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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出土的魏碑「墨跡」,筆法一清二楚,顛覆了對魏碑的想象

2023-12-19國風

在網上或景區,我們經常可以看到魏碑的石刻作品,它們展現出了一種剛毅樸實的氣質。這些石刻作品的點畫有力而渾厚,筆觸鋒利而明顯,字型挺拔險峻,方正寬廣,給人一種鐵畫銀鉤般的質感。它們散發出肅穆莊嚴的氛圍,就像威武的將軍一樣,神聖而不可侵犯。尤其是在冰冷寒芒的石頭上,更顯得凜冽無情,似乎缺乏人情味,這讓學習書法的人誤以為魏碑是呆板生硬的。

【釋文】延昌十一年辛卯歲四月朔戊寅六日水未,前為交河郡內幹將,後轉遷戶曹參軍,字天恩,春秋六十有八,令孤氏之墓表也。

實際上,魏碑並非一成不變。在20世紀初新疆吐魯番考古發現了一些石磚魏碑「墨跡」。經鑒定,其中最早的一塊石磚是公元537年(粷氏高昌國章和七年)。其他的石磚也大致在同一時期產生。因此,這些石磚被稱為「高昌石磚」,而高昌則是北魏時期一個繁榮的古國。這些石磚的發現為我們提供了更多關於魏碑的資訊。

這些石磚的歷史已經超過了1400年。與刻碑不同,刻碑是古人用毛筆在紙張或絹布上書寫,然後由篆刻家們將其逐字逐句地鑿刻在石頭上。工匠們的書法和刻刀技藝成為了一個重要的影響因素,但這些因素很難控制,因為並非每個優秀的篆刻家都是出色的書法家。

任法悅磚誌

魏碑的點畫變化很難體會,而且碑石上沒有墨色的濃郁,行筆的緩急和內在的紋理和意趣。即使是技藝高超的人也很難體會到其美妙之處,更不用說初學者了,他們根本無法從「刀痕中參透筆痕」。所以,米芾在【海嶽名言】中說:「石刻不可學,但自書使人刻之,已非己書也,故必須真跡觀之,乃得趣。」

值得慶幸的是,新疆出土的高昌石磚避免了刻碑的問題。書法家直接在石頭上書寫,沒有經過篆刻和拓印的環節。這些石磚一直保存在地下,加上吐魯番幹燥炎熱的氣候,沒有經歷風雨的洗禮,磚上的字型保存得完好無失真。墨色的濃淡和虛實、筆勢的轉換、按下和轉折,都清晰可見,最大程度地降低了外在因素的影響,還原了魏晉碑學的真實面貌。

盡管磚上的字型在形態上與刻碑沒有太大區別,以橫向為主,結構稍微扁平,帶有渾厚樸實的氣質,點畫細而有力,轉折處剛健有力,帶有鋒芒之氣。但是仔細品析細節,就會發現石磚中的字型生動流暢,筆勢富有彈性和微微的彎曲之態,不拘泥於平正勻稱的風格。

有時渾厚凝煉,像巍峨矗立的巨峰,磅礴而雄偉。有時筆觸輕盈纖細,像飄動的絲綢,流暢而靈動,剛柔並濟,帶有幾分人情味。點畫的粗細、力度和行筆的緩急都自然而明顯。可以說,這顛覆了人們對魏碑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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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功先生在【論述絕句百首】中為高昌石磚寫了一首詩:「蝯翁睥睨慎翁狂,黑女文公費品量。翰墨有緣吾自幸,居然妙跡見高昌。」詩中的「蝯翁」和「慎翁」是清代著名的書法家何紹基和包世臣。

在清代金石風氣盛行的影響下,他們致力於研究碑文,技藝非常高超。然而,他們臨寫的【張黑女墓誌】和【鄭文公碑】還是缺乏一些韻味。直到他們看到這些高昌石磚,才明白魏碑的精妙之處。因此,學習魏碑的人不妨多多觀看這些石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