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问起,谁谁谁的、什么什么的,漂不漂亮,美不美。
这世界上最常见,也最简单的问题,第一次回答是艰难,第二次是很艰难,以后就都觉得根本没法儿回答了。
于是,这个世界上近乎最愚蠢的问题,往往连最蠢的回答都得不到:回答「漂亮」,显得敷衍;回答「不错」,显得不够热情;回答「太漂亮了」,显得轻浮;回答「哇塞」,未免太渣。
于是,在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地字斟句酌之后,问答双方的脸上,逐渐写上了不满意和不满。
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高中时代的老同学。恍惚间,来来回回的问答,把人就清晰地分成了三六九等:
你专门学过唱歌吗?
——没有。
你是音乐老师吗?
—— 不是。
那怎么唱得这样好?
——这客气话说晚了30年。
不是客气,你唱得出感情。
一瞬间,猛然想起,高中那些老同学,当年是真帅,是真漂亮。忽然间,已经临近退休年龄的老同学,男男女女,似乎风韵更胜往昔:唱歌的,仍然是英语粤语闽南语,句句有情;跳舞的,仍然是眼观手、手化风,身随心走,心随念游。
这才是美,真正的美!
这美里,就有感情,就有浓浓烈烈的爱。
心中有爱,眼中有光,才是真美。
当年咋就那么不解风情,不懂得欣赏呢?当然,明珠暗投,霸王风月和暴殄天物,其实就一回事。
在当年,能够念上高中的,那就不是一般人。想想当年,小学三十多号人,六个上了初中;初中六十多人,六个上了高中。那种卷,简直就是虐杀之后的精益求精的精挑细选。
那时候的高中生,篮球足球乒乓球,音乐美术现代舞,尽有多才多艺的种,全是多彩多姿的美。
那时候,很多人来自城里,城里人的确是真会玩。拳击气功不算啥,一字马铁布衫才是真的帅。
约架的,都约出了一种溢出腱子疙瘩肉的野性。想吓唬人,皮里阳秋的一两句,就可以让人惊悚到骨缝里。男男女女,招摇起一身牛仔,蓬松着一头长发,忽左忽右送个髋——那世界,是真疯了,也是真的漂亮到家了。
世界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现实世界,也实在实在很美。发展与进步,本就是最让人神往和着迷的大美。可是,细细考究,这里似乎也不乏清一色的秀,叮当当的妆,全身心的嗲,和骨子里的装。
这不,灭绝师太也就有了一种极其惨烈的,抽筋剥皮的,撕心裂肺的美了吧。
红粉骷髅,怕不是有点酸酸的味道吧?
摧心掌,终于也等到了拨乱反正的那一天。
美,需要灵魂。有灵魂的美,才会醇香浓郁,回味悠长,才会清冽甘爽,历久弥香。
没那么多考究。美,其实就是一种感觉,一种意念,一种热情的凝结。
在发现的世界,且行且珍惜,慢慢徜徉,细细品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