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华文头条 > 历史

郑耀先三个历史原型:两个敬畏戴笠不怕毛人凤,还有个少将是卧底

2024-01-08历史
#宝藏作者创作企划6#郑耀先的历史原型不止一个,我们细看相关史料和相关人员回忆录,就会发现他是由很多地下工作者的事迹糅合而成:有四分之一像上海策反委员会主任委员、忠救军上海办事处处长文强,有四分之一像复兴社特务处(军统前身)上海特区法租界情报组组长、淞沪警备司令部侦察大队少校行动组组长沈醉,还有二分之一像特务处上海区书记、军统局湖南临澧特训班上校总教官、军统行动处处长程一鸣。

文强后来升任军统局北方区区长、东北办事处处长兼任东北行营督察处处长、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督察处处长,沈醉后来升任军统局总务处少将处长、保密局云南站站长、中将游击司令,这二人后来的履历,就跟郑耀先对不上号了。

文强沈醉后半段经历与郑耀先背道而驰,但是郑耀先前期在上海的战绩,显然是取材于他们在上海与日伪特工搏杀的经历,我们将【文强口述自传】、【文强传】以及沈醉【我的特务生涯】、【军统内幕】等回忆录与电视剧【风筝】相互对照、印证,就能脑补出郑耀先在上海那段惊险谍战历程。

文强参加过南昌起义,沈醉第一份正式工作就是特务处在上海的交通员,从他们的回忆录中,我们能找到郑耀先的影子,【风筝】中的许多台词,也是出于这二人的回忆录。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潜伏在军统(保密局)的我方特工数不胜数,真正公开身份而且最像郑耀先的,是后来被挤出军统局而去当警察的程一鸣——【风筝】中郑耀先在敌方的最后一个工作,恰好也是警察。

我们在电视剧【风筝】中看到,郑耀先对戴笠还是比较敬畏的,不管这敬畏是不是装出来的,他在戴笠面前,表现得都很「规矩」。郑耀先可以为了「营救兄弟赵简之」而向戴笠屈膝,跟毛人凤说话的时候却可以躺在沙发上冷嘲热讽,明显是只怕戴笠而不怕毛人凤,这两种表现背后的真实历史故事就很有意思了。

在真实的历史中,沈醉和文强对戴笠都很感激:沈醉是戴笠一手培养和提拔起来的,戴笠死后,沈醉被踢到云南,干脆把保密局云南站的代号改为常念农,自己化名吴崇雨;文强在特赦二十多年后,还在给友人的书信中表示对戴笠的怀念(文强在军统期间就晋升中将,戴笠出了大力)。

如果郑耀先的历史原型有四分之一是文强或沈醉,他敬畏戴笠就是顺理成章的,如果郑耀先有二分之一的历史原型是程一鸣,他也不能不对戴笠心存忌惮:戴笠这个杀人王,实在是比笑面虎毛人凤阴险狡诈、精明狠辣多了。

十个毛人凤绑在一起,也不如一个戴笠可怕,这是当年军统特务(包括我方潜伏人员)的共识。至于笑面虎毛人凤,大家好像都不太感冒,文强和沈醉在回忆录中,都毫不掩饰他们对毛人凤的蔑视:「毛人凤的资格比我低,我(文强)已经是中将,他还是少将;我(沈醉)向来只是表面尊敬,心里却很瞧不起他们(郑介民、唐纵、毛人凤),认为他们没有戴笠办事的精干和气魄。毛人凤虽是戴笠的亲戚、同乡、代主任秘书,但他是靠笔杆子起家的,内勤没有当过处长,外勤没有当过站长,一直是给戴笠当秘书,靠着文笔好,对戴笠忠实,才得到提拔和信任,所以我更没把他放在眼里。」

文强和沈醉都敬畏戴笠而藐视毛人凤,程一鸣也曾被戴笠抓起来过,要不是程一鸣掩饰得好,当时可能就暴露了。

历史上的真正卧底程一鸣,原本在军统也很有地位,但是后来却被戴笠边缘化——他当行动处少将正处长的时候,上校副处长徐远举就是戴笠埋在他身边的一颗钉子,而且这颗钉子,还真不好拔。

戴笠用人,一向是既打又拉,从不给予任何人完全的信任,就连沈醉,也没少被他敲打。

戴笠用来敲打沈醉的棍子,就是沈醉的姐夫余乐醒。为了考验沈醉,戴笠让沈醉亲自调查余乐醒的贪墨行为,那一次可把沈醉吓得够呛:「我知道,戴笠不能允许他手下的任何人利用职权发展个人势力。他嫉恨余乐醒,总想找碴儿整治他。思来想去,反复权衡利弊,我觉得姐夫现在是我的部下,而戴笠是我的顶头上司,怠慢一点姐夫问题不大,但得罪了戴笠,那就非同小可了。」

沈醉宁肯怠慢(出卖)姐夫余乐醒,也不敢疏忽得罪戴笠,这就叫「积威之下,人味全失,而奴性入骨。(柏杨名言)」

沈醉在【我所知道的戴笠】中回忆,戴笠经常研究「三十六计」,偷梁换柱、声东击西、指桑骂槐、过河拆桥、瞒天过海等计谋更是用得滚瓜烂熟,为了完成任务,多重要的部下都舍得牺牲,当年他派唐生明打入汪伪内部,沈醉认为此行可能有危险,戴笠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死几个人,怎么能做好工作?」

余乐醒被戴笠关了两年,郑介民也差点被戴笠玩儿死:当年英国人要求老蒋派一个联络官到即将被日寇占据的香港,戴笠毫不犹豫地推荐了郑介民,郑介民知道此行必然有去无回,不管戴笠怎么催促,他就是不去,最后戴笠想了一个狠招:「香港很快便被四面包围,戴还打算把郑用飞机空投下去。」

复兴社特务处时期,戴和政作为正副处长就看不对眼,特务处变成军统,戴笠当了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主任秘书郑介民的日子更不好过——老戴又把毛人凤弄成「代理主任秘书」,等于架空了郑介民。

连郑介民都被戴笠整治得欲哭无泪,就更别说沈醉、程一鸣那样的少将处长了,沈醉怕戴笠,那是怕得一贴老膏药:「在工作上犯了一点半点的部下,本来罪不至死,但他为了树立威信,更是随便滥杀。有一次为了急于要知道被日寇占领的厦门地区的情况,他便找了电讯处处长魏大铭,要魏亲自上机呼叫,并把手枪逃出来摆在桌子上威逼着,如果叫不到,便要亲自动手开枪把魏打死。」

戴笠要杀少将处长,根本就不用向上面请示汇报,而毛人凤显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毛人凤想除掉北平站站长乔家才,使尽了花招,最后也没有成功。

军统改为保密局后,很多区长和站长都不太听招呼,尤其是北平站站长乔家才,眼里更是只有郑介民而没有毛人凤。

马汉三和刘玉珠(中年男子,不知为什么有很多人把他写成了女特务)东窗事发,毛人凤就想学严嵩谋害杨继盛的手段,把乔家才也填进了请示枪毙马汉三刘玉珠的报告,他以为老蒋只要在报告上批一个「可」字,就可以把三个人一齐干掉了。

没想到不会炼丹的老蒋还挺细心,居然很仔细地审阅了三人的罪证材料,发现乔家才并未构成死罪,加上乔家才在军统多年,一贯表现不错,蒋对他印象较深,所以只批准枪毙马汉三和刘玉珠,而没批准乔家才。

没有除掉乔家才,毛人凤很不甘心地去找俞济时,没想到俞济时也认为乔家才没有构成死罪,并说蒋对此人有好感,劝毛人凤不要再去碰钉子。

毛人凤想杀一个少将站长还接二连三碰钉子,就只好赶紧命令保密局司法处长李希成赶紧把马汉三、刘玉珠枪毙——他担心夜长梦多,万一老将反悔,不仅乔家才没杀了,只怕连马汉三、刘玉珠也杀不掉了。

戴笠是阎王,毛人凤是小鬼,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但毕竟还是阎王更可怕:郑耀先敢叫毛人凤「毛阎王」、「毛座儿」,他敢当面叫戴笠一声「老戴」试试?

戴笠治人以权,毛人凤治人以术,权术虽然可以看做一个词,但分开来讲,却是大有不同:很多时候,权也是能力的象征,而小术则难成大事。

不管是特务处时期还是军统时期,毛人凤的能力和人脉都无法跟戴笠相比,如果把戴笠比作一头藏獒,那么毛人凤就是一只泰迪,文强、沈醉、吴敬中、郑耀先像什么,那可就不好说了。

最可能是郑耀先历史原型的潜伏者程一鸣在【军统特务组织的真相】中回忆:「由于毛人凤没有特务资历,军统局的高级特务都瞧不起他,不愿受他的领导,远走高飞,各谋出路……‘国防部’按例将要追赠毛人凤为陆军上将的天,竟被‘行政院’否决,因此,毛人凤的墓碑成为一桩大笑话。」

毛人凤毙命后,程一鸣还潜伏了七八年,所以程一鸣说毛人凤没有被追赠为上将应该是真的——他的墓碑上之所以刻了「上将」军衔,是因为宋向其丈夫蒋求情批准了,结果毛家操之过急先刻上了墓碑,最后闹出了笑话:墓碑上的字不能铲掉重刻,晋升令又没被批准,追赠为中将的戴笠在地下见了毛人凤,不知谁该给谁敬礼了。

戴笠和毛人凤在地下见面谁给谁敬礼,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戴笠给毛人凤敬礼,毛人凤也未必敢接着,而咱们要讨论的问题,是军统(保密局)的中高级特务为什么都很害怕戴笠,对毛人凤却敢背后叫绰号(「毛座儿」的绰号是沈醉先叫起来的)、当面耍心眼儿?

黄鼠狼下豆鼠子,一窝不如一窝。戴笠死后,不管是唐纵(代局长)、郑介民(最后一任局长)还是毛人凤,都撑不起那么大一摊子,日思夜想想出一个杀人榜——裁员。

在两岸特务的回忆录中,对毛人凤的评价都不高,这可能跟他「败了戴老板的家」有关,我们看电视剧【风筝】,也会有这样的感触:为了除掉「鬼子六」郑耀先,保密局局长毛人凤居然会主动跟中统的二三流角色田湖合作,老戴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从水泥墓中跳出来,连扇他三千六百个大耳光。

郑耀先是把很多军统将校的事迹融于一身,而戴笠和毛人凤在【风筝】中则是以真名实姓出现,这就给读者诸君留下了这样的难题:在您看来,郑耀先真正的历史原型是哪一位?郑耀先的哪一位历史原型可以跟毛人凤一较高下?如果中将文强不离开军统去湖南,被郑介民毛人凤互相撕咬搞翻了的老蒋,会不会把他提拔为保密局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