刃狠狠的扎在她身上。

楚宴临这才敛起眼底的怀疑,摩挲着女人的唇。

「别说傻话了,你值得这世间所有的好。」

他将秦茉云抱起,往卧室走去:「你喜欢的那款包已经到货,我叫人给你送来,还有其他喜欢的,你拿副卡一并刷了就是。」

秦茉云靠着他胸膛,苦笑。

这偌大的楚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楚宴临的掌控中。

她没有再拒绝,起码现在还……不能。

卧室里,温度似火,音浪声起起伏伏。

秦茉云指尖狠狠掐入楚宴临结实的臂膀中,心里却酸胀难当。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就算在如此情动之时,楚宴临都从未叫过她的名字。

哪怕近在眼前,她也看不清楚宴临的脸,更不知道,他是否将自己当成了别人。

云卷雨歇,秦茉云在泪水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身边早已冰冷,就如楚宴临那张俊逸冷冽的脸般冷。

只留浑身如被车轮碾压的疼痛。

没过多久,希姐就给她送来了那款她看中的包。

秦茉云轻声问:「希姐,我拜托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希姐是她结婚后,她爸派来保护她的人。

从前秦茉云只觉多此一举,结果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道响亮的耳光。

「你猜的没错,楚宴临真让人将大闸蟹送给了楚家姐妹,也……送了一份给段衣衣。」

秦茉云捏紧了包,心里除了刺痛,还有意料之中的恍然。

她终于从层层叠叠的回忆里看清了真相。

前世,每当大闸蟹盛产的季节,楚宴临总会莫名消失一天。

所以,爱吃大闸蟹的是段衣衣,楚宴临只不过借着她的名头大张声势。

最后,甜头是段衣衣获得,而骂名却是她承担。

可真是完美的盘算啊……

过往的种种宛如镜中水月,笼罩在秦茉云的脑海,散不去还疼的她脸色发白。

许久,她才缓过劲来。

她嗓音微哑:「希姐,这事你先别告诉我爸。」

话落,秦茉云下楼望着客厅一处不起眼的红点,像往常一样翻开杂志书。

楚宴临曾说过,想每时每刻都看着她,所以在家里安监控。

从前秦茉云觉得是甜蜜,如今只觉可笑至极。

还未回神,门铃却突兀的响起。

秦茉云没想到,她的无心之举竟让姑子们前来道谢。

缓和了这么多年来的妯娌关系。

她看着站在最后面毫不起眼的段衣衣,想起她的身份。

段家的遗孤,楚家因恩情将她收养,和她同岁,按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却一直为嫁。

秦茉云只看了几眼便收回视线,有些心不在焉听着小姑子们的聊天。

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秦茉云侧眸望去。

果不奇然,楚宴临进来的第一眼是看向段衣衣的。

心里被狠狠刺了一下。

楚宴临快速收回视线,亲密揽过秦茉云:「你不是说不舒服吗?以后她们来,不想见就别见。」

这话,让前来道谢的楚家姐妹脸上立马挂不住。

秦茉云也笑容一僵,立马轻声解释。

「我没有不舒服,大姐和三妹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楚宴临却眉头一皱,不容置疑道:「茉云身体不好,你们也别老来打扰,都回去吧。」

楚家姐妹和段衣衣只能起身离开。

楚宴临又立马放下上位者的姿态,看着秦茉云语气温柔。

「我说过了,在楚家你不必迎合任何人,我会为你撑腰。」

顿时,还未走远的楚家姐妹,直接朝着段衣衣埋怨:「真是个祸水。」

秦茉云再见男人宠溺的目光,只觉心底发寒。

楚宴临这带毒的情话,让她在楚家树敌无数,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而秦家在京海没有根基,她所有的‘骄纵’都会让秦家成为靶子。

秦茉云沉默着。

楚宴临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茉云,如今我已经得到整个楚氏,也该补你一场世纪婚礼了。」

秦茉云猛地抬头,正对上楚宴临那双晦暗深邃的眸。

「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让你父母放心把你交给我,不过我不方便开口,还要伯父来找我商量了。」

秦茉云的心瞬间被疼痛填满。

上辈子她就是听信楚宴临这话,满心欢喜的立马电话通知了父亲。

可谁知父亲刚和他商量完,立马就遭到京海权贵圈的斥责,说他们是不要脸的高攀,还有人说她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秦氏也从那时成为众矢之的……

秦茉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宴临,我们家只是一个小公司,我能得你的宠爱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再想其他了。」

楚宴临倪着她,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暗色。

他没再说什么,此事便不了之,但当晚,他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而这也是秦茉云重生以后,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翌日醒来,就见希姐带着笑走进来。

「茉云,听说你爸今早去了楚家老宅,要给你求一场世纪婚礼呢!」

第3章

秦茉云脸色顿时煞白。

希姐扶着她:「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秦茉云却没回答。

脑海里想起昨晚自己拒绝时,楚宴临的神情,只觉可笑。

他说想给她艳煞旁人的幸福,实际上,她只是一个替身。

一个到死都不明真相的替身。

秦茉云眼底闪过一丝悲哀,随即心口焦急得如巨石压在心底。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重蹈覆辙,才能保住自己和秦氏?

此刻,这座漂亮的别墅,像是一座牢笼,她就像笼中鸟,被关在里面。

秦茉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办法。

天黑前,她走进厨房,做了几道楚宴临爱吃的菜。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楚宴临打消为她办世纪婚礼的念头。

可直到所有菜都凉透了,楚宴临都没回来。

本想打电话问他,屏幕亮起备注提醒才恍然:「今日是十五。」

望着红色圆圈框上的日期,心一阵阵抽痛。

楚宴临告诉过她,每月十五是楚家家宴,他必须回老宅。

从前,她以为楚宴临不带她是不想让她受委屈迎合楚家人。

后来,她才知道,每月十五不是家宴,而是他和段衣衣私会的时间。

秦茉云瞧着满桌凉透的菜,心口仿佛被堵上了一团浸水的棉花,闷的发慌。

许久后,她才起身,全部倒进垃圾桶。

第二天一大早,秦茉云便决定去楚家老宅找楚宴临。

到了老宅,定了许久,她才发觉哪里不对劲。

仔细一看,段衣衣的房间和楚宴临的房间是相对的,两人只要打开窗户,就能见彼此。

秦茉云心里又是猛然一刺。

竟是这样的设计,开门就见情妹妹,真是一分钟都不浪费。

这时门开了,毫不意外,楚宴临从段衣衣的房里走出来。

可秦茉云的心还是痛了。

楚宴临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愉悦满足。

心尖如同被什么狠狠掐住,痛意瞬间蔓延全身。

四目相对,楚宴临却立即换了神色,从容走向她:「我刚来找衣衣说事。」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秦茉云没拆穿。

「宴临,我不想要什么世纪婚礼,你不要把我爸的话放在心上。」

楚宴临瞬间收敛神色,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秦茉云,冷眸微眯。

平日里表现得像是一个花瓶,可他的一举一动,秦茉云似乎都过分得了如指掌。

楚宴临牵起秦茉云的手,温柔安抚。

「茉云,伯父也是心疼你,是我这个做女婿的没让他放心。」

「不是……」秦茉云心慌的想解释。

「好了,这场世纪婚礼是我欠你的,一定会补给你。」

楚宴临声音平淡,语气却让人不容拒绝:「你回去吧,我也要去公司了。」

秦茉云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下沉。

回到别墅,她越发不安。

果然,不过两个小时,秦茉云就接到了希姐的电话。

「茉云,你快看热搜!」

秦茉云闻言,打开手机,网上早炸了,舆论满天飞。

——秦茉云善妒骄纵,怎么配得上楚宴临,还好意思要世纪婚礼!

——楚宴临就是太纵容秦茉云,才养肥了秦氏的狼子野心!

秦茉云一条条看着,心瞬间跌入谷底。

这一刻,她总算懂得,何谓笑里藏刀借刀杀人!

她这个小小的蝼蚁,如何斗得过权贵圈地位最高的楚宴临?

秦茉云浑浑噩噩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只觉得被人掐住脖子,快要喘不过气来。

最后,她只能想到给秦父打去电话提醒。

可电话没打通,只能在微信上语音留言——

「爸,我在京海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我……现在网上流言对我们很不好,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补办婚礼这事就算了。」

楚宴临听着录音,看向一旁的段衣衣,嗤笑发问:「衣衣,你说她那些话是真心的吗?」

段衣衣低头浅笑:「秦姐姐人美心善,不像我,嘴笨又不漂亮。」

楚宴临却眼神一沉,语气讥讽无比:「人美心善?她也配?」

第4章

别墅里,秦茉云只觉得眼皮狠狠一跳。

只希望ʟʋʐɦօʊ爸爸看到自己的留言后,心中会有考量。

……

转眼到了晚上,楚宴临回来了。

上辈子,楚宴临每次到家,都会先拥抱她,他说这样就不觉得累了。

秦茉云因他这句话开心了很久。

可今早亲眼见过楚宴临从段衣衣房里出来的样子,现在只剩心凉。

楚宴临没察觉她的异常,长臂自然将她揽入怀,说起了事。

「茉云,快到中秋了,楚家要举办家宴,这次,你来负责吧。」

秦茉云抬眸问:「以前这些事不是……」

楚宴临却笑着打断她:「你是楚家的女主人,这些事早该你负责了。」

秦茉云心一颤,刚要开口,目光触及到楚宴临的衣领上,突然愣住。

在他白色衬衫上,衣领的内侧有一处浅浅的口红印。

楚宴临注意到她的目光,整理了下领带,那口红印便彻底隐藏了。

他转移话题:「中秋之后便入冬了,今年的京海肯定会下雪,茉云,给我织条围巾吧。」

秦茉云回过神,望着楚宴临依旧深情的眼眸,也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默默点头。

第二天。

秦茉云刚吃过早饭,希姐就带来很多珍贵的羊绒毛线,嘴里还愤愤不平。

「茉云,我去找京海最厉害的手工师傅来,这次你织的围巾一定让楚宴临刮目相看!」

秦茉云笑笑。

她自小娇生惯养,根本就不会这些。

上辈子她为了楚宴临特意找人学,只要看见他露出的笑意,她就觉得值。

现在回想,她做的东西楚宴临总是丢三落四,但衣柜里却总放着那条缝着楚字的白色围巾。

原来,她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靶子,楚宴临对另一个女人的爱却那样小心翼翼。

秦茉云只觉鼻腔瞬间被堵塞,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突然拿起剪刀,将那些羊绒毛线,咔嚓咔嚓,全部剪断!

「茉云,你快放下剪刀,别伤到自己。」

希姐被她的举动ʟʋʐɦօʊ吓到,立马从她手里夺走剪刀。

秦茉云喘着气,心里却觉得痛快,但痛快之下,却是更深重的痛苦。

围巾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自己对楚宴临来说,又何尝不是?

秦茉云闭上眼睛,深呼吸过后:「这围巾我不织了,希姐,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楚家老宅,只离别墅不足一公里。

走着走着,秦茉云不知为何,居然就走到了这,但好在心里的烦闷消散了些。

她正要回去,却看见一抹靓丽的身影。

秦茉云一怔。

段衣衣上前打招呼:「秦姐姐好。」

秦茉云此刻心情十分复杂,但还是强压着思绪回:「段小姐,你好。」

段衣衣撩了撩耳边的秀发,一抹星光骤然晃中了秦茉云的眼。

那戒指,跟楚宴临送给自己的求婚戒,一模一样。

秦茉云心中一窒。

她清楚记得,求婚时楚宴临说过的话。

「茉云,这枚戒指是我亲手为你打造,独一无二,世上仅此一枚。」

秦茉云下意识摸上自己的无名指,她曾引以为傲的幸福,此刻却让她遍体生寒。

凉透全身。

而且她识钻,所以一眼就看出自己手上这枚,不过是段衣衣手上那枚戒指上的碎钻。

许是秦茉云沉默太久,段衣衣有些不知所措。

她轻言细语的开口:「秦姐姐,衣衣先走了,免得打扰到你和你朋友。」

秦茉云回过神,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笑意:「段衣衣,你这话说得像是我会无缘无故骂你。」

「衣衣没有……」段衣衣立刻低下头,声线微弱发颤。

秦茉云静静的看着她,片刻,却只说了一句:「你走吧。」

若是上辈子遇上这种事,秦茉云是绝对会争个输赢。

可现在的她,又怎敢对楚宴临心尖上的人动手?

秦茉云心里泛苦,瞬间没了逛街的心思。

「回去吧。」

秦茉云并没有把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

可当天傍晚,楚宴临却气冲冲来找她。

「嘭」的一声推开房门!

秦茉云浑身一震,对上楚宴临冰冷无情的眼。

「秦茉云,你居然为一件小事,吓得衣衣病发进了ICU,谁让你这么嚣张的?!」

第5章

楚宴临勃然大怒,少有的对她发火。

秦茉云这才知道,在她走后,段衣衣竟发病昏倒了。

她只觉荒唐,解释道:「宴临,我没有对段衣衣做什么,你就只听段衣衣所说的吗?」

楚宴临黑眸微眯,带着冷意:「你是什么都没做,可你那些羞辱的话害得衣衣担惊受怕,吓得心脏病直接复发!」

「要不是救护车来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已经变成了目中无人的妒妇!」

‘妒妇’二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支离破碎。

她之前确实性格强势,但那都是楚宴临亲手一点一滴惯出来的啊!

可今天,‘受伤’的人成了段衣衣,她就成了十足的‘妒妇’!

心脏处涌起一股剧烈的疼痛,秦茉云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

楚宴临锐利的眸子寒光毕露。

「我从前只知道你任性骄纵,从没想过你心眼恶毒,现在更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秦伯父就是这么教导自己的女儿的吗!」

‘秦伯父’这三字如一道闪电,重重劈开了秦茉云被疼痛填满的心脏。

心中的痛楚霎时转为寒意遍布全身。

秦茉云咬紧贝齿,眼眸微垂:「我认错,对不起。」

「我看你根本没觉得自己错了,你去楚家祠堂跪一晚上,好好想想!」

……

漆黑的夜里,窗外狂风呼啸。

秦茉云直直跪在那里,寒意从青石地板传到膝盖再遍布全身。

她看着堂上满满楚家先祖牌位,满目荒凉。

是啊,她是错了,错在不该相信楚宴临的真心。

错在自己识人不清……

第二天,当秦茉云从祠堂出来时,腿都在打颤,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

赶来的希姐看着她苍白脸色,心疼地说:「茉云,我送你回去吧。」

秦茉云心头一暖,微微点头。

希姐带着担忧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这是何苦呢,你哄着他就能少受点罪,他还是爱你的。」

秦茉云抿着唇:「希姐,你真觉得他是爱我吗?」

闻言,希姐一愣。

秦茉云却摇了摇头:「或许,他爱的根本就不是我。」

她心里一清二楚。

楚宴临这样做,是在给他心上人出气。

回到别墅休养的第二天,网上便拍到她被楚宴临罚跪的照片,顿时流言四起。

「秦茉云不是独占楚宴临的疼爱吗?怎么连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都比不上!」

霎那间,不起眼的段衣衣立刻被推在风口浪尖上。

秦茉云前一秒刚看完这些消息,楚宴临后一秒就出现在别墅。

他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茉云,是不是怪我了?」

秦茉云看着楚宴临状似温柔眸子,心一颤,接着便红着眼装委屈撒娇:「我……只是怕你不爱我了。」

楚宴临无奈发笑:「我要是不爱你,那怎么会带药膏来看你。」

说着,他小心的撩开秦茉云的裤脚,亲自给她上药。

药,确实是好药。

楚宴临,也确实对她好,就连上药时还不忘给她吹吹,怕她疼。

可秦茉云喉间却酸涩到发苦。

这般疼爱,都只是为推她给另一个女子做挡箭牌。

楚宴临,你对我何其残忍?

上完药,楚宴临才觉顺眼多了。

见秦茉云身子僵硬,不由柔声问:「怎么,还疼吗?」

秦茉云伸出双手,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心凉彻骨。

「宴临,腿不疼。」

疼的,是心。

自这天起,楚宴临连续一个月都在别墅照秦秦茉云。

网上那些对段衣衣的流言,自然也不了了之。

众人嫉恨的目光再次放在了秦茉云身上。

这些年,秦茉云早习惯了。

离中秋只剩半个月时,她将家宴的菜单发给了楚宴临。

傍晚。

楚宴临带着笑意进来:「茉云,我看到你准备的了,很不错,不过还有个事需要你来安排。」

秦茉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楚宴临在她身旁坐下:「三天后,傅厉州会来拜访,你准确一下接风宴。」

顿时,秦茉云整个人如坠冰窖。

傅厉州,京海唯一能和楚宴临抗衡的大佬,也是上辈子绑走她的始作勇者!

第6章

而被傅厉州绑走后,她也被楚宴临无情舍弃!

秦茉云想到在傅厉州手里的遭遇,身子不由一抖。

楚宴临看向她,关切的问:「怎么了?」

他敏锐捕捉到秦茉云眼中的异样,眼底瞬间划过一抹狐疑。

秦茉云浑身冰凉,努力保持镇定。

这里不是上辈子,一定可以改变。

她强挤出微笑:「没事,就是听说傅厉州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人惧怕,我也有点害怕。」

楚宴临把玩她的秀发:「一切有我,你只要安心准备好晚宴接风就行。」

秦茉云却呼吸一窒,脑海中倏地闪过一段记忆。

上辈子,她唯一的妹妹秦悠苒,就是在那天出的事!

秦茉云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惊惧,语气坚定:「好,我一定会准备好的。」

悠苒,这一次,姐姐一定会保护好你。

三天后,京海最豪华宴会厅。

秦茉云体贴的站在一旁,听着楚宴临与人交谈生意场上的事情。

离她不远处,站着一个天真灿烂的少女。

「姐姐,你干嘛让我在这陪你?好无聊啊。」

秦茉云温柔的看着她:「姐姐很想你,想多跟你呆呆。」

秦悠苒被她看的红了脸,左右看了一眼,飞快的抱住她的胳膊,笑得天真浪漫。

秦茉云心中酸涩,她的悠苒,才刚满二十岁啊。

她想起上辈子,悠苒今日来见她,却赶上了宴会,然后在宴会上跟别人起了争执,不幸落水,却在水里被人扒了衣服,最后被一纨绔公子哥当场捞起,全身看光。

此事后,她只能跟青梅竹马的陆言庭分手,嫁给那纨绔子弟。

而出嫁那天,秦悠苒竟在浴室一把美术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正想着,傅厉州一身黑西装站定。

秦茉云猛的捏紧红酒杯,心里泛起阵阵寒意。

谁能看出来,傅厉州温润的外表下隐藏的变态口味。

而傅厉州也贪婪的看向秦茉云,这是个漂亮得能让所有男人为之发疯的女人。

傅厉州毫不遮掩对秦茉云的渴望,视线直白:「楚总好福气!」

顷刻间,秦茉云只觉得犹如被肮脏的猎犬盯上,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而楚宴临不悦的声音也响起:「傅总,还请自重!」

傅厉州眼中的觊觎,楚宴临看的清清楚楚,胸腔里窝着一股怒意。

「哈哈哈……开个玩笑。」

傅厉州忙解释,转移了话题。

众人这才忘了之前的插曲。

秦茉云却兴致缺缺,她感觉到衣角被人拉了拉。

秦悠苒小声道:「姐姐,我肚子疼。」

秦茉云宠溺一笑,只得让她快些去了再回来。

直到秦悠苒的背影消失,秦茉云才收回目光。

楚宴临打趣道:「茉云,你妹妹都到法定年龄可以嫁人了,你还把她当孩子看?」

秦茉云眼中却满是紧张:「宴临,我只是想让悠苒平平安安。」

楚宴临笑了笑,掩去眼中深沉。

可直到半小时后,秦悠苒还没回来。

秦茉云心里的不安瞬间到了嗓子眼。

「噌!」

她突然站起来,连楚宴临都没理会,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秦茉云秦不得体面,脚步飞快的往前世秦悠苒出事的那片湖跑去。

刚到湖边,便看见一个人影,将站在湖边的秦悠苒推了下去!

这一刻,秦茉云什么都没想,本能的跳下去。

‘扑通!’

池水冰凉刺骨,秦茉云拼命往前游着,终于拉住了秦悠苒的手。

等她将人拖回岸边,已是十分钟后的事。

看着惊惶未定的秦悠苒,秦茉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事了悠苒,别怕,姐姐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秦悠苒身子也在发颤,可看着姐姐失控的样子,忙甜甜的笑着。

「姐姐,我好好的呢,你也别怕。」

秦茉云心口似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她抱着秦悠苒,骤然痛哭出声。

她做到了,她护住了,她的悠苒不会死了!

这里的事自然惊动了楚宴临,他匆匆赶到。

「怎么回事?」

秦茉云将秦悠苒护在身后,一字一顿:「宴临,有人想要害悠苒,你一定要帮我调查清楚!」

楚宴临眼神晦暗,沉默片刻后才回:「好。」

秦茉云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来。

她派人把秦悠苒送回去后,自己这才离开宴会回到别墅。

夜晚,秦茉云坐在客厅里,担忧的说:「希姐,帮我查悠苒落水之事的真相。」

「好。」

希姐闻言离开,秦茉云却无法入睡。

她只要一闭眼,就是秦悠苒躺在被血水浸泡的浴缸中……

恐慌席卷全身,秦茉云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希姐就急匆匆赶来了。

看着她脸上的焦急,秦茉云心里莫名一咯噔。

她率先开口:「怎么样了?」

希姐沉默后,才不忍地说。

「茉云,昨夜你救悠苒时,有个男人也跳下去了,网上说悠苒是被那男人毁了身,才会跳湖!」

第7章

轰!

秦茉云脑子被惊得一片空白。

怎么会,她明明都救下了秦悠苒,为什么会被传到网络发酵?!

秦茉云声音发寒:「找出散发到网络上的那些人,我要当面问他们!」

闻言,希姐就走了。

一个小时后,秦茉云再次接到希姐的电话。

「怎么样,找到那些人了吗?」

电话里的希姐却愤怒至极:「茉云,我赶到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秦茉云猛然站起身来,眼前一阵发黑。

恍惚间,一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这些事已闹得全网皆知,除了楚宴临,谁能有本事能让那造谣的人一个小时内就消失?

秦茉云整个人重重跌回沙发上。

一颗心仿佛落入了万丈深渊里,直直下沉,却永无尽头。

她不明白,她的悠苒做错了什么?楚宴临要下此狠手?!

秦茉云目光空洞,突然想起一件事。

悠苒的未婚夫陆言庭,是负责全京海水陆线的一把手。

而前世秦悠苒被退婚后,楚宴临就亲自撮合,把段衣衣的远房表妹嫁给了陆言庭!

原来如此!

秦茉云终于看清前因后果,眼睛通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指甲死死掐着掌心,!

良久,她从贝齿里挤出一句话:「我绝不会放过那些造谣的人!」

至此,整个楚家,迎来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二十分钟后,那天宴会上的佣人,全部到齐。

一片窃窃私语中,秦茉云出来了。

她缓步走到那些人面前。

佣人们浑身发抖,就连头都不敢抬。

秦茉云声音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字字冷冽。

「就是你谣传我妹妹失了清白?」

一时间,认错声不绝于耳。

「楚太太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

秦茉云一双清眸如寒冰,在一片求饶声中,只对身后的律师说了一句话。

「涉嫌侮辱罪,会判几年?」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发白,吓破了胆。

秦茉云垂着的眼里凌冷无比。

「既然那么喜欢诽谤别人,那就在牢里去诽谤一辈子吧!」

她话落音,便有警察上前,将他们都带走。

这一刻,她高傲又漠然,将嚣张跋扈四个字宣扬到了极点!

而听得消息赶回来的楚宴临看着这一幕,立马蹙起了眉头。

「他们不过无心之举,都是在楚家工作了十几年的佣人,没必要这么绝情。」

秦茉云攥紧了手,声音毫无畏惧:「我妹妹才20岁,就被他们随意侮辱,我不严惩,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逼死我妹妹吗?」

楚宴临脸色沉沉:「哪有那么严重。」

「那是因为不是你的妹妹,你自然不心疼!」秦茉云红了眼。

「宴临,若有人要害我的家人,哪怕拼死,我也会替他们报仇!」

楚宴临一怔,眼中蓦的闪过一抹心虚之色。

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冷脸。

「这楚家,还由不得你说了算!」

说着,他一把拉过秦茉云的胳膊,将她锁在房里。

「既然你被纵地如此嚣张跋扈,那从今天起就在房间好好反省!」

第8章

秦茉云被关了起来,不见天日。

楚宴临却坦然在段衣衣的房间,与她喝酒陪伴。

酒过三巡,段衣衣看着男人拧起的眉,缓缓道:「宴临哥,你可是在心烦秦姐姐的事?」

楚宴临一顿,沉下心来看着红酒杯,眸色隐晦。

他指腹沿着杯沿摩挲,倏然开口:「是有些心烦。」

闻言,段衣衣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然后又变得楚楚可怜:「宴临哥,衣衣不敢奢求太多,只想陪在你身边,哪怕没有名分也可以。」

听到这话,楚宴临这才看向眼前的女人,抱着她。

缓缓道:「瞎说什么,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半月后。

秦茉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断咳嗽。

自她被关起来的第二天,便生了病。

这时,听到门被推开,希姐的到允许,拿着止痛药走了进来。

她心疼不已:「茉云,你这又是何苦以卵击石呢?」

秦茉云又咳了两声,却还是倔强的说:「我没事,还倒不了。」

希姐却红了眼。

秦茉云问:「怎么了?」9

希姐答:「我刚上来时,听到佣人对你的议论,替你难过。」

这别墅里的佣人,都是楚宴临从楚家老宅调过来的。

见过她的‘嚣张跋扈’,自然对她积怨深重!

她一点都不惊讶。

想到上辈子,若是她没死,最后只怕也落得这个下场……

秦茉云接过希姐带来的药,想吃下缓解疼痛,可没等药到嘴边,便猛地咳嗽。

看着沾着血的纸巾,希姐惊慌:「你到底怎么了,你只说让我给你带止痛药,你没说你病得这么严重啊!」

希姐拉着她:「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秦茉云却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看过了。」

「你知道我本来就有胃病,胃痛很正常,休息会就好。」

「可你……」希姐欲言又止。

她没在意希姐的话,重新躺回床上,可嘴里的腥甜迟迟不散。

被关的这几日,她总觉得冷,也总想起当初楚宴临对她宠爱时那些好来。

可每每当她想沉溺其中,真相便犹如利刃,狠狠撕开这片假象。

秦茉云手指紧紧抓住被单,哽咽低喃。

「希姐,你说,楚宴临是不是从未爱过我?」

这次,希姐也沉默了,没有回答。

秦茉云闭上眼睛,侧过身去,她肩膀微微抖着,泪如雨下。

大病一场之后,秦茉云整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

可楚宴临,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但好在房门没上锁了,她不用再关在房间里了。

夜风呼啸,带着深秋的凉意。

秦茉云窝在阳台,望着天边冷冷弯月,孤单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生出孤寂。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那这一世,她和楚宴临的结局又会是怎样的?

不知道坐了多久,希姐悄声给她披上毛毯:「别吹冷风,小心寒气入体,将来难怀宝宝。」

「宝宝?」

秦茉云心猛地一揪。

她哪里有福气会有自己的孩子啊?

上辈子,不管她吃多少药,都没有怀孕。

后来才知道,楚宴临每次事后,给她倒的牛奶里都加了避孕药!

那一瞬,秦茉云的心如同被千万根钢针狠狠扎下!

想到这,她声音里也哑得令人心碎:「楚宴临……是不会允许我有他的孩子的。」

第9章

「茉云!」

希姐心疼的都快哭了。

秦茉云却笑了,笑里的悲伤,更令人心碎。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一直没有怀孕,才被所有人都骂是自作孽,活该!

她不信,吃了好多药,甚至去庙里求神拜佛,什么都做过!

她还因不能为楚家传宗,对楚宴临感到愧疚,还想过离婚让她另娶别人。

就是从未想过,没孩子的原因竟是因为楚宴临亲手递给自己的牛奶!

泪一滴滴砸落在她手背上。

楚宴临,真的好狠的一颗心!

秦茉云捂住了脸,趴在膝盖上,任眼泪留进冰冷的手心。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月色清冷,照得满室苍凉,悲伤也好似被放大。

……

又过了半个月,楚宴临终于想起了她。

见秦茉云真病了,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本以为秦茉云又在装病撒娇,没想到竟病得这么严重。

看着她不似以往活力的苍白模样,楚宴临心中莫名烦闷。

转头就对着佣人发火:「你们都怎么照秦太太的,这么严重没人去叫家庭医生上门吗!」

可惜这样的关心,秦茉云在听,也没了以往的甜蜜心动。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体质弱。」

楚宴临皱眉将她揽入怀中:「好了,你妹妹的事就翻篇了,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出去散心。」

「好。」

沉默过后,秦茉云靠在他怀中,遮住麻木的眼。

三天后,高尔夫球场。2

楚宴临说的是带她散心,其实是来见此次负责评选京海市商会会长的主办方。

她不过就是楚宴临带来充当花瓶,充当门面的。

不就是被利用吗?

秦茉云咽下吼中的苦涩,嘴角弯了弯,逢迎一笑。

「楚总和楚夫人郎才女貌,京海圈的神仙眷侣,咱们京海夫妻的典范!」

楚宴临揽着秦茉云的肩膀,享受着赞美。

此次,京海商会会长他势在必得。

可秦茉云久病初愈,实在撑不住了。

「宴临,我有些累了……」

话刚出口,楚宴临就眉心一皱,却碍于对方只得放软了声音。

「茉云,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早说不让你跟我来了。」

「林秘书,送太太回去。」

秦茉云仰头看向楚宴临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只觉得陌生又冰冷。

她扰乱了他的计划,就被毫无留情的直接送走。

秦茉云眼眸微垂:「不用了,我自己回。」

回到了囚笼一样的别墅。

秦茉云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跌落在沙发上。

这一世,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在这条楚宴临为她安排的死路上逃出去?

……

中秋节的前一天。

秦茉云正坐在阳台上做手工,阳光微微洒落,一片岁月静好。

楚宴临悄悄走进去,盯了女人许久,才发出声音:「茉云。」

秦茉云一惊,差点被扎到手。

「你在做什么?」

秦茉云轻声道:「悠苒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想亲手给她做个秀禾扇。」

楚宴临挑眉。

「那你答应我的围巾呢?」

秦茉云眸光一顿,声音轻柔。

「楚家那么多的顶级设计师,就算我不给你织,你也会有的。」

楚宴临心里蓦然涌起一丝不舒服。

这丝不爽,不知从何而起,好像是从上次傅厉州觊觎的眼神开始的,又或许更早……

他语气瞬间冷了下去:「你这是不打算给我织?」

语气虽淡,可任谁都知道他生气了。

他本以为秦茉云会立即对他撒娇认错,谁知却看到了她眼中来不及收回的苍凉。

这一瞬,楚宴临心口竟莫名一空。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悄然离他而去。

而秦茉云接着却是向他解释:「没有,我只是怕我做的你看不上。」

曾经把围巾织得歪七扭八也要逼他整日戴上的女人,怎么会像变了个人?

楚宴临莫名心烦。

凝望着眼前的女人,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一直到晚上,楚宴临都没回来。

秦茉云看着完工的秀禾扇,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这一世,她的悠苒总算嫁给了所爱之人,一定会幸福一生。

突然,手机在桌上疯狂震动。

秦茉云心里一咯噔,连忙接起。

「茉云,不好了!楚宴临举报你爸偷吃回扣,已经被警方带走了!」

第10章

「轰隆!」大雨随着轰鸣的雷声瓢泼而下,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楚宴临为什么会举报她爸?!

来不及多想,秦茉云忙给楚宴临打去电话。

整整十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雷声伴着雨声加重着秦茉云的心慌,跌跌撞撞跑出去。

楚氏大厦。

秦茉云全身被淋瑟瑟发抖,眼睛却执着盯着林秘书:「我要见楚宴临。」

特助面色为难:「楚总不在。」

这拙劣的谎言,秦茉云不信,径直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落地窗前,楚宴临逆光而立,看向门口那道倔强的身影。

秦茉云走上前解释:「宴临,我爸绝不会做那样的事,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楚宴临眯着一双鹰眼犀利得盯着她,声线淡淡:「结婚时你不是说过,生意上的事你不会参与吗?」

秦茉云一怔,随即踉跄了一步。

「对不起,是我违约了,可那是我爸啊……」

看着女人红肿的双眼,沾着雨水的秀发,楚宴临不由眉头紧皱。

他脸上暗影浮动,终究开口。

「你先回去,你爸的事,等过了中秋,我会调查清楚。」

「可……」秦茉云听出他语气里的坚决,只得住了嘴,「好,谢谢你。」

……

中秋佳节,所有楚家人聚在一起。

楚宴临向往年一样,牵着秦茉云出现,遭到楚家众人的嫉恨视线。

父亲的事压在心上,秦茉云一夜未眠,根本就没有心思。

「宴临,我礼服弄脏了,先去处理一下。」

找了个借口,秦茉云出去透气。

走廊上,吹着夜风,心中的郁结好了些多。

回去时余光却不经意瞥到一个人影,位置是楚宴临的书房。

是段衣衣!

她苦涩一笑,楚宴临还真是处处不忘自己这挡箭牌的妙用。9

秦茉云刚缓解好的心口又是猛地一刺。

她闭上眼睛,索性走下楼,离开这让她窒息的地方。

到了后花园,秦茉云才停下脚步,坐在藤椅上,对着天空,看着今晚的圆月。

都说月圆代表团圆,可一想到还在看守所的父亲,就难掩忧伤。

只希望,过了今晚,楚宴临会将此事调查清楚,还父亲一个清白。

想到这儿,秦茉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起身打算回去。

这时,段衣衣却猛地朝她跑来,嘴里还在喊救命。

「楚太太,救救我。」

秦茉云还未反应平常叫她‘秦姐姐’的段衣衣,怎么突然改口,刚转身——

就被人掐住了脖子!

「楚太太,我们又见面了。」

秦茉云瞳孔紧缩,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

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傅厉州,上辈子绑走她,折磨她致死的人!

傅厉州手中的刀划在秦茉云苍白的脸蛋:「可惜了,只能借你的命一用,助我离开京海。」

他身后的小弟疑惑问:「老大,一个女人,真的有用吗?」

傅厉州勾唇一笑:「她可是楚宴临最疼爱的女人,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宝贝?疼爱?

秦茉云看了眼她旁边战战栗栗的段衣衣,自嘲一笑。

她很想告诉傅厉州,楚宴临真正疼爱的人是谁。

可话到嘴边,只剩一声叹息。

这话就算说出来,京海又有谁会信呢?

吼腔被苦涩填满。

秦茉云和段衣衣,最终被带到顶楼天台上。

……

很快,楚宴临接到电话赶来,身后还带了很多保镖。

傅厉州将刀抵在秦茉云脖子上。

「楚宴临,你知道我要的,五千万美金,然后放我离开京海,我就还你护在心尖上的女人!」

「否则,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楚宴临冰冷的眸光扫过傅厉州。

所以人都认为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只有秦茉云知道,楚宴临眼里看的是段衣衣,心里疼的也是段衣衣。

一眼都未施舍给她。

果然,楚宴临快速开口:「好,五千万美金可以给你,但前提先放了段衣衣,此事和她无关。」

话落,连傅厉州都一愣,勾唇在秦茉云的耳边。

「有意思啊,楚太太,看来我们高看了楚宴临对你的情啊!」

是啊,前世她自己又何尝不是高看了。

心痛到麻木,她也终于彻底心死了。

她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

楚宴临这才把目光看向风中那摇摇欲坠的女人。

风吹起秦茉云的长发。

「楚宴临。」在楚宴临又要用糖衣炮弹时,她率先开了口。

不知为何,楚宴临触及到女人那双绝望的眼时,心口竟有些慌。

秦茉云笑靥如花,看得楚宴临几乎晃了神。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做她的挡箭牌了。」

「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答应会还我爸清白,一定要做到。」

闻言,楚宴临瞳孔骤缩。

脑海里闪过很多关于秦茉云的画面,有微笑的、撒娇的、吃醋的……

他下意识喊她的名字:「秦茉云!」

话音未落,秦茉云却猛地发力,推开身后的男人,冲出了天台上。

这辈子,她要去做那自由的蝴蝶。

她终于,不再是被楚宴临关在那黑暗潮湿的监狱里死去了!

秦茉云张开手掌,眼眸带笑,像一朵宛如盛开落败的玫瑰。

她坠落时,却见那个利用她的男人蓦地伸出了手……

砰——!

朝她嘶哑的大喊:「茉云——!」

第11章

疼痛让秦茉云意识恍惚,可她嘴角却挂着笑。

「楚宴临,其实你也是爱过我的吧?」

楚宴临飞奔跑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眼的红。

身上红,手上红,眼睛也红……

他咆哮大喊着:「叫医生,快叫私人医生过来,快——」

语气里是从没有过的慌张。

林秘书瞧着这一幕,立马快速打电话通知私人医生赶过来。

傅厉州望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秦茉云,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忍,随后,趁乱逃走。

他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人竟……

楚宴临根本没注意到傅厉州已经逃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包裹着秦茉云的身体,火急火燎的抱着她,快步朝着医疗室的房间跑去。

段衣衣攥紧了手,眼神中有嫉妒和不甘,却只能化成轻柔的一句:「宴临哥,你等等我。」

楚宴临说不上此时自己的心情,只有一个信念,那就不希望秦茉云有事。

可是秦茉云身上越流越多的鲜血让他越来越心慌……

「医生来了吗?怎么还没到……」楚宴临心急如焚的怒吼。

「楚总,已经通知医生团队赶过来了。」林秘书急忙回,「他们马上就会到,我再去催催。」5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清晰的感觉到秦茉云的身体越来越凉。

楚宴临胡乱用纱布止血,他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觉得大脑空白的自己现在需要做点什么,然后又用被子裹着她冰凉的身体,却看见自己手上满是鲜血,那是秦茉云的血。

他心口一滞,心脏深处传来隐隐作疼,好像被刀子割了般。

很快,楚家特聘的医生团队就匆匆赶来,一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时,众人眼神骤然一暗。

楚宴临面相聚着停下脚步医生:「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进行急救!」

众医生面面相觑,很想告诉他,情况很不妙……

可是他们不敢,楚宴临猩红的双眸中流露出的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幸而,林秘书拉住了情绪失控的楚宴临。

「楚总,我们先出去,让医生专心救治太太。」

楚宴临出去后,整个医生团队立刻展开对秦茉云的救治。

「病人失血过多导致失血性休克,先静脉注视,输血!」

「开始缝伤口,随时观察血氧情况!」

大家争分夺秒抢救着,心电监护仪上响起刺耳催命般的警报声。

每一声都传进楚宴临的耳朵里。

「插上氧气管,准备除颤仪,两百焦,随时准备心脏骤停的抢救!」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穿楚宴临的心脏。

他站在外面,透着玻璃窗,惊恐地盯着医疗室的门。

秦茉云安静的躺在那,脸色苍白毫无一点血色,身上插满了管子,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被单,整个空气中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惊恐又害怕。

段衣衣咬紧了牙齿却还装得体贴:「宴临哥,你别担心,秦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这不痛不痒的话,听得楚宴临眉头都皱成一团。

平常让他感到舒服的段衣衣,他竟此刻一点都不愿听到她的声音。

他沉声吩咐:「送段小姐先回房间。」

闻言,段衣衣搭在男人肩上的手一顿,咬紧了下唇,眸中都带上了泪光。

可楚宴临全然没有注意到。

她看着楚宴临紧张着秦茉云的样子,心里嫉妒的发狂又无可奈何。

段衣衣走后,楚宴临依旧死盯着那紧闭的门。

「嘭!」门终于开了。

楚宴临猛地上前开口:「怎么样了?」

医生低着头,头上都冒上了虚汗,胆怯的说:「秦太太已经没了。」

第12章

「不可能!」

楚宴临不可置信,冲进去,怔怔望着那具被蒙上白布的身体。

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凝结。

秦茉云那露在外面的左手无名指上,竟还带着那只他送给她的碎钻戒指!

楚宴临心口一滞,踉跄一步。

向来骄傲的男人突然低下了头,眼角滑下一滴泪。

「秦茉云,真的就这么死了……」

因为秦茉云的死,整个楚家都陷入阴霾之中。

佣人都提心吊胆,连走路都静悄悄的,生怕惹得楚宴临不痛快。

豪华的大床上,秦茉云换上了雪白的睡裙,眼睛紧闭着彷如睡着了一般。

楚宴临坐在地毯上,双目空洞。

他把自己和秦茉云关在一起一整晚,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不关心也不在乎。

林秘书站在门外小声的劝:「楚总……」

话还未说完就被楚宴临凌厉的怒喝声赶走。

直到天亮,都再也没有人赶来打扰楚宴临。

……

希姐是在第二天才知晓秦茉云死了的消息。

直接踢开了房间的门,二话不说,对这楚宴临就是一拳。

楚宴临没料到闯进来的女人,嘴角下颚抵了抵,嘴里立马就有了血腥味。2

希望满目心痛望着床上毫无生机的秦茉云,她虽然只是秦茉云的保镖,但在她的心里秦茉云就像她的亲妹妹一样。

妹妹惨死,做姐姐的怎能不生气!

希姐愤怒的看着男人:「楚宴临,这就是你所说的要一辈子对茉云好!」

消失的这些天,她也查明白,为什么秦茉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问她。

「楚宴临,他是真的爱我吗?」

她好不容易查到楚宴临和段衣衣有染的证据,想要来告诉秦茉云。

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希姐盯着男人,一字一句说:「你要是真的哪怕还有一丁点良心,就完成茉云的遗愿,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茉云父亲清白!」

话落,径直要离开。

听到这句话,楚宴临终于有了反应,拦住要带走秦茉云遗体的女人。

「你带不走她!」

「她是我楚宴临的妻子,生是我楚家的人,死了也应该由我来做主!」

闻言,希姐眼眸都颤抖了。

还没来得及反抗,头顶上方就传来楚宴临凛冽的嗓音。

「既然茉云已经不在了,以后你也不用留在楚家!」

任凭希姐有一身本领,但还是不敌五个彪悍又经过楚家特训的保镖厉害。

她被无情的扔在了楚家大门口。

房间里,楚宴临换了身笔挺的西装,扣好最后一颗衬衣纽扣。

他才看向床上的秦茉云,在他的额头落下轻柔一吻。

「等我回来。」

然后,便走了出去。

楚宴临直接下了楼,命令谁都不能进入房间,还派了人装门守在门外。

偏偏段衣衣不甘心,柔弱的过来,想要靠在楚宴临的肩上。

却被楚宴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她脸一阵青红:「宴临哥,衣衣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把秦姐姐的遗体放着不管啊,万一……」

段衣衣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凌冽的视线看过来。

顿时,浑身一颤。

段衣衣立马低下了头,用绑着纱布的手擦着眼泪。

瞧着这一幕,楚宴临骤然心软了,放软了语气:「既然受伤了,就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便没再看段衣衣,出了门。

楚宴临去了公司,重新调查了秦父收回扣的事情,的确遗体重重。

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到别墅。

可刚走进去,就发现大家都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

楚宴临心口一胳膊,大步走到主卧——

本该躺在床上的秦茉云却不见了!

如侵立删【视我为她的挡箭牌,楚宴临,你对我何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