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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年杨成武请命接许世友进沪,毛主席:你不能去,后点名另一人

2023-12-21历史

1967年8月的一天,上海虹桥宾馆,时任解放军代总长杨成武下榻的副楼门口,一辆黑色吉姆车突然停住。

司机旁座位的车门最先打开,下来一个警卫员,只见警卫员三步并做两步,赶忙打开了后车门,一边用手扶着车门等候。

很快,一名穿着军装的中年妇女十分利索地钻出了车门,大概环视了下四周。

她中等个,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的年纪,眼角也只隐约有些皱纹,不认真看也看不出来。

她的眉眼舒展,身型健壮,一身军装更衬得英姿飒爽,不难想象当年那位苗条、洒脱、漂亮的山东姑娘。

她就是田普,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的夫人。

作为大名鼎鼎的许世友将军的夫人,她浑身似乎都洋溢着火辣辣的气息。

她从后车座下来,只听见车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响,她拔步就往楼里闯。

「同志……」 这时卫兵迎上来,因为没见过这位夫人,他出于本能想拦住问话。

结果那夫人却仿若入无人之境,一阵风似的就卷入门。

刚刚帮她开门那位随行警卫参谋这时才小跑两步,截住了那位卫兵,压低声说道: 「这是许司令的夫人,今天来见总长,提前约好了的。」

卫兵闻言,当即停下脚步,鞋后跟碰出一声响,立正站定,敬了个礼,后又退后一步。

警卫参谋回了礼,又赶紧往楼里追去。

与此同时,楼里面已经传出了夫人的喊话: 「哪个屋啊?你们怎么联系的?」

等到警卫参谋追上去时,楼里早有几名工作人员快步迎上来: 「田普同志,这边,首长等你呢。」

田普就跟随工作人员的脚步,来到了杨成武的客厅,操着大嗓门首先问候道:「杨总长,你好啊!」

杨成武从沙发里立起身,笑着伸出手去: 「田普同志,你好。什么时候过来的?」

「上午。」

「许司令好吧?」杨成武随口问一句。

「好什么好?一点不好!」 田普大刺刺朝沙发里一坐,就开始谈起丈夫的处境, 「(都怪)张春桥,捅鼓了一群人去冲军区……」

因为和杨成武比较熟,田普说起来很是放得开,许世友挂在嘴头上的几句粗话,田普一点也不少。

杨成武听了一圈,神色关切地问道: 「许司令现在在哪儿?」

「金家寨。」 田普答得干脆,毫无隐瞒。

「跑那儿干什么?」 杨成武又问

「开荒种地。」 田普看着杨成武,半是玩笑又半是认真答道: 「练兵备战!」

……

杨成武看着田普没有作声。

「谁敢到他那里去,没通知他,没有他同意,他就开枪,就打!」田普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将军夫人的气势已经展露无遗,「告诉他们,我们老许没有那么好欺侮……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说是我们许司令!」

「他带多少人?」 杨成武又关切问道。

「一个独立师,机枪架路口,敢过线就打……」

听到这里,杨成武一脸严肃,他了解田普,更了解许世友,他知道田普不会说假话。

「现在南京情况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 田普一连串讲了近段时间的遭遇,才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下情绪,连日来心中的担忧、郁闷和苦楚一股脑倾倒出来,田普这时才神色一转,想起了正事。

只见她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杨成武手上,一边盯着那个信封解释道: 「南京军区有人告诉我,肯定是毛主席来了,我把这事和老许通了个气,于是许司令写了封信,这信自然是写给主席的,还请你转交给主席。」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田普的目光才从那份褶皱的信封上移开,而后盯着杨成武,一脸诚恳道: 「杨总长啊,我们信得过你。老许这封信就拜托你了。」

杨成武自然也知道这封信的分量,他一手接过信,另一手紧接着就将信放上茶几捋捋平,然后说道: 「田普同志,就这样吧。信我负责转交,你回去转告老许,要相信党相信主席,冷静些,你也劝劝他……」

如此,田普才告辞离开。

而后不久,毛主席在听一场有关武汉情况的汇报时,出乎众人意料的,突然不露声色地转头望向身旁的杨成武: 「许世友现在哪里?」

「金家寨。」

「他干什么呢?」

「带个独立师,在那里种田开荒。谁到那里去,没通知他,他就要开枪,要打。」

说到这里,杨成武略微一顿,怕自己的话有什么歧义,又补充了一句道: 「他老婆告诉我的。」

毛主席闻言,淡淡一笑,抬起一根手指:「你们把许世友接到上海来。」

杨成武闻言,主动说道:「我去吧。」

结果却见毛主席大手一挥,直言道: 「你不能去,叫张春桥去。」

一旁的张春桥闻言,下意识地托了托鼻子上的眼镜架,被眼镜阻挡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眨了眨眼,最后终究是没有作声。

而毛主席交代完张春桥,又转头看向杨成武道:「你告诉安徽李德生,叫他准备顿饭。张春桥吃顿饭。你再准备两架飞机,先乘直升机到金家寨接许世友,接到合肥,再用大飞机接到上海。你告诉许世友,是杨成武派直升机去接。」

杨成武点头: 「明白。」

毛主席又用手指了指张春桥道: 「这件事马上办,今天就把他接来上海。」

张春桥起身走了。

看着一脸不解的杨成武,想是不明白这样安排的用意,毛主席才道: 「许世友反张春桥,张春桥反许世友。只能张去接许。」

杨成武闻言,才懂了主席的智慧,点了点头道: 「明白了。」

「你去打电话吧。」毛主席端起茶杯,又交代了一句。

杨成武等人于是自觉退出了客厅。

而毛主席喝完那杯茶,开始独个儿踱步,了解毛主席习惯的人都知道,主席这是又开始想事情了。

许世友将军其人,颇具传奇色彩,有人称呼他为「红煞星」,其实「煞」是凶神的意思,不过许世友将军他不是「黑煞」,而是「红煞」,因为他是共产党军队的将领。

他8岁出家当和尚,学一身少林功夫,而且也就是在8岁就曾抢过土匪的枪,16岁的时候,他更空手杀人,扯旗「造反」,他7次参加敢死队,8次负重伤。

他同杨成武的性格特点明显不同,权延赤先生在【微行——杨成武在1967】一书中曾这样评价:

如果将杨成武将军比作京剧里的「靠背武生」,也就是赵云式的人物,那么许世友将军就是「花脸」,是张飞式的人物。

按照毛主席的安排,许世友当天到了上海,被安排住下,第二天就去见了毛主席。

一众人等,在杨成武处聚齐,顺着长廊走向毛主席的客厅。

一路上,张春桥板着面孔,面色铁青,一声不吭,他在许世友那里碰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自认跟许世友讲不清「理」。

而从北京赶来的姚文元,紧紧跟在张春桥后面,更无话可讲,又或者说,许世友眼里根本就没有他。

而只有杨成武最为超脱,步履轻松地在前面引路。

不一会儿,众人就抵达了毛主席的客厅。

推开客厅门,许世友一眼就看到了毛主席的身影,他紧跑两步上前,情难自抑,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一头磕下,放声大哭,声如响雷。

毛主席也慌忙从沙发里站起身,快步赶过来,双手伸出扶他起来,眼圈不由得也红了,连声说道: 「莫哭,不要哭。干革命么,好好干!」

许世友兀自用衣袖抹着泪,哭道: 「主席,你知道,我是忠于你的,我是跟你干革命的……」

其他人见此情景,也都自觉退出门外,杨成武将军还顺带捎上了门。

其实在一众开国将军中,许世友将军同毛主席之间的渊源实属颇深,毛主席对许世友,从延安时期开始就十分信任,许世友对毛主席忠心耿耿,而毛主席对许世友也格外偏爱,两个人之间不论是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新中国成立之后,其实都伴随着一种将帅之间的惺惺相惜,这种感情没有因为时间而褪色,反而历久弥新。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许世友和毛主席见面时的这一幕。

不多久后,许世友和毛主席的谈话结束,客厅那扇门这才打开。

这时,就见许世友精神抖擞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神情就仿若是打赢了官司一般。

他一眼看过去,首先奔到杨成武跟前,灿然道: 「我要打只豹子送给成武同志!」

他拉拉杨成武的手道: 「老杨啊,送你!」

「谢谢,」杨成武见他那一脸憨态,也笑着连连点头: 「谢谢了。」

却不料,杨成武话音刚落,许世友又一扭身,手脚并用,一边朝张春桥、姚文元着迈进,一边伸出小胡萝卜粗的指头,直朝二人的鼻子戳去:「我打一只兔子送你们两个!」

杨成武见状,反应快得赶忙拉住许世友: 「哎哎,得了得了。老许啊,咱们喝酒去!」

在杨成武的硬拖下,许世友这才作罢,最终没闹出什么动静。

杨成武将军后来时隔多年回忆起当年的场景还说: 「许世友就是这么个人,我拉他走,就是怕他再说出什么难听的,闹出什么事来,那就不好了。」

而这就是许世友将军,一个喜笑怒骂皆形于色,耿直豪迈,三句话不对就顶人,战时冲在最前面,身先士卒立下汗马功劳,对看不惯的事情会仗义执言的开国将军。

最后,让我们用1985年许世友将军逝世后,王震转达邓小平对许世友将军遗体处理问题(许世友将军一开始就没有在火葬志愿书上签名,并直接向毛主席表达了不愿火葬的意愿,而毛主席当年对许世友的请求一笑置之)的意见,来结束本文:

「许世友同志是一位具有特殊性格、特殊经历、特殊贡献的特殊人物。许世友这次土葬,是毛泽东同志留下的、邓小平同志签发的特殊通行证,这是特殊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