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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雪,吳湖帆【仿範寬山水】

2024-07-11國風

青山和積雪畫在一幅畫中,看似矛盾實則不然。傳說唐代王維畫過一幅雪中芭蕉,大雪天庭院裏有一棵翠綠的芭蕉。既然畫植物能夠忽視四季變換季節特征,畫青山雪景當然沒問題了。這反映了古人的審美情趣,不拘細節只取神韻。山水畫發展到北宋時期,出現了李成、範寬、郭熙等多位名家。範寬畫過一幅【萬峰積雪圖】,畫中景色就是青山積雪,相當別致。

近代海派畫家吳湖帆臨仿過範寬的【萬峰積雪圖】,讓人看到形與神、理與趣如何在山水畫中表現出獨特的美感。範寬是一位註重寫生觀察的畫家,為了畫好山水長期隱居山林。他的畫中出現不合符自然樣貌的一面,肯定有獨特的考量。說不定範寬的確看見過青山與積雪並存的景色。

吳湖帆 仿範寬山水

當然了吳湖帆畫這幅【仿範寬山水】,主要為了體會宋畫的筆墨技法,範寬的藝術主張。範寬畫山多用雨點皴,顧名思義就是用若幹個點表現山石的結構肌理。雨點皴的好處在於,可以透過一系列的墨點,表現出渾厚立體的視覺效果。雨點皴可以獨立使用,在後人的嘗試中與斧劈皴結合效果更好。

吳湖帆在運用雨點皴的同時,也用到了斧劈皴。據說雨點皴是唐代王維首創,看來範寬在創作中也受到了「雪中芭蕉」的影響。雨點皴除了可以畫出立體山石,還能表現出雨雪堆積的感覺。吳湖帆在臨仿過程中,充分展示了兩種皴法的魅力。

吳湖帆 仿範寬山水 局部

畫青山,古人喜歡用石青、石綠、赭石等看上去沈穩厚重的色彩。吳湖帆用色手法獨到,他借鑒了明代吳門畫派的青綠山水技法,營造出雅致肅穆的氛圍感。他畫出了對山水的眷戀與感動,這種抒情手法元代畫家經常使用。也就是說,吳湖帆在臨仿範寬作品的同時,梳理了他對山水畫發展的理解。他用自己的感悟畫青山白雪,讓文人畫除了有筆墨之美,還有理趣之妙。

畫中寒林透出綠意與青山白雪相互呼應,讓人感覺生機無限。遠處露出朱紅梁柱,覆雪屋檐,讓人想要前往山中攬勝。好的作品讓人產生向往之情,吳湖帆畫的【仿範寬山水】讓人在畫中享受了一次奇幻之旅。

吳湖帆 仿範寬山水 局部

範寬傳世作品很少,人們對他的印象就是雪景山水。可以達到自出機杼、對景造意的境界,當然不會只畫一種面貌的山水。透過這幅吳湖帆的仿作,也能加深人們對範寬的了解。這就是【仿範寬山水】的意義所在,吳湖帆表現了他對傳統筆墨的精準掌控,觀者了解了古代名家的多樣風格。

範寬的作品臨仿難度很大,難點之一就是如何畫出原作的氣勢。吳湖帆采用色墨並重的手法,利用他對色彩的敏感,畫出了雄奇險峻的景色。

吳湖帆 仿範寬山水 局部

看著充滿力道的筆法,看著清潤雅潔的色彩,再次體會註重神韻的創作主張,你會發現,這就是古代畫論中反復提到的師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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