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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望盡天涯路

2024-01-10國風

思念,望盡天涯路

煙波浩渺記懷深,天水一方念佳人。

有些歲月,可以回首;有些時光,可以回眸;而我和您共同走過的日子,惟有思念。您曾經喜歡一首歌,歌中唱道,思念就是一首歌,一首流淌在心上的歌。

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嚴格意義來說,是我第一次見到您,第一眼的印象,我還記憶猶新。那是春夏交替時節,我們各自工作單位的門口,隔路相望。那天,您倚門與人打招呼,淺色的碎花衣裳、草綠色的長褲,頭上翹著一大把烏黑發亮的「馬尾」,圓圓的臉上笑靨如花,聲音爽朗、清純可人。許多年以後,我每每回憶這個「鏡頭」,您都話,你記得咁清楚?這是我的第一眼,以後我們才認識、才熟悉,才相愛。當時,您剛調入供銷社,一個從遙遠濱海山區走到沙田水鄉工作的新人。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這是您少年青春的高光時刻。之前,您小小年紀,吃盡苦頭。

您出生成長在一個革命軍人家庭。父親是「四野」老兵、43軍129師386團一位老班長、司務長。1958年從駐海南陵水的部隊復員回鄉後,在軍墾崖海農場工作。那時,正是新生的人民共和國社會主義建設熱火朝天的年代,許多復員轉業軍人和家屬響應黨的號召,輾轉至窮鄉僻壤去開荒拓土。當時,他們在生活條件異常艱苦、荒無人煙的崖南古兜山下劈山開地,種植香茅草。香茅草可以提煉優質油料,用於航空軍工。

父母親他們的勞作很苦、很累,您的兒童時光也跟其他小夥伴一起,缺衣少食。藤編的席兜,就是你們的搖籃;薯泥菜糊,伴著你們成長。令人難忘和心疼的是,「文革」期間,你們全家被「下放」遣散回老家。當時您才讀小學一年級,回到故鄉,遭受許多許多的不公平,幼小心靈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遭遇生活窘迫的艱難。您曾經同我講過,7、8歲的時候,生產隊的大田割完禾,您跟著大人,以幼嫩的肩膊挑著擔子,每頭擱著兩個濕漉漉的「禾草稿」,光著腳板走在田埂上,走幾裏路、非常吃力挑回家中,曬幹當柴草。還有許多的農活要幫大人幹,還要護著弟弟和妹妹不受人欺負。多年以後,我有機會在您老家駐點工作,走過您當年回鄉幹農活的田地,雖然田基已修成機耕路,望著連片田疇起伏的水稻甘蔗,還是不由得有一股悲傷和蒼涼浮上心頭。

幸好「文革」結束,拔亂反正,落實了黨的政策,你們又可以重返農場。然而,歲月的顛簸,讓您的童年與大人一起過早地承受了生活的艱辛;而您的少年遭遇又比同齡人更多一層痛苦的歷煉。

高中畢業後,在農場勞動了一年,您終於有了正式的「招工」,開始了您32年的工作生涯。您從邊陲的海邊,來到城市的近郊。告別以往顛沛流離的生活,您在改革開放的歷史大潮中,感受到大時代的溫暖和力量,精神面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當時,我只是望您一眼、聽到您的笑聲,還未體會到您內心的波瀾起伏。

現在,永遠聽不到您的笑聲了,每每想起您的音容笑貌,我心如刀割、悲傷難忍。親愛的,我愛您!永遠愛您!願您在天堂無病無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