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8之后,孙蔚如麾下的部队和红军并没有发生过冲突。
他发现红军和以往的军阀部队很不一样,这让他很好奇,红军究竟是一支怎样的部队?
恰在此时,其少校参谋武志平找上门来。
武志平,通县人,当时是十七路军三十八军少校参谋,也就是孙蔚如的麾下。
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地下党员。
民国22年3月,西安地下组织领袖王右民、宋绮云向武志平转达中央的指示:要通过信任之人劝说杨虎城勿与红军正面交锋,并谋划开通川陕苏区的秘密联络线。
武志平与孙蔚如在汉中三十八军司令部长谈一番。
孙蔚如有些犹豫,思虑良久,他决定让武志平走一趟。去川北,和红四方面军总部联系一下。
民国22年5月,武志平以红十字会的身份为掩护,从南郑出发,几经波折,终于到了大通江北岸的苦草坝,见到了傅钟。
武志平拆开薄棉袄的衬里,取出一条白绸缎。
上面是孙蔚如军长的一封信,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笔记写着:
「今日外寇日进,内敌当道,华夏子孙,以民族存亡为重,抗日救国,人心所向,义不容辞。我军钦佩贵军,赞同【一月宣言】所说的同仇敌忾、一致抗日之主张,特遣武某前来商议。」
为表诚意,孙蔚如让武志平给红四方面军带来3份大礼。
一个是四川北部军事地图。第二个是一套通信器材。第三个是一套医药器械。
他在信中所提到的【一月宣言】,是民国22年1月,红军发表的宣言,表示红军愿意和国内任何武装部队签订停战协定,以共同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
当然,前提是对方要立刻对根据地的进攻,保障人民的权利。
民国22年6月,红四方面军军委参谋主任徐以新跟着武志平前往汉中,和孙蔚如达成了私下的协议。
主要内容有4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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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停止敌对行为。2.三十八军配合红军击退胡宗南部。3.由三十八军提供必要的装备,帮助红军设立交通线。4.双方秘密协定不得公开。
民国24年2月,这项合作曾一度中断。到了民国25年年初,已晋升陆军中将的孙蔚如率第三十八军驻陕北,孙蔚如一面整顿部队,一面盼望能够加入抗日的战场。
当年8月,孙蔚如再度和红军联系,表示愿意「互不侵犯,建立联系,相互合作,共同抗日」。
红军表示愿意接受,并表示:即日起,双方都不应该再做出任何敌对行为,所属部队各守原防,互不侵犯,同时双方应该恢复经济往来和交通,保证双方来往人员的安全。
孙蔚如的老师长杨虎城性格豪迈,对蒋介石屡次下达的「剿匪」命令不能容忍,此时开始筹划联合东北军反蒋抗日。
面对当时的局势,孙蔚如也是心有不甘,但他深知各方虽然都在参与谈判,但此事一旦弄不好,就非常凶险。
民国25年秋,孙蔚如给杨虎城送去一封信:「事须缜密。有谋人之心,事未成而为人知者,害莫甚焉!」
当年年底,西安事变,危急之际,孙蔚如也只能站在老师长杨虎城身后,鼎力支持。
他出任西安「行动」司令,负责当地的警备。
「西安事变」后,张学良、杨虎城电请红军领导人到西安共商大计。
红军代表到了西安后,西北军、东北军、红军三方立刻组成了联合办公机构。
西北军代表是孙蔚如、东北军是何柱国、红军则是周。
联合办公机构的主要责任就是,指定抗击南京何应钦的「讨伐军」的计划。
最终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张学良送蒋介石回南京以后,南京任命孙蔚如为陕西省主席,仍兼三十八军军长。
当时西北形势极为复杂,蒋介石又任命顾祝同为「西安行营」主任,并派「中央军」进驻西安及咸阳以东陇海铁路沿线。
而在西北军中,第七军、四十九旅先后投蒋,老师长杨虎城将军只能出国暂避。
东北军将领王以哲将军因赞成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方针,被东北军少壮派所不理解,惨遭杀害,之后十几万东北军被蒋压迫相继开往豫、皖。
当此动荡的时刻,老师长杨虎城进退两难之际,孙蔚如奉命稳舵第十七路军,处理「西安事变」善后事宜。
最终,第十七路军番号被撤销,原第十七路军部队归孙蔚如所部第三十八军建制。
一番动荡之后,蒋对关中的控制更强了,不过孙蔚如所部第三十八军麾下,仍然聚集了一些三秦将领,包括第十七师师长赵寿山、陕西警备第一旅旅长王竣、第二旅旅长孔从洲等等……
「卢沟桥事变」后,孙蔚如所部几支部队先后开赴华北抗日战场。
其中五二九旅参加忻口会战,防守正面阵地14天,受到战地指挥官卫立煌五次嘉奖。
第十七师奉调参加娘子关战役,担任正面防守,与敌血战九昼夜,受到战役总指挥黄绍竑嘉奖……
三秦子弟兵在战场上都是好样的。
听闻战报,孙蔚如赋诗一首,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此是中原第一战,风云锐利如疾电」,「指顾燕儿几点青,定与鸭绿归禹甸」。
抗日捷报频传,孙蔚如露出欣慰的笑容。眼下的抗日战场,才是自己作为军人真正的用武之地,就算不做这个陕西省主席也罢。
孙蔚如决定了,不做这个束手束脚的省政府主席了,他要请缨上阵!
1938年6月15日,孙蔚如卸任省主席一职,成为第三十一军团的军团长。
这个第三十一军团就是以他的第三十八军升编而成,除了第三十八军、第九十六军,就只有一个教导团和骑兵团。好在都是他麾下的老人。
新编的第三十一军团就此开赴抗日前线,孙蔚如抗日的心愿也终于达成。接下来的数年中,这支陕军钉在中条山,击退了日军的一次次扫荡和围剿,在华北战场上打出了偌大的名声。
孙蔚如也因此有了个中条山铁柱的绰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