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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唯一在世的儿子,在美国长大不会说汉语,64岁时第一次回国

2024-04-15历史

1994年,张学良的幼子张闾琳遵照着父亲的愿望,回到中国东北给祖父扫墓,然而他却并不会说中国话,因此雇佣了一些翻译、向导。虽然是生于这片土地,可人生中的大半时间都是在国外度过,对于中国,他只在年幼时朦胧的记忆中和别人谈话的言语中有一点点影子,因此他好奇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先是拜访了北京,上海等大城市,随后又去南京吊唁了国父孙中山,最后踏入东北这片「祖地」。这一来,是数十年的「久别重逢」。

张学良赵四小姐爱情

张闾琳是张学良和赵一荻(赵四)的儿子,于1930年11月8日在天津出生,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是很「隐蔽」的,没有多少人知道张少帅什么时候又有了一个孩子,因为父母的关系比较特殊,张学良不能够明目张胆地去爱着儿子,在朦胧无知的年纪里,他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父亲留下的时间很短。」

这并不是说张学良对赵一荻母子二人的感情很冷淡,相反对他们的需要,能做到的也都在尽量地做到。

张学良是有妻子的,在父亲张作霖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娶了于凤至,他本人是很不喜欢「包办婚姻」的,尤其是自己的浪子生活也会受到很大影响,所以对于于凤至,他不是太喜欢的,等到后来于凤至为他生下了孩子,这一切才有所改观。

不想破坏与正妻于凤至离婚,也不想舍弃掉赵一荻母子二人,他的内心也是很煎熬的,一直以来风流倜傥的浪子,处处留情,’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偏偏深深爱上了两个人。

虽然权力大得很,但面对感情时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赵一荻对张学良也是深情,为了他不惜与家里人闹翻,好颜面的父亲觉得丢人甚至与她断绝了关系,赶出了家门,没有依靠了,张学良也就成了她人生唯一的支柱,走出家门失去了家族势力的扶持,让这位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吃了不少苦头

赵一荻是个要强,且执着的人,她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这一路从天津走到东北三省,见到了张学良。

相逢时是喜悦的,然而却也有了更多的问题,正妻于凤至对这位突然到来的「客人」并不是很待见,排挤,针对,对于她,从来都没有给过好脸色看。

于凤至一直是温柔的,体谅家人和下人们,对上有敬,对下有威,只是对于赵一荻她一改常态。

不过,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于凤至对赵一荻有所改观:一是赵一荻苦苦哀求,能让自己留在张学良身边就好,二是有着张学良的周转。

于凤至觉得赵一荻就是一个纯粹又认真的小姑娘,没什么歹毒的心机,开始和她以姐妹相称,但有个前提,赵一荻不能有名分,只能作为秘书,陪伴在张学良身侧,若是有了要争斗的心机,也莫怪自己不留情面,将其扫地出门。

赵一荻是不在意有没有名分的,她爱张学良爱到深处,只要能在一起就好。

得到了允许,张学良就偷偷给赵一荻安排了一间宅子,又派了几个佣人来照顾她的起居,虽然没有什么名分,佣人们都还是很尊敬这位赵四小姐的,她博学,达理、温柔、漂亮,又对下人们很好,都觉得张少帅喜欢这个小姐是有原因的,要换做她们,他们也是会喜欢这个小姐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一荻在1929年有了身孕,这是件大喜的事情,张学良很高兴,不出意外这就是自己第五个孩子。想到这对赵一荻也越发亲近了,可去赵一荻那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时局越发紧张,日本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张开爪牙吞并「东北三省」,需要他做的事情有了很多,昔日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如今也承担起了重任。

一方面履行少帅的义务,与日本人逐渐显露出狼子野心的日本人周旋,对东北的百姓吩咐,‘不要抵抗,不管他们(日本人)做出多么出格的行为也要忍耐,绝对不要给他们挑起战争的由头’,并寄希望于并没有什么太大权力的「国联」希望能由他们制裁日本。

另一方面则是花费了大半休息时间来照顾他们母子,和往日轻佻的公子哥形象大相庭径,张学良确确实实对他们母子二人倾注了感情。

西安事变,张学良被囚

「九一八事变后」因为张学良的不抵抗方针,被愤怒的人们骂做「不抵抗将军」,赵一荻也被世人诬蔑成「红颜祸水」,一时之间张学良一家并不受已经接受新思想的社会待见。

人人都在嘲讽,辱骂他们,但张学良是真的不想打日本人吗?想得很,可他还在犹豫,自己单方面的抗争是得不到南京政府支持的,固然能损耗日本人一些兵力,但「东北」军的败亡将变成一定,最后变成孤家寡人,但南京政府恐怕不会再有什么话语权了,所以,张学良还在犹豫,是否要抗日,把希望放在最不切实际的「国联」身上。

对于东北的人民张学良还是很愧疚的,自己的「不作为」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望着由日本占据的东北,茶不思饭不想,一脸阴沉。

赵一荻是张学良的「红颜知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犹豫什么,就找个机会帮他痛下决心,介绍杨虎城(国民党爱国将领)给他。

一番过后,他也坚定下来了,先是和杨虎城一起联络红军,商量着建立抗日统一战线的相关事宜。

当时国民党是在围剿中共的,内部与中共「私通」可是大罪,尤其是张学良这个在国民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司令,说是大道登顶都不为过,要是连这等身份的人都犯了这个罪,蒋介石一定会将他剥皮抽筋来消解心中的怒火。

「至少他们是真的想抗日。」看了看一心要抵御日本侵略的共产党,又看了一眼国难当头,却对同胞「痛下杀手」获取权柄的国民党,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中共方面是希望他们用武力逼迫蒋介石抗日的,但杨虎城和张学良顾忌往日感情,多次向蒋介石劝谏,无果后才决定兵谏逼蒋抗日,也就是之后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

1926年12月12日,张学良和杨虎城在西安兵谏,「囚禁」蒋介石,当时有「杀蒋派」和「放蒋派」,一是想到蒋介石对南京政府的重要性,「杀蒋」不利于抗日,二是蒋介石确实对他们二人有恩情,所以张学良和杨虎城是「放蒋派」的。

在用形势威逼蒋答应抗日条件后,张学良和杨虎城算是与蒋介石彻底掰了,就算他知道他们是真的为这个国家,这个国民党好,可蒋介石能忍得了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甚至还落了自己的面子与威严,以蒋介石的性情是不能忍的。

先是剥离张学良和杨虎城的权力,等时机成熟后转头就将张、杨二人囚禁了起来。

这对张学良一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主心骨没了,家里的害怕蒋介石的清算,偌大的家里逃得逃散得散,只留下于凤至和赵一荻一系。

迫于蒋介石对张学良一系的打压排挤,赵一荻母子二人只得在香港躲上两三年,避避风头,之后就孤儿寡母地返回大陆,开启了漫长的「寻夫」之旅。

张学良被囚禁的地方是多变的,蒋不想让任何人给他求情,还是她动用了好多关系,甚至是父母的人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寻到大概的地方。

而赵一荻不愿张学良孤身一人被囚禁,想去照顾陪伴,可是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在,这一路必定危机重重,甚至于会被蒋介石迁怒,儿子不会安全,这么想着,临走前想把儿子张闾琳交给了伊雅格夫妇。

伊雅格夫妇是信得过的,与张学良的关系非常深厚,且为人正直,果敢,能帮助儿子躲避不少麻烦。

不要让孩子与外界多接触,以防止有人加害于孩子,留下嘱托,赵一荻就与伊雅格夫妇作别,踏上了长达七十年的陪伴之路。

坎坷的「国外逃亡」

伊雅格夫妇是很靠谱的,把孩子带到美国后一家人换了名,改了面,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的时间,就是怕张学良的孩子,在某天被不知名的某个人伤害。

可是语言、姓名、习惯,一直待在中国的张闾琳与旧金山华人聚集地的华人是格格不入的,很容易就被有心人发现蛛丝马迹。

伊雅格父母很担心他,就想了个办法,让他暂时的「西化」,在这段时间里不再是炎黄子孙,去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才是最好的保护伞。

先是将张闾琳的名字改成「克尔」,再是完完全全地教他「西化」,不再对他说汉语,只教他学习英语,甚至连家里的日常交流也只是说着英语,由于环境的强制性、适应性,一套组合拳下来,张闾琳都忘记自己的母语是该怎么去说了。

就算是有旁人好奇他的模样过来搭话,一口流利的英语说的甚至让本地人自己都觉得有些自愧不如,可以想象,伊雅格夫妇对他进行了多么「魔鬼式」的训练。

他的外表被裹了一层又一层,只会说英语的炎黄子孙、伊雅格夫妇的养子、「土生土长的美国人」。

为更好的保护张闾琳,伊雅格夫妇彻彻底底地与过去断绝了联系,不给任何人联系,发觉蛛丝马迹的机会,甚至于张闾琳的父母张学良,赵一荻也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

在他小学毕业后,伊雅格夫妇担心会被旧金山华人聚集地的熟人看破底细,发觉到张学良托孤的事情,会对他不利,就又迁居到洛杉矶定居。虽然炎黄子孙的皮肤与当地人格格不入,但在一层层保护膜下也没有什么人觉得不对,只当是有对好心的白人夫妇收养了这个孩子,「一个普普通通的白人家庭」。

张闾琳被保护的很好,说是严密的不透风也不为过,被两对不同国度的父母,以自己的方式给予保护,再藉由一层层的保护形成最完美的「盔甲」,他才能得以平安的成长起来,像两对父母期许的那样。

他从小就很聪明,在这些年「紧密」的保护下,隐隐约约猜到了大概,父母的处境、自己的处境,他都知道了,虽然「父母」闭口不提,很小很早,儿时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只能从懵懂的碎片中寻找答案。

为了这两对父母,本来就有着极高才情的他就更加勤奋地学习,在中学毕业后就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了 加州大学

很出色,伊雅格夫妇很欣慰,想着远在世界另一边的张闾琳父母,知道这个消息后也能很欣慰吧。

令人可惜的是,张学良和赵一荻完全地错过了他的成长,没能带给他一个普通人能拥有的成长环境,也给父母、子双方都留下了遗憾。

考取加州大学后张闾琳并没有觉得自己只是做到这里就好了,他选择攻读航天专业,一个在求学路中充满未知的专业。

将门之后,喜结连理

在上大学期间,张闾琳遇到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之一——陈淑贞,一个和他同为炎黄子孙在加州大学求学的人,他俩有很多共同的话语,聊着聊着他们两看欢喜,就喜欢上了对方。

更巧的是两人都是名将之后,一个是张作霖的孙子、张学良的儿子,一个是 粤系军阀 陈济棠的侄女,他俩定情结婚以后才知道对方状况的。

不得不说相似的人会相互吸引,张闾琳、陈淑贞,有着相似经历和家族的两个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很快就一起坠入爱河。

结婚后还为张闾琳诞下一子取名张居信,两口子相处的很好,可相处得越好,对父母的思念之前就越重了。

想着父母是不是和他们俩过得一样好,身体是否健康,是否开心,抱着这些疑问,他多次询问养父母想去跟父母联系。

可伊雅格夫妇与中国的联系早已经断绝,没有路子,当时中国又是最乱的地方,他们是不建议他去找的,「要保证自身的安危,不要辜负了你父母的愿望。」伊雅格夫妇这样叮嘱他道。

数十年的分别,重逢的一家人

张学良被蒋介石软禁了近五十多年,失去了权力、自由也失去了太多的友人,有许多人为他和杨虎城求情,要么被降职,要么被找了个理由下狱,一时之间,但凡给张学良和杨虎城求情的人,少有好下场存在。

蒋介石是害怕张学良的,虽然被剥离了爪牙,老虎却还是老虎,有生之年一直在软禁着张学良,不给他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孤立,无趣,但在这五十年里有着赵一荻的陪伴,也不算太煎熬。

人们常说「日久生情」,「日久见人心」。年少时对赵一荻轻佻的喜欢,也慢慢地在长久陪伴下转变成最真挚的感情。

妻子于凤至其实也是一直陪在张学良身旁的,只是后来因为大病,不得不赴美求医,照顾张学良的任务就落在了赵一荻身上,纵使有再多的不甘心、不甘愿,于凤至也只能选择这样做,她想好好的陪张学良走到最后。

可事与愿违的是,她一去,张学良与赵一荻的感情再度升温,甚至在后来张学良信奉了基督教。

根据基督教的教义,教徒是要一夫一妻的,他必须舍弃掉一个人,选择于凤至?还是选择赵一荻?在漫长的陪伴中,他已经有了答案。

1964年,张学良与于凤至离婚,这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尤其是在三个儿子先后死去的时候,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就算是事业有成,可爱情的败北让她一度迷失了方向,后来在女儿张闾瑛的帮助下慢慢走向新生活。

张学良的孩子只剩下了两个,张闾琳和同父异母的姐姐张闾瑛。

对于孩子,张学良是思念的,几十年都未能见到一面,做父亲的哪有不想看到孩子的道理?

办法不是没想过,可是在台湾当局的压力下连见一面都是奢望。

凡事总能有办法的,1955年,张学良「夫妇」求助与友人董显光夫妇,当时 董显光 夫妇即将赴美就任「大使」,希望他们能打听到儿子在哪,过得好不好。

1955年董显光夫妇顺着线索找到了在洛杉矶的伊雅格,张闾琳在1956年带着一家人到台湾高雄探望被囚禁的父母,父(母)子相见,紧紧相拥在一起。

时隔16年,亲人相见,可迫于台湾当局的压力,有太多的言语无法相互倾诉,只是愣愣的,张闾琳用英语(多年「西化」他已经忘记该怎么去说)叫着「父亲」、「母亲」。

这是他与父母的第一次重逢,1960年随着张学良的「软禁」力度有所减小,张学良和赵一荻才得以和儿子保持了长久的联系。

1988年1月13日,蒋经国逝世,这标志着蒋系对张学良「软禁」的结束,1990年开始,张学良全面恢复人身自由,呼吸着久违的自由空气,感概着这漫长的「囚禁」生活,之后带着妻子赵一荻去拜访在美国的儿子,女儿。

携父愿归乡,恋上故土的张闾琳

这一拜访,张学良夫妇就在美国定居了,张学良曾多次给儿子说:

他晚年最大心愿就是回东北探亲,但是由于身体越来越衰弱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为了了却父亲的心愿,张闾琳领着一家人踏入中国大陆的土地。

父亲张学良一直有个遗憾,一直将在1929年不幸丧生的父亲移入自己建造的「大帅陵」,父亲喜欢盛大的景象,所以张学良也是希望父亲死后也能在浩大的「大帅陵」「居住」,可是正要将父亲的灵位迁入的时候,「九一八」发生了,撤离了东北,后来就是一直被国民党当局「囚禁」,迁灵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此行探亲的首要目的,就是将祖父的灵位迁入到「大帅陵」中。

来到抚顺12.5万平方米「大帅陵」前的张闾琳,看着它在经历了大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后仍然保存完好,不由得感谢起当地的百姓们,

为了让父亲放心,他还将「大帅陵」附近的景品用相机拍下,发给远在大洋彼岸的父亲,虽然在2001年张学良去世,这个心愿也没有完成。

来到故乡前,张闾琳一家人先后拜访了北京,上海等大城市,见到了许多不输于美国的风景,比起年幼时的零零散散的记忆,现在更喜欢上如今见到的「故土风光」,不再有战乱,人人都能发自内心的微笑着,虽然语言不通,他还是喜欢上了这里。

中国是他们整个家族的根,身为一个炎黄子孙不会说中国话哪成,凭吊了祖父后,他就开始学习中文了,等再次来到中国后他不再需要翻译,依靠自己就能与这片土地的人民对话,他很开心,并且也乐得其中。

等回到美国后,他放弃了美国航天机构优秀的报酬,多次来中国,并为中国的航天事业提供了许多帮助,按他的话来说「离家这么久,总该为故乡做些什么吧。」

高级技术知识的传授,让中国懵懵懂懂的航天业如同被醍醐灌顶,扫除了航天事业发展中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直以来他接受的都是「西化」,却未忘记自己还是个炎黄子孙,他爱着这片陌生却熟悉到骨子里的土地,就像祖祖辈辈炎黄子孙那样,想为他做些什么,「虽然只是在这里出生,我这一生却留下了它的刻印,这是时间也无法抹除掉的」,他们一家人,都期盼着「故土」的美好,「需要帮忙的时候给祖国母亲尽一份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